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周端不和贺兰舟往来了,是因为贺兰舟的身家太贵了,他包不起了。
所以到他们那段关系结束为止,贺兰舟在周端的内心还是一个不可亵渎的白月光。
而今天白月光变成了白米饭。
周端在打击中迟迟回不过来劲儿,整个人都蔫了。沈竹见周端半天问不到正事上,只好自己开口问:“你姓贺兰?”
“怎么了吗?” 贺兰舟没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可解释的,一耸肩道,“像我们这行的,哪会有人在乎我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别说是姓贺兰还是叫兰舟了,就算是我叫屁屁虫都不见得有人记得。”
额…… 屁屁虫估计还是有人会记得的。
沈竹抽了一下嘴角,用手里的棍子敲了敲贺兰舟的小腿,道:“少转移话题。”
姓贺兰和姓贺根本不是一个性质。
贺兰是北魏皇帝的赐姓,算起来应该算是名门望族。
贺兰舟能在东街当上头牌,不光是因为长得好看。
像京城这种地界,嫖娼都要分三六九等,馆里的歌妓小唱都要多少懂点诗书词话,以便陪那些官老爷玩点雅骚的活计。
而贺兰舟能当上头牌,文采自然也不一般。沈竹现在仔细一想,如果贺兰舟家里没什么背景,很难培养出那种才情,所以原先贺兰舟原来是个名门也不无可能。
贺兰舟知道沈竹说的是什么,也不再打哈哈了,无所谓地道:“隔我一百八十代的祖宗中可能的确有一个出了那么点名,但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到我这辈都没落了,前几年赶上天灾,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为了混口饭吃就出来当小唱了呗。”
说的有理有据,但沈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结束得太顺利了,反倒让他有些不舒服。
就像冯任知说的,他再贪,当年也只是区区一个主簿,动得了李珏手里的官印?
一想到李珏,沈竹突然福至心灵地察觉哪里不太对了。
贺兰舟今天来的时候未免太恰巧了,怎么就赶上冯任知要和他换在京官员名单的时候。
而且贺兰舟为什么要套取在京官员的名单,他是以什么目的套的名单。
况且套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贺兰舟亲自送过来?派别人送过来也是一样的。
再仔细算一算,按日子算起来贺兰舟和李珏是同一天来的。
李珏和贺兰舟认识?
沈竹立刻警觉起来,问道:“你和阿珏是一起来的?”
这回换贺兰舟愣了一下,问道:“昨天晚上怀王不是去找你了吗?他没和你说?”
沈竹:“没……”
昨天晚上李珏什么都没说。
沈竹都不敢回想昨天晚上,稍微想一想,沈竹尴尬的脚趾头都要蜷缩了。
谁能想到,他健康茁壮的生长了十多年,终于和李珏两情相悦步入正轨了,却在临门一脚被李珏反向踹了出来。
踹得他现在还有点失落。
偏偏周端那个不长眼的一提这事又来了精神,又亮起眼睛问道:“他昨天晚上找你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 沈竹无语,“我为什么非要让你知道”
“你俩是不是…… 唉呀。” 周端一提这事就来了劲儿道,“虽然你俩办事很重要,但是不能耽误正事啊,真难为你今天还能……”
“我俩。” 沈竹打断周端,露出一个虚伪至极的笑容,一字一句道,“什、么、都、没、做。 ”
“啊?” 周端不理解为什么两个人都躺在一张床上了还能什么都不做。于是,周端用他那贫瘠的大脑想了一圈,才难以启齿道,“难道,李珏喜欢放置?”
沈竹想把周端扔出去。
“就是,他躺着,我也躺着,我俩盖一个被,睡觉。” 沈竹端起一杯茶,端庄的撇了撇茶沫,笑着问,“懂了吗?”
