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也要求一次性补回半年的份额,我绝对会腿软得无法参加后天的小组会议。
“不做了。”楼钊面色沉静地拔出器物,将我揽着腰腹面对面抱起,缓步走向浴室,“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不能占用你太多的时间。出差报告我帮你写,待会儿把资料发我,你好好睡一觉。”
……?
我眨了眨眼,然后犹豫着把脑袋慢慢靠过去,很轻很轻地枕在楼钊宽阔的肩膀上:“谢谢。”
他好像……真的没以前那么混账了。
第136章 事后
一觉醒来,我揉着太阳穴提交了楼钊代为整理的出差报告,然后在他的陪同下为严烁办理起通行证的手续。
听着就有点复杂,实际操作起来更加复杂。
我前前后后跑了好几处办公室,递交了许多预先准备好的资料,才磕磕绊绊通过审核程序,成功走到制卡的最后一步。
要知道家属卡一般只给过了政审的直系亲属和伴侣办理,而我用的名义,是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严阿姨当年带我回家后补办了收养手续,再加上严烁的确比我小上十来天,所以理论上……高我一头的那混蛋该管我叫一声哥。
只是我一想到这个称呼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而那傻子又只记得我的生日日期,并不记得年份,还想当然地以为他自己要比我大上一轮,因此我没主动提过年龄和身份关系的事情,就让严烁成天这么“书昀”、“书昀”地叫着。
反正直呼其名……总比叫我哥好得多。
我又看了眼申请表上亲属关系那一栏明晃晃写着的“兄弟”字样,略有些别扭地咳了声,目光也闪躲着投向别处。
楼钊眸色转沉。
“除了研究所正门,再开到实验楼层的权限就可以了。”他朝正在录入信息的技术人员走近半步,状若好心地提醒,“这张卡的持有者没有配备专属宿舍,出于权限最小化的管理原则,刷卡后的楼层不应有五楼。”
……这是在介意我跟严烁之间存在着特殊的联系,所以非要捣乱?
果然……虽然看起来改过自新了,可某些事情上小心眼的本质没有改变。
依旧是那条坏得掉渣的蟒蛇。
我无奈地点点头,打算日后提交一个追加流程,把宿舍楼层的权限给严烁重新加回去:“嗯,去掉吧。”
待会儿要先去军区门口接严烁,把通行证给待在外面眼巴巴候了大半年的对方,然后打发他回公司干活,我自己回实验室继续分析数据。
中午前最好能按新的方向整理出一版结果给导师,这样宋哥下个月出差时如果不方便带着我,至少还能带着我的报告一同飞去国外。
所以,不应花费时间来反复确认权限。
楼钊凝视了会儿屏幕上被置灰的楼层按钮,然后才接过设置完毕权限的薄薄卡片,向技术人员道了声谢。
我想从他手里接过去,孰料今天头一次看到收养资料的这人故意避开了我的手。
他弯下腰,将通行证插入我左胸口前的口袋,语气不咸不淡,只有清俊的眉宇间稍微流露出几分类似生闷气的微妙不爽:“我都不知道这事,没想到你跟严家的长辈都挺守口如瓶?”
温热吐息掠过鼻尖。
木质调的沉稳烟草香味缓慢地发酵蔓延开来。
我一愣,耳朵通红地站在原地,用目光拼命示意他离开办事处再聊:“……本、本来就没什么好提的。”
楼钊不明所以地蹙眉,然后领着我走了出去,一路走进只有我跟他两人的电梯里。而一来到密闭的空间,若隐若现的味道便愈发明显。
……那是残留着的,事后烟的气味。
楼钊烟瘾不大,很偶尔才会一个人静默地靠在墙上点一支,不闲聊,不谈天,抽完吹会儿风散散味道,就会很自然地切换回工作状态,而且挺注意分寸和场地,绝不会让烟雾熏到我或其他人。
不过现在这味道……
与我醒来时意外见到的场景关联到了一起。
想来只做一次远不能缓解他压抑大半年的渴求,所以那人才会裸着上身站在水雾缭绕的浴室里,一边点着烟低哑喘息,一边闭着眼握住胯下坚挺饱满的器物,念着我的名字缓慢自渎。
睡得迷迷糊糊,原本只想洗把脸清醒下再接着改报告的我慌得连忙后退,在对方发现前逃回被窝里,用被子蒙着头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只是梦里全是惊鸿一瞥见到的那一幕。
循环播放。
连沿着他喉结滴落的水珠有几颗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了?”楼钊按下一楼,而后侧身贴近,困惑地抚按住我的前额,动作轻柔而绅士,“耳朵这么红,发烧了?我领你去医务室看看。”
……!
小腹深处涌起热意的我僵硬无比地摇了摇头,在电梯门打开后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冲了出去。
吸烟有害健康。
得……让这混蛋赶紧戒了。
困困 明天再修
第137章 弯路与未来
又是一年暮春,天气越来越暖和。
曾让我辗转难眠的黑夜躲进云彩深处,留下一日长过一日的白昼。
在我抛下楼钊匆匆赶往军区门口的途中,裹满了青草香的长风掠过发梢。细微的凉意浸润在肌肤表层,却无法令我脸颊两侧的温度降低分毫,依旧烫得厉害。
……一方面是脑海中浮现的浴室场景太过旖旎。
另一方面则是结束屈辱痛苦的四年后,我的心绪被摧折成了一潭难以掀起波澜的死水,很少会这么急着想要去见谁,把手里的东西第一时间递过去。
而且还不是为了履行某种必要的义务,只是单纯希望能看到对方开心的表情。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也很鲜活。
不知道严烁那傻子当初千里迢迢开车过来给我送雪时,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心情?
当老老实实候在铁丝网旁的那道挺拔身影映入眼帘,我咳了声放慢脚步,故意面无表情地走出军区站到严烁面前,把家属卡递给眼神直发亮的对方:“……你的通行证。”
严烁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
然而这家伙没像我预计的那样去接他翘首以盼等了大半年的那张卡片,而是用两只大手一块儿捧住我的右手,死乞白赖地抓着不松开了:“书昀,你不生气了吧?”
生气?生什么气?
我被他问得愣了下,一时忘了把手抽回来,只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严烁偷偷摸摸打量我的脸色,语气委屈巴巴的:“你上次不是在车站发火了吗?因为我瞒着你跟姓楼的做了不太好的交易,所以你不开心,刚刚看到我的时候也完全没笑,是板着脸走过来的……”
我有点无奈地抽出手掌,把家属卡塞他手里,然后拉着他走到离门口稍远些的树荫下,微微踮脚,跟抚摸宠物那样揉了揉对方头顶翘起来的一撮黑发:“没有生你的气。”
……非要追究到底的话,我上次的所作所为其实更接近迁怒,这是种不好的习惯,得改。
严烁主动弯下腰,将我跟他之间的身高差拉得更小。
这人迎着散落的阳光掀起乌黑微翘的长睫,望过来的目光格外干净澄澈:“没生气就好。我再也不会瞒你了,以后所有事情都报备给你,手机也定期上交让你检查。”
“不用。”我头疼地摆摆手,“你当然可以保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伤害到别人就行。再说了,我读文献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看你的手机。”
严烁犹豫了一下,无比泄气地耷拉下脑袋:“可我真的好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又惹你生气……我作为男友的实习期还没过呢……”
“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我抿唇,“我做决定前总是会犹豫不决,翻来覆去地考虑很多东西。但是在答应你这件事的时候,我却没有思考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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