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47)
庄周走来把他的小刀没收,把碗碟残局都收拾干净,脑袋里顺着毛非的话幻想一瞬,惊觉实在不能忍,他摇摇头:“我可吃不下,而且这要是真的,我爸我妈肯定得厥过去。”
毛非倒是天马行空乐得起劲:“你现在还能打得过你哥吗?”
“打不过,他一直在练拳击,没停过,我都好几年没碰了。”
“哇...那你得是受了,骨科年上,你还不乐意,再加一个强制囚禁,美味!”
庄周直笑,听他继续胡扯:“你被领带捆着手绑在床头,然后让我想想拳击手套能有什么玩法啊...套在你下面?或者塞在你嘴里?太大了,塞不进去是不是?”
庄周真的不能忍了,鸡皮疙瘩掉满地,他把蒸软的土豆盛放到大碗里,再拿个捣蒜杵,一并搁到满嘴瞎话的毛非面前,“碾成泥。”又连哄带威胁,“乖一点,当心我照搬照用。”
毛非抱住碗,不吭声了,也吭不出声---这哪来儿的杵啊!
他嘴巴是闭上了,思绪却嚣张得更疯狂。
庄周屏息切洋葱,切完,回头看他的非非仿佛不是在碾泥,是在敲木鱼,魂儿飞天际不知道又在开什么脑洞,他唤到:“非非?”
毛非支吾一声,看向他。
“想什么呢?”
“想...肚兜儿。”
庄周不大信:“真的?”
毛非就招了:“想第一次那回,你说我像桃花,后来我做梦还梦见自己变成桃花,还记得么,我半夜三更发红包给你解梦?”
能不记得么?
毛非把杵重重捣:“幸亏你没说我像土豆,不然我现在不就是梦境照进现实了么?”
庄周被他可爱坏了,他手摸了生牛排,油乎乎的,不然一定要揉一揉那一脑袋乱翘的软毛。
毛非纳闷:“我当时在医院里打吊针,睡了好久好久,所以凌晨醒过来了,四点多吧,为什么你还能秒回我啊?你在干嘛?”
“我哥给我打电话,他在国外,完全不顾我时差,知道我撂挑子不帮我妈打理美容院了,于是打电话来问问我到底什么情况。”
“...我还是觉得你们俩骨科好带感啊,你怕不怕他?”
牛排在平底锅里冒出油滋滋的声响,庄周笑叹:“我为什么怕他?反而幸亏有他当我哥,挺好的。我和他可以说完全相反吧,他喜欢赤巢,也喜欢与人斗,我就想养花养猫晒晒太阳。”
“坐在星垂天野的阳台里晒晒太阳,好气啊,我怎么这么仇富,”毛非把碾得稀烂的土豆泥呈给他,“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
“现成的,叫我一声听听?”
毛非不叫,庄周不放过他:“说起来,你一口一个宋老师叫过挺多次,我呢?好像也没听你叫过我‘老师’?”
毛非更不叫,装聋作哑。
庄周把土豆泥端走,顺带同他打个啵儿:“傻宝。”
晚餐是牛排意面和土豆泥,还有鲜榨的橙子汁。
毛非吃完就瘫,摸着肚子看庄周洗刷刷,他打着小嗝儿抱怨:“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法三章》来行不行?就周末见个面,还能每周尽享小别胜新婚。”
“怎么了?”
“你投喂的太好了,要不了几天我就会胖成一坨。”
庄周被惹笑:“等会儿下去散散步?”
毛非朝窗外望去,黑透了,不知道几点,估摸七点多了吧:“散步回学校吗?”
“就围着花园走几圈,走完回来安投影仪,然后要一起看个电影么?”
毛非一听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无法不怀疑:“你这是要软禁我?我今晚是不是走不了了?”
“这会儿才发现么?”庄周擦干手,把他抱进怀里调侃道,“喜不喜欢这种剧情?要不要我现在就用领带把你绑到床头去?”
