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我就赌一把他说的是反话。
冉青庄没有犹豫,在听我喊出“黄色”二字时,便扯断了相应的引线。与此同时,耳机里响起什么东西被掀翻的声音,随后便是疯狂的破坏。
“别以为这就结束了!”金辰屿急促喘息着,丢下狠话,“往后余生你们都别想好过!只要我活着,绝不会放过你们!”随即通话结束。
他的愤怒已经表明一切,我们又赌赢了。
显示屏完全熄灭,冉青庄确认不会爆了,戴上导管耳机,汇报里面的情况。
“让排爆手进来。”
过了两分钟,穿着厚重装备的排爆手推开房门缓缓走进来。
对方让冉青庄先离开,说需要看一下有没有后续引爆风险,再将炸弹从我身上拆除。
冉青庄摇了摇头,让他只管拆。
排爆手无奈,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开始自己的工作。
查看完我身上的炸弹装置,确认雷管引线已经全被扯断,他取出工具,小心将胶带一点点剪开。完整“剥”下炸弹,他像拿着件衣服一样,小心拎起。
冉青庄早已等候在一旁,手扶着防爆罐,排爆手一把炸弹放入其中,就紧紧拧上了盖子。
“安全。”
当排爆手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都觉得身体一软,不受控制地就要往下滑。
冉青庄架起我一只胳膊,几乎是拖拽地带着我迅速出了屋子。
夏日炽烈的阳光笼罩全身,我眯了眯眼,只觉得温暖极了。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冉青庄送我到救护车上,按住我的后脑,快速在我额头印上一吻,转身急匆匆离去。
我本身多是些擦伤,并不严重,在救护车上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后,补充了些水分,远远透过人群看到冉青庄正站在一辆开着门的黑色指挥车前,便起身过去找他。
“……后期我关闭了网站入口,没有让更多的人进入直播间。如果有人下载视频,只会下载到一段木马。”严霜坐在车里,不断敲击着键盘,十指如飞。
“能查到他在哪里吗?”冉青庄问。
“他选择暗网直播,就是因为不容易被查到。多重加密技术,就算是我,也只能大概确定他没有离开崇海。”
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我走近两人。
“金辰屿……我,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一瞬间,冉青庄和严霜同时看向我。
“你知道?”冉青庄意外道。
我点头:“崇海货运码头附近,我听到了货运码头对面那口大钟的声音。”
那口大钟已经有百年历史,是崇海的地标建筑,算是游客的经典打卡地,逢年过节还会变幻相应的灯光。
大学时,每年圣诞南弦总会拉我去钟下倒数。毕业后,他和方洛苏双宿双栖了,不再叫我,我却一时改不了这个习惯,仍是年年会去,因此它的钟声我已经很熟悉了。
“你就凭一口钟的声音确定他在那儿?”严霜搜索了下,将屏幕转向我,“崇海的报时钟不多,但也有23座。”
我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向她解释:“每口钟的声音都不一样,就像每把大提琴的声音都各有特色。”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对声音,我还是有自信的。
严霜了悟:“音乐家的听力。”
第72章 兆丰说得对
严霜用电脑分析出钟楼附近金辰屿可能藏身的建筑,下令展开追捕行动后,很快驱车离去。
麻薯被人抬出屋子时,已经失去意识,两只手都受伤严重,但没有生命危险。
安全屋暴露,大榕村再不能待,冉青庄接了好几个电话,沟通完毕后,让我简单收拾东西,说要转移。
走前我问起皓皓的情况,冉青庄说他和同样吃了加料饭菜的卫大吉已经被送往最近的医院检查身体,毕竟是可致人昏迷的不明药物,还是需要谨慎一点。
果然对面的也中招了,只是不知道金辰屿是怎么查到我们所在的。不仅知道我们在哪儿,他还知道冉青庄今天不在家。
