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点儿太紧张了?
江时予不太清楚。
至少在他发现自己裤子穿反了的情况之前,是没有感觉到紧张的。
把晏安叫起来,一块儿去谢兰兰家坐着准备查分的时候,那种刚踏进高考考场时的感觉又弥漫了上来。
谢兰兰顿了下,一幅豁出去了的表情:“先查小安的吧。”
晏安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谢兰兰说了什么,抬眼瞪着她:“我以为你要说查你的呢。”
“不行不行不行,”谢兰兰狂摇头,“我要最后一个查。”
“行,”江时予已经输入了考号,“那我查了啊——”
“你记得我的考号啊?”晏安看着他。
“记得,”江时予说,“你和谢兰兰的考号,我都记得。”
“不用了,”谢兰兰说,“我不愿意在车里,让我待在车底。”
三个人顿时乐成一团。
不管外面紧张得如何的家长,三个人待在书房里,围在一起,紧张兮兮地查着自己的高考分数,没有人来打扰,唯一能听见的杂音是窗外的蝉鸣。
作者有话说:
明天完结啦!
第107章
查分儿的网址卡得很优雅。
说它优雅的原因是因为江时予暂时想不出什么词来骂它,他紧张得脑内一片空白。
空白的页面终于卡出来了,晏安的分数出现在上面之后,他都没有反应得过来。
谢兰兰和晏安同时愣了一下,突然扯开嗓子吼了声:“稳了!”
“我看了去年的录取线,你这个分数肯定能去你想去的那个学校的!”谢兰兰很激动地喊着,“牛逼啊小安!”
直到肩膀被晏安撞了一下,江时予才回过神,反复确认了两次分数,再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和考号,确定没有输错,然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操!”江时予瞪着屏幕很大声地吼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晏安跟着吼,“你是不是没想过我能考上啊!?”
“不是,”江时予看着晏安,很快冷静下来,忽然笑了下,揉了揉脸,“我猜到你能考上,但是……就……”
在看见分数出来的那么一瞬间,脑袋里是空白的。
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来不及仔细琢磨。
整个人出现了最原始的反应——我操。
门外的大人们听见声音,有些迫切地过来敲门,谢竹直接推开门,气冲冲地喊:“不许说脏话!”
三个人立刻捂上嘴,互相抽了一下以示惩罚,谢竹这才从门口退出去,谢妈妈探了个脑袋出来,说:“你们查快点儿!十分钟了!就查出小安的分数,驴就是让你们这样累死的!”
几个人又乐成一团。
等谢妈妈退出去之后,他们依次查了谢兰兰和江时予的分数,还不错,两个人都稳定发挥,想去自己要去的学校肯定是稳的,甚至比之前估的分还高了好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到自己的成绩之后突然没有那种狂喜的状态了,就这么坐在椅子上,沉默着,好像他们查询的不是高考成绩,是自己的阳寿,查完之后就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陷入了沉默。
江时予以为自己查完成绩之后会很兴奋,实际上他并没有那样的情绪。
高中三年很快在眼前闪过,在北方学校一个人生活的那一年半,转到二中来以后和晏安他们一起生活的一年半。
认识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事情。
见识了物种的多样性。
还换了眼镜的框。
那些种种细数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在这一瞬间溢满在了胸腔里,膨胀发酵,胀得他心口发酸。
谢兰兰已经回过神,去和外面的父母们汇报了一下成绩,又偷溜回来,给孙刻打电话,声音有点儿激动,甚至带上了点儿哭腔。
是啊,考了个好成绩,是该激动得哭一哭。
想哭吗?
江时予仔细思考了下,发现自己并没有那种想哭的情绪。
他抬起眼,看向晏安,发现晏安也看着他。
“回神啦?”晏安歪着头凑过来,“我以为你得思考个八小时的人生呢。”
“啊。”江时予愣愣地应了一句。
“……怎么办啊,”晏安看着他,乐了,“我感觉你现在就要步入老年痴呆了,高考完了!结束了!你考得非常不错!你燥起来啊!”
“不是,”江时予说,“我就是在想。”
“嗯。”晏安应了声。
“你爸妈知道我俩在一块儿了,我俩再到那边之后提出要租房子,他们会不会……就……”江时予皱了皱眉,“那什么……”
“你想得那么远啊,”晏安乐了,两只手捧着江时予的脸往里一挤,江时予被他挤成了鸭子嘴,“我跟你说,现在是高兴的时候,不要有那么多顾虑,而且……我们可以悄悄租房子嘛,没关系的。”
江时予没说话。
“等过两天回学校,把志愿填了,我们就出去旅游吧,”晏安捧着他的脸,继续说,“其实南方也分很多个南你知道么?我还没去杭州广西那些地方玩儿过,我们去看看……”
江时予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想,这个人就是他决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了。
这种念头早就在江时予心底隐隐发芽,但不同于十七八岁的同龄人,谈的每一段恋爱都是惊天动地的一辈子,江时予很难去坚定对一个人的念头,很难对感情有什么山盟海誓。
可就在现在。
此时此刻。
晏安絮絮叨叨说着他们旅游的事情,又说着如果不想去看西湖,那我们就去北方,回你的故乡看看也行,balabala的,念叨个没完。
江时予听着他念叨,十分突兀地明确下来,并且接受了他畅想的未来。
“给个反应啊,”晏安说,“你不会真老年痴呆了吧。”
“……”江时予愣了愣,摘下眼镜,很重地揉揉眼睛,说,“……我爱你。”
晏安挤着他脸的手一瞬间就松了下去。
外面的蝉鸣依旧响亮,混进外头车碾过地面的声音里,一并朝着屋子里传来,房间又一次恢复寂静——只存在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寂静——谢兰兰还在那边,背过身打电话。
晏安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来,凑到江时予嘴边亲了一口。
“好突然啊,”晏安笑了,松开他的脸,“我也爱你。”
江时予笑着没说话。
过了会儿,谢兰兰挂了电话,看都没看他俩一眼,突然走过去推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
屋里开了空调,夏风吹进来暖暖的,意外的舒服。
“你开窗干嘛?”晏安问了句。
“散一散我屋里恋爱的酸臭味,”谢兰兰乐着说,还是没有回头看他们,“真臭啊——”
江时予和晏安走过去,一人在她脑袋后面弹了个脑瓜崩。
三人组发挥稳定的成绩也就代表了他们的分别,谢兰兰要去另外一座城市和孙刻一块儿念书,而江时予和晏安要一起留在离这里比较近的地方上学。
晏安和谢兰兰从小混在一块儿,忽然要分开了,一时间竟然有些舍不得。
但仔细想想,逢年过节的又不是见不到了,那种分离之情便被冲散了一点点。
他们商量好,加上孙刻,四个人一块儿出去玩儿,先去秦淮河,再去西湖,最后再去看海。
江时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路过去都要看水,看河看湖看海的,我还姓江呢,等旅行结束你们三个是不是准备围着我看一天。
但旅行总是令人舒服的。
特别是这种所有事都解决完毕,脚踏实地的旅行,江时予收拾行李时都感觉轻快不少。
妈妈最近几天都在家,默认了他要出去旅行的事儿,还帮忙收拾了点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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