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愣了一下。
沈竹:“还望陛下能够割爱。”
前一秒还在生气的李珏:“……”
李珏想起前几日在书房时,沈竹问他:“《画史会要》,你喜欢朱耷?”
原来沈竹就为这个?
“我去。”
周端在一旁对李珏感叹道,“原来小竹子这都是为了你啊。”
李珏:“……”
皇帝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笑道:“你倒是会要。
罢了,你年轻,不喜欢金银珠宝,喜欢些文人字画也是好的。
《双雁图》,朕就赏你了。”
沈竹忙又行了一个大礼,道:“沈竹谢过陛下。”
另一边候在下面的李珏和周端。
“哎,我说你。”
周端用手肘怼了怼李珏,“回去和人家说两句好听话,听到没?别一天像个木头似的。”
没想到这话一说,从沈竹要赏赐就开始沉默的李珏突然冒出了一句:“要你管?”
被一向脾气很好的李珏突然凶到,周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李珏也不再多说话,不耐烦的瞪了周端一眼,转身走了。
“你这人……”周端被李珏瞪懵了,冲李珏的背影喊道,“你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
作者有话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写其余亲王披甲以待而沈竹没有。
因为沈竹说,他要穿的好看点,引起怀王殿下的注意,好当怀王妃。
第24章 我会心疼
春蒐结束后还要摆宫宴,沈竹因为射死了郡王的马,免不了要有一番谢罪。
沈竹对那个郡王印象还挺深的,封号是献。
是皇帝的亲弟弟,按理来说应该是个亲王,但是当年夺嫡的时候没站在皇帝那一边,才被剥了一级。
直到现在,这位献王殿下在政事上和皇上也有很多不合,认为皇帝有些做法过于软弱。
不过今天,那个献王倒是对皇帝纵容了沈竹的做法没有二话。
后来在席间沈竹才知道,献王和皇帝这种温和的性子不像,多疑好战,而且慕强,就比较偏爱沈竹这种年纪轻轻就武艺出众的少年。
等宫宴结束回到贤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李珏去找沈竹,但是沈竹不在房里。
寻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到了。
沈竹好像是刚刚在桌子前写了什么,此时已经趴在桌前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毛笔。
李珏走近,才发现沈竹抄的是前几日没抄完的四书五经。
李珏微微叹了口气。
李珏想把沈竹从椅子上抱回床上,可刚把手抬起来,眼看着手刚要碰到沈竹又生生停住了。
他蓦然想起了前几日对沈竹的一些莫名其妙的非分之想,迟疑了一下,最终是收回了手,给沈竹披了一张毛毯。
他原本是来想来说教沈竹几句的,但是一看见还在抄书的沈竹,李珏那些苛责的话一下子就郁结在了胸口说不出来,最终都随着刚刚那一下叹息,全都散了出去。
他总归是不忍心把沈竹那点难得的少年意气给磨平了。
李珏轻轻抽出了沈竹手里握着的毛笔,把沈竹放在外面的手往毛毯里放了放。
沈竹的手上都是茧,充满了少年人的力量,紧实温热。
手一直热不起来的李珏出了一下神,在沈竹的手上流连了一下,才堪堪收回了手。
就没想到李珏的手刚刚放开,突然被沈竹反手抓住了。
李珏立刻转身去看沈竹,沈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眼睛里分明没有丝毫困意,正笑嘻嘻地看着李珏:“阿珏,你不生我气了?”
出神被抓包的李珏有一丝尴尬,皱了皱眉,装出生气的样子,问:“又装睡骗我?”
“没有。”
沈竹一边拉李珏在自己旁边坐下,一边又添了一只蜡烛道,“累了歇会儿,没想到你来了。”
“那你……”李珏迟疑着问,“刚刚都看见了什么?”
沈竹:“我刚刚真的困了,没看见”
李珏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且,不仅没看见。”
沈竹贱兮兮地冲李珏笑道,“你还趁我睡着拉我手的事我也不知道。”
李珏:“……”
李珏登时恼羞成怒,红着脸瞪了沈竹一眼,转身就要走。
沈竹忙拉着李珏,笑着讨饶:“好哥哥,别走,我开玩笑的。”
李珏本身也没打算走,就是吓唬吓唬沈竹,沈竹拉了一下就坐下了。
李珏向沈竹伸手,道:“伤还疼吗?”
沈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珏是在问他今天从马背摔下来的伤。
实际上沈竹受的大多数都是擦伤和淤青,和平时练武打伤筋骨的伤比不疼不痒。
但沈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在别人面前他可以强大到刀枪不入,从马背上摔下来也没觉得有多疼。
可是在李珏面前,李珏只是问他一句“疼吗”,他瞬间觉得全身上下屁大点小伤都开始疼,委屈的恨不得直接落下两滴眼泪来。
沈竹把袖子撸了上去,手臂上赫然有几道青紫的淤痕。
虽然已经被处理过了,但沈竹还是夸张的吓人,使劲眨眨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委屈巴巴地道:“疼,可疼了。”
李珏责怪的白了沈竹一眼,想说,知道疼你还去。
但还是说不出口。
沈竹似乎知道李珏不忍心说他,蹬鼻子上脸继续道:“阿珏,你快帮我吹吹,我都要疼死了。”
沈竹原本就是仗着有伤在身借机撒个娇,没想到李珏真的握住了沈竹伸在他面前的手臂。
李珏的手总是微微发凉,沈竹的手臂冷不防的被握住,莫名的就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抽回手。
“别动。”
李珏握着沈竹的手臂用了用力,不让沈竹抽回手,又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小瓶药膏。
李珏是带着药来的。
那就说明即使他不撒娇,李珏也是来看他的。
沈竹这下闹不起来了,因为无论他闹不闹,李珏都会宠着他。
沈竹不再装可怜了,而是静静看着李珏把药膏在烛火上烤到微微融化,然后用食指和中指蘸了点变软的药膏,轻轻的涂在了沈竹的瘀伤上。
“嘶——”药涂上有点疼,沈竹下意识抽了口气。
李珏抬眼看了沈竹一眼,微微低了低头,真的对着沈竹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李珏的长相很端正,平时架起一本正经的腔调看起来总是一板一眼的。
突然做起这种事,就让人觉得有些动容。
明明没什么出格的举动,沈竹的心莫名就痒了一下
李珏见沈竹不出声了,问:“还疼吗?”
沈竹回过神,结巴了一下:“不、不疼。”
李珏又重新低下了头。
虽然沈竹说了不疼,李珏之后的动作还是放轻了不少。
沈竹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李珏的皮肤很白,又不像大多数白皮肤的人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
手指又几乎白到无瑕,长且直,带着薄薄的茧,擦在沈竹的手臂上。
微凉的皮肤触手生温,像一块玉。
沈竹一时间觉得喉咙有些紧,把自己的目光从李珏的手上一开,落在了李珏的脸上。
灯下看人如隔雾看花,平添七分颜色。
沈竹看着烛花的跳动阴影错落有致地落在李珏的脸上,甚至连李珏的微微上挑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烛光,带着纤长余韵,好像蝉翼一样,就这么轻轻落在沈竹的心尖上,挠得沈竹的心痒痒的。
李珏自顾自地低着头涂药膏,没注意到沈竹的目光,似乎是犹豫了半天,才道了一句:“以后别这样了。”
说完之后,李珏感觉自己这话听起来带着责怪的意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道,“你这样,我会担心。”
沈竹没想到李珏会这么说,迟疑了一下道我:“我是想让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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