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91)
毛非也回想起陪着庄强去汉服社的那天,社长热情接待,看庄强赞美他的宝刀时乐得合不拢嘴,从社团出来后,庄强还跟自己感叹那把刀好炫酷。
他再次无能狂怒:“血口喷人!!”
“庄强说我们三个昨晚压根不在宿舍,没用,给我们扣一顶团伙作案互相包庇的大帽子,我真是恨不得跟他们干一架!夏肖骁说你周末从来都是去表哥家里过,周一才会回来,这次是邀请我们一起去你表哥家里玩,让他们不信就去问庄老师,要是也不信庄老师,毕竟表兄弟么,包庇嫌疑,那就去查小区监控,电梯监控,看看我们昨天晚上到底在哪里,事实会让造谣闭嘴。”
毛非气得声都变调了:“他们怎么说!”
“拉倒了呗,欺软怕硬。虽然我们能拿出不在场证明,但是庄强没办法,他还是无从辩解,之前说没证据指控他偷刀,现在刀就在我们宿舍,连撤职理由都不用随便扯淡了,直接就给他钉在了偷窃的耻辱柱上,真是他妈的邪门!”
毛非要炸了,他眼睛喷火看向庄周:“怎么办啊!就活生生被他们按头吗?!”
冉青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讲话,回道:“非非,他们官僚沆瀣一气恶心人,我和肖骁讨论的结果是---被报复。我们得罪过谁么?思来想去的,只有一个人。”
毛非一激灵,和冉青一同肯定道:“朱铭!”
毛非怒捶抱枕:“他耍我,我耍他,害他呕吐出丑,害他丢官丢人,他一直在伺机报仇!”
冉青纠正他:“什么你害他,是他活该,他自作孽不可活好么。”
快十一点了,这是他们俩能给庄强最宽裕的独处时间了,如果出去开个房...那也不大放心庄强一个人在宿舍里,万一一冲动做出什么伤敌一千自损两万的事情来,追悔莫及。
电话最后,冉青叮嘱道:“非非,你要格外当心,千万不要被捉到把柄,知道吗?”
毛非知道,他现在唯一的把柄就是他禁忌的师生恋。
花旦和小生被一声声憋闷的哀嚎吸引过来,看见它们的铲屎副官把脸埋在抱枕里满沙发打滚儿,兜帽里的书都被滚掉地上。
庄周握住毛非的脚踝把人捞到身旁,听他气出哭腔地自责道:“关庄强什么事啊?到底关他什么事啊!耍他的人是我!我...我对不起庄强,我真的对不起他,他拦着那个人渣抢我的油画,弄得那么糟糕,全校皆知...他这次又被打击报复,我真是...啊---!!”
“别急,朱铭也只是你们目前的猜测。”庄周连人带抱枕一并搂到怀里,安抚道,“先跟我仔细讲讲。”
毛非就讲,前前后后越讲越痛心疾首,庄周一下一下揉着他的耳垂帮他降燥,沉吟道:“刀有多长?”
“挺长。”毛非张开胳膊比划了一下,问到,“你是想说刀很显眼,进出宿舍楼总会有目击者,是吗?”
庄周点头,又无奈道:“但是能问出来的概率太小。就算有人看到刀了,注意力也会在刀上而不是拿刀的人身上。二是,假如刀被伪装起来,比如缠上了布条或者彩带,那么就算找到拿刀的人,只要他咬死自己拿的不是刀,是个树枝,是个鱼竿,是个高尔夫球棒,你就对他没办法。”
毛非奋力地调动自己少到几乎没有的侦查脑细胞,不抱希望地问:“查门上和刀上的指纹呢?”
庄周轻轻摇头:“不可能查明。学校也不会允许你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而且,如果对方戴了手套,那就不会留下指纹。”
毛非也明白这是妄想,他绝望地深呼吸:“所以...就没有办法了吗?”
庄周沉默片刻,低语道:“除非能拿到他们计划这起栽赃的证据。”
“证据?”毛非捉紧他,“什么证据?”
庄周说:“聊天记录。”
夜间十一点半,整个云师大在一瞬间陷入黑暗,熄灯了。
金主:怎么样?