毛非发觉自己格外兴奋,这是...这是深藏于身体里的M属性要被开发出来了么?
他拿手推庄周的脸颊,岔开话题道:“我脚冷,我要穿袜子!”
庄周毫不客气地笑话他:“一点不禁逗。”
穿完袜子,厨房的垃圾袋收一收,手牵手一起去花园里遛弯儿消食。
晴空繁星,昭示着明天会有好天气。
十指交扣的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聊着聊着又唱起歌来。
毛非唱一首日语歌,唱完问:“好听吗?”
庄周笑着“嗯”一声:“好听。”
毛非再唱一首民谣,庄周跟着他轻轻哼,哼着哼着把人拥到身前,用自己宽松的长羽绒半包住,下巴抵着发顶,左摇右晃地踩着石头路转圈。
毛非仰头蹭蹭他:“庄周,我好开心啊,你跟我在一起你开不开心?”
“开心。”
“开心是多开心?”
庄周莞尔道:“回国三年,好久没这样开心过,做梦都笑醒了。”
毛非“嘁”他:“夸张。”
漫步到凉亭下,毛非赖着要歇会儿,有石凳不坐,偏要窝在庄周怀里坐大腿。
还想听八卦,一边袭胸揩油一边撒娇央求:“你哥比你高吗?”
“比我高一点。”
“比你还大只吗?”
“比我大只一点。”
“他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他更喜欢他自己。”
毛非憧憬道:“我想给你们俩编故事,豪门骨科,相爱相杀,求而不得,可以吗?”
庄周亲他脸蛋:“不可以,我会做噩梦的。”
毛非悻悻:“那好吧,那我以后是不是有机会能见到你哥哥?”
“之前的确有,现在我要避免你见到,”庄周占有欲爆发,“我隐隐有一种你对我哥非常感兴趣的危机感,要扼杀。”
消食一小时,回家。
毛非先去阳台把花架上的花草挨个瞧了一通,许是栽到新花盆里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欣欣向荣。
再去给冉青发消息:星垂天野,不回啦。
冉青:我有豪宅住,我也不回,柠檬。
非非:[不是的,你听我狡辩.gif]
冉青:明天什么时候回?还是下午直接教室见?帮你带书?
毛非掐指一算,估计今晚有爱要做,遂打字到:教室见吧,贴心!
既如此,还得给庄强发个消息:明天上午我不在,后天陪你去汉服社。
最后钻进次卧里,和庄周配合完美,当画面成功投影到雪白的墙面上时,真有一种私人影厅的感觉。
选了一个轻松的爱情喜剧片。
毛非也换成一身居家服,他满怀期待地掀开被子挨到庄周身边去,这对他来说又是一项新鲜体验。
庄周喂他一口酸奶,问:“脚心还疼不疼?”
毛非摇头:“不疼了。”
说完就讨亲,亲完又讨吃。
两人靠在一起沉浸在故事中,当主角接吻时,毛非也仰起头问:“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熊吗?”
庄周牵着他手捏一捏:“可爱?”
“因为熊抱。知道熊抱这个词吗?”
“知道。”
毛非又往他身边拱拱:“我可喜欢熊抱了,我家里还有那种熊的连体装,我妈总说我比她幼儿园里带的小朋友还幼稚。”
庄周笑起来:“再过来点,抱着你。”
毛非就扒到庄周胸口去,舒舒服服享受在宠爱和安全感中,直到电影落幕。
屋里陷入黑暗。
毛非转过脸,叹慰道:“以后每周都要这样和你看一部电影。”
庄周什么都答应他。
“那...现在,要做吗?我都留下来了,做吗?”
庄周摸着他热乎乎的脸蛋,眼里盈满爱意和笑意:“不做。”
“不做吗?过了这村儿就没我这店了。”
庄周把他往上搂一搂:“不做,上回还没把你喂饱么?哭得那么可怜,还威胁我再也不让我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