非非(16)
手心离开,朝着门把握去,毛非张张口,在门把转动的一瞬间抓到庄周胳膊上:“我那晚...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我想跟你走。”
庄周一愣,随后有些失笑:“不然呢?”
毛非瞪着双眼睛干着急,解释是来不及了,有什么办法可以---
被捧着脸蛋吻住了。
毛非微微启唇,放任唇瓣被温柔、被热烫地亲吮。
很短的一下子,只吻了两三秒。
庄周牵起毛非的手捏一捏:“我们已经待得太久了。”
朱铭正和庄强争辩不休,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心里都骂着一句“就是这个绝世大傻/逼吐了我一身”。
朱铭:“我确实错了,我热血上头,冲动真的是魔鬼。”
庄强:“绝对是有预谋的,你说‘我过会儿还来’,再来的时候就拎着锤子砸衣柜门,也不听我解释也不听我劝,根本不是你说的冲动和头脑发热!”
“我确实错了。”每一次开口都先说这句话,朱铭继续,“但你根本没有解释也没有劝我,上来就撞我打我,不要给自己开脱。”
庄强被冤枉得怒火冲天:“不可理喻!颠倒黑白!”
于茜一拍桌:“够了!”
钟本骄也头疼:“说说,咋吐成那个样子?”
庄强气得恨不得也泼脏水,污蔑是被朱铭给揍的,他犹豫一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毛非躺在床上呻吟,我被吓得喝了一口牙膏水,一直都不舒服,后来这么一剧烈运动,就反上来了。”
朱铭不接话了,眼神刀扎穿了庄强,浑身都被恶心得颤抖。
几乎没有谁没看过那段视频了,两个导员也同样神色不适,还好储物室的门及时打开,于茜等庄周走近后急忙询问:“有伤么?”
毛非规规矩矩站回到庄强旁边,他看庄周点头,一派刚正不阿:“有,刚泛起淤青。”
朱铭顾不上喊倒霉,片刻不耽误地转向毛非道歉道:“我太着急了,我应该有话好好说的,不该对你动手。”
毛非心想,猪鸣猪叫,你哼哧哼哧你拱啊你!
钟本骄问:“刚听他们俩前因后果地说了一遍,现在轮到你了。为何突然变卦?不仅没把说好的油画送给朱铭,还翘课跑去表哥家,让人家找也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于茜接着问:“是故意的?”
毛非稍提一口气:“寒假小年那天,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我画的油画,朱铭学长看见后点赞评论说喜欢,这是我进文学社之后第一次和社长聊天,感觉特别荣幸,直到开学前他问我可不可以把油画送给他,我说可以,就带到学校来了。”
朱铭极度紧张:“毛非!”
毛非才不理他,他一介草民他怕个屁,没官位没声誉,啥也不怕。
“我们约好当天晚上见面,但是我太兴奋了,迫不及待想把礼物送给他,就在中午的时候跑到他们楼下去等着,结果看到他把外套脱给一个学姐穿,把学姐伪装成男生带进了宿舍楼。”
朱铭气急败坏:“毛非!”
庄强终于等到解开疑惑的时候,听不得朱铭打岔:“你紧张什么?”
于茜也听不得吵:“安静,听他说!”
“我尾随其后,听见朱铭学长要送生日礼物给学姐,而礼物就是从我这里要去的油画,他骗学姐说油画是他学了一个寒假专门为她画的。我听了之后心里很不舒服,文学社社长在我心里高大、光辉、文采斐然的崇高形象也轰然倒塌,变成一个虚荣又满嘴胡话的坏人。”
“我心灰意冷,并且心里开始怀疑他对我突然热情是不是心怀不轨,其实就是图我那幅油画。我粉丝滤镜一摘...钟老师,你们知道粉丝滤镜吗?”
听故事入神的钟本骄赶忙答:“知道知道,你们小年轻喜欢追星,喜欢看偶像唱唱跳跳。”
毛非看一眼朱铭,不哼哧了,再看一眼于茜,满脸冰霜。
不敢看庄周。
该看看的,庄周已经会过意味来,眼里的喜爱是那么浓郁。
“社长不再是我的偶像,我就不想把我的油画再送给他,这是我第一幅油画,意义非凡。钟老师,你能理解吗?”
钟本骄:“能!这有什么不能!”
庄强在一旁恍然大悟:“我也能。”
毛非心里舒坦,终于他妈的要把这件破事翻篇了,他总结道:“之后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为了报复他利用我,所以躲起来不让他找到,就想看他着急。我愿意承认错误并且写检讨。”
整个办公室都静悄悄,看了一场好戏。
钟本骄不吱声,等着于茜说话。
于茜看朱铭耸拉脑袋的样儿:“是这么回事吗?你有没有要自证清白的?”
自证清白?怎么证?掏出手机翻聊天记录吗?还是把作为无辜当事人的女朋友也叫过来?
没有的,只会自证虚荣,只会越描越黑。
朱铭张口:“我也愿意承认错误并且写检讨。”
钟本骄“诶”道:“别急。毛非不给你画,你就入室强抢,还带着那么危险的工具,好歹你们俩吐了,不然你们俩真打急眼了,谁能受得了这一锤子?”
于茜知道钟本骄要说什么,验伤也验了,不能没个下文。
她道:“你又在教室里对毛非动手,还是为了油画?”
朱铭认罪:“是。”
“情节极其恶劣啊。”钟本骄连连感叹,一转身,面对于茜道,“得通报批评。”
于茜真是无法想象,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只得道:“我会好好处理的。”
第12章 听说你要算卦?
从辅导员办公室里出来时,夕阳余晖尽没,夜色缓缓降临。
庄强对那幅油画也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想看。
毛非答应他:“回宿舍了就给你看,还说好了请你喝豆浆米粥豆腐脑的。”
没想到庄强依旧拒绝:“不喝,吃人嘴软。”
“你这人,”毛非被噎得不知道说啥好,骂道,“你怎么这么隔路!”
“隔路?什么意思?”
“犟!轴得很!”
庄强“哦”到:“那是因为我比你有原则。”
毛非感受到了,就算是这次事情庄强帮他一回,两个人还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回到宿舍里,毛非取下半残的金色小锁放回抽屉,庄强就站一旁等着,他闲聊道:“你和你表哥喝的什么酒?”
毛非没注意听:“什么什么酒?”
“桃花酒吗?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你说想贪杯。”
毛非:“......”
毛非把画拿出来救急:“喏,就这。”
庄强凑近,恰时毛非的手机响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来电上明晃晃“庄周”两大字,吓得他赶紧滑动接听,生怕被庄强看见。
“喂?”
“非非。”
耳朵都烧起来了,当老师的唤学生昵称,这样真的好吗?
毛非胡思乱想,躲到阳台上去戳纱窗洞:“干嘛呀。”
“到宿舍了么?”
“到了。”
庄周摇下车窗:“我在学校后门,黑色的奔驰,目前就我一辆车停在这里。”
毛非“啊?”得没过脑子:“就、就在车里吗?”
可能也是把庄周问懵了,电话里短暂的静默了几秒后传来一声轻笑:“非非,你在想什么?”
想车震。
毛非无可救药地一用力,指尖就戳穿了那个无辜的小/洞。
庄周朝着那一幢幢亮灯的宿舍楼看去,不知其中哪一栋的第二层住着他心心念念的人。
“我等你,”庄周说,“不在车里,我带你去伯温。”
耳朵烧得发烫,毛非懊恼地“嗯”了一声:“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