难道他有派麻薯一直盯着我们,随时随地准备着动手吗?那陶念他们怎样也该发现了才对啊。
毛斌因为一早送冉青庄去授勋的关系,出事时不在村子里,幸免于难。陶念和张庆本来今天休息,一听到我被挟持了,纷纷从家里赶来,这会儿坐另一辆车跟在我们后头一起转移。
“联系不上大吉我就知道不对了。”毛斌一边开车一边道,“看到他倒在那儿的时候,我心都凉了,以为他是没了。结果一探鼻息,还有气,我差点就想抱着他亲一口了。”
“冉哥当时不知道你什么情况,急得赤手空拳就想冲进屋,被我死命拦下来了。他那力气你不知道多大,我整个人压上去才把他给压住的。”
“后来大部队到了,严队也到了,要冉哥暂避,他没同意,还主动提出用自己换小孩儿。”
“进去前就计划好了,让他设法将犯罪分子引到窗前,他里面一喊开枪,外面就射击。我本来心里还有些打鼓,结果位置半点不差,狙击手一枪就中了。”
毛斌的话补完了我所不知道的那部分内容。我看了看身旁环抱着胳膊,闭目养神的冉青庄,他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装没听到,不接话也不发表评论,从上车就很沉默。
“拉着窗帘也能看到?”我问。
“有高精装备,可穿墙雷达成像仪,能看到大概的人形,配合重型狙击枪,隔着30厘米的墙击中目标都不是问题。”毛斌道。
真厉害啊。
刚解除危险时,觉得很幸运,但这会儿听了毛斌的话,又觉得不全然是幸运,还有层层精准配合下的必然。就像一幅秩序井然的多米诺骨牌,缺了其中的任何一块,整副牌便会毁于一旦。
在车上靠着冉青庄睡了一小觉,再睁眼时,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不是哪个偏僻的小村落,也不是闹市的居民楼,而是一家叫“康都”的民营医院。
起先我以为这只是中转站,皓皓他们吃了加料的饭菜都做了检查,我跟着做下检查也不奇怪。可我们一下车,就有专人过来接待,直接领着我和冉青庄进了他们的VIP病房。
病房不似一般公立医院的那么拥挤,一室一厅,有带水槽的吧台,浴室配洗衣机,病床也很大。总体而言,条件设施都非常不错。
我一看这是要长久住下来的意思,疑惑问道:“我们住在这儿吗?”
冉青庄从行李袋里取出换洗衣物,点头道:“是,从今天起就住这儿了。”
我坐在床沿,看他将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橱,无名指上的戒指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衬得他五指修长,骨感有力。
手腕的地方,有一圈泛紫的淤痕,是手铐留下的痕迹。胸口衣襟处被溅上的零星血迹,原本平整的面料也多了许多褶皱。
看着这样的他,才惊觉我们是过了多狼狈的一天。
他身上又是血又是汗的,我就让他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下来,剩下的行李我来整理。
差不多整理完了,外头护士敲门进来替我采血检验。
坐到客厅的圆桌旁,抽完两管血,护士要我按住针眼,接着给了我一张明天的检查单,让我务必按照上面的时间前去拍片。
我一看都是拍脑子的,知道这不单单是检测不明药物,也是要给我检查肿瘤的。
冉青庄真是行动派,竟然这就给我安排好了。
我长叹一口气。算了,拍就拍吧,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对我做什么也做什么,我不会再反抗了。
护士离去没多久,陶念送来了晚餐和冉青庄的外套。由于被毛斌全力“压制”的关系,外套沾了许多尘土,右胸上别着一枚雪花状的金红勋章,上部的绶带是一种鲜亮的蓝。
真漂亮啊。
我摸着那枚勋章,有些爱不释手,一想到差点就见不到它了,越发抓紧了每一分每一秒与它“亲热”。
拿手摸摸,拿嘴亲亲,再拿脸蹭蹭,太过专注,以至于冉青庄那么个大活人站我身后我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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