汉服社社长:搞毛,只锤死了那个跟你对呕的,剩下三个跑花蝴蝶家玩儿去了,挺有气势,让我们去查监控。
生活部委员:我爽了,早看姓庄的碍眼,愣头刷子,这下总算清净了。
金主:毛非没搞死?
生活部委员:没,表哥当靠山,刚才也没看见他在宿舍。
金主:我再想想办法。
汉服社社长:你想吧,我不陪你玩了,尾款赶紧的给我结一下,再加二十块,配钥匙的。
金主:贪死你算了。
汉服社社长:操,你不知道偷他钥匙的时候差点被发现,放回去又差点被发现,没收你辛苦费不错了。
金主:等会儿转你。
生活部委员:我也不搞了,都退群吧,你们记得把聊天记录删干净。
随着头像变灰,这个三人群自动解散。
手机屏幕光映照出朱铭面无表情的脸,他在内心里轻蔑地一笑,以前就吃过倒打一耙的亏,现在,他点开相册,把一张张聊天截图备份到云端网盘再压缩加密,若是有一天不幸倒霉翻车了,总得有人一起陪葬。
朱铭轻呼一口,正准备息屏睡觉,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是个不太眼熟的头像。
Mmmmm:把毛非的电话发给我。
第63章 我要改名了,以后请叫我冉青柠。
今晚的好心情几乎被破坏殆尽。
毛非蜷在被窝里,睡不着,身后温暖的怀抱叫他踏实,他睁着眼望窗外,一边感受着庄周轻浅平稳的呼吸,一边握着颈间的戒指呆呆发愣。
花旦和小生在飘窗上依偎着舔毛,窗外树影摇晃,有夜风吹。
是猪鸣狗叫在寻仇报复吗?
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证据,证明庄强蒙冤受屈?
我是不是该小心为上,先搬回214去住?反正没几天了,等宋老师回来了之后,就啥都不怕了。
宋老师回来...回来参加订婚宴...庄穆的订婚宴...
睡前庄穆发消息过来了的:定好了,本周日中午。
今天周一,距离本周日也就短短的五天...小裴哥怎么办啊!
心绪拧巴成一团乌糟糟,毛非闭上眼,每一件每一件事情都让他迷茫、焦躁、不知所措。
还有生姜!
毛非愤愤,要走了庄周的电话却一直悄无声息的,到底要干嘛啊!
花旦和小生舔够了毛,你枕着我我枕着你相拥入眠。
毛非慢慢地转过身,搭在腰上的手无意识地将他揽得更紧,他顺着力道仰起脸,在庄周的唇上印下一吻。
庄周微微转醒,凑去再补一吻,迷糊地鼻音到:“嗯?”
“庄啊,”毛非呢喃,“我明天就回宿舍住,好吗?等周末了我再来,就像当初我写的《约法三章》一样,你觉得可以吗?”
庄周的手心抚在毛非的后脑勺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柔软的头发,他沉默片刻才睁开眼,对上他宝贝一双水光流转的大眼睛,眼神可怜可爱的。
庄周亲亲他眉心:“好,听你的。”
毛非埋进他的肩窝里:“我会想你的,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庄周弯起唇,低语的情话含混在亲吻发梢中。
半晌,毛非都要睡着了,又听耳边轻声道:“非非。”
毛非咕哝一声,随后一长串的话语就像催眠曲,他半梦半睡的就听见了什么表哥表弟,不知道脑袋瓜怎么转的,喃喃地支吾了一句“哥哥”就再没了动静。
庄周叹息,重新闭上眼。
被他的心肝宝贝传染,明明是明晚才抱不到了,却从今晚这一刻就开始恋恋不舍。
翌日,上午没课。
毛非一早起床就给冉青发消息:我要搬回来了!
冉青回他:给你接风。
可等毛非提着行李箱迈进久违的214时,宿舍里空无一人。
非非:你们人呢?
毛非枯坐了一会儿也没能等到回复,他索性蹲下/身打开行李箱,一面收拾衣柜和书桌,一面胡乱猜测着这三个人的动向。
晌午快十一点,门口传来钥匙响。
冉青推门就看见毛非化身清洁一哥,窗户被擦得透亮,瓷砖地面一尘不染,空气里有柠檬清新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