“不懂。” 周端坦诚的回答,“你是不是昨天不好意思,拒绝他了。”
“噗——” 沈竹怀疑周端是故意的,句句都往他心窝里扎,沈竹一扔茶杯,不要面子破罐子破摔道,“被拒绝的是我!我被拒绝了。”
周端还是接受不了。
就连贺兰舟都原地摇头感叹,“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啊,怀王怎么可能会拒绝你?”
“我怎么知道。” 沈竹没有办法,只好把自己昨天是怎么勾搭李珏的,李珏怎么拒绝他的,事无巨细的描述了一边,随后一脸龟裂的问面前的二人,“满意了吗?”
周端看了看沈竹,又看了看贺兰舟,随后果断的把贺兰舟拉上贼船,一拍胸脯的和沈竹打包票说:“放心,今天我和兰舟一定想办法,保证让李识玉睡了你。”
沈竹:“……”
这话为什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呢?
而另一边在牢房里和冯任知交谈的李珏,突然感觉后腰传来一阵寒意,好像有很多人在一瞬间盯上了他宝贵的腰子。
第38章 如何壮阳
李珏行,很行,信我
此时,沈竹正坐在房间的床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红色薄纱和若隐若现透出来的红色肚兜,就觉得自己被周端那个孙子坑了。
两个时辰前,周端那个孙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得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有理有据的结论:沈竹昨天太直白了。
李珏那种人,一看就是个闷骚,肯定不喜欢直来直去的。
周端当时一拍大腿,跟打通任督二脉了似的双眼放光地对沈竹讲:“你得有情趣,情趣懂吗?”
沈竹抽了下眉角:“不太懂。”
周端一打响指,连着蹦出来 “欲说还休、欲拒欢迎、欲擒故纵。” 三个 “欲” 来。
沈竹的眉角更抽搐了,他读书那会儿怎么没发现周端文采这么好?
“算了,交给兄弟我吧。” 周端信誓旦旦的和沈竹保证,“为了兄弟的幸福我愿意两肋插刀。”
但事实上,周端两肋插没插刀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快被插刀了。
沈竹抬了抬胳膊,身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
也不知道周端是从哪弄来这身衣服的,薄纱上绣着海棠初开的金丝暗纹,衣服的边边角角缀连着鎏金篆刻的细锁链,套在穿在身上这些锁链就会从不同的方向松松垮垮地缠在身上,穿起来非常麻烦。这些锁链到手腕和脖子的地方还各有一个镯子和项圈,镯子和项圈上挂着一个指节大的铃铛,稍微动一下铃铛就会发出声音。
沈竹光把这套衣服穿上就花费了好长时间。
可能是当时周端的表情过于笃定,也可能是李珏的确过于闷骚,沈竹还觉得周端说得挺有道理,跟中了蛊似的,稀里糊涂的就听了周端的屁话。
穿完之后沈竹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坐着轮椅转悠了一圈,又不舍得把衣服就这么脱了。
只好趴在桌子上剪烛花玩。
反正李珏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豁出去硬着头皮上,要不然他就白费这么大劲穿上了。
所以等李珏从牢里回来的时候,李珏看见了一个身穿披薄纱,趴在桌子上剪烛花的背影。
李珏愣了一下,后退了两步看看门牌,确定自己没走错门,才迟疑着往屋里走了两步问道:“宝宝?”
沈竹一听到李珏的声音,跟碰了什么开关似的,立刻进入状态,放下剪刀风情万种的转过了身,柔着嗓子来了一句:“阿珏,你回来啦?”
李珏当场愣在了原地。
今天沈竹有特意打扮。
看样子沈竹应该是涂了些胭脂,那个过去带着耳珰的耳垂此刻微微带着粉,好像桃花刚结苞时最顶端的那一点。
沈竹有点不好意思。
尽管他脸皮一向厚,但这种事情他也事第一次做。
沈竹看李珏在原地不动了,只好向李珏伸出了手,掐着嗓子娇滴滴地道:“阿珏,你过来呀。”
沈竹的手上戴着镯子,一抬手连衣服上的锁链都动了,牵着身上的铃铛也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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