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昼:“……”拉黑?谁,金池?
文森忽然反应过来:“等等,该不会你也被拉黑了吧?”
裴昼皱了皱眉,“怎么可能。”
他是说了点重话,让金池磨磨性子再回来,以往这种话没少说,哪回金池不是笑笑就算了,从来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拉黑他?
他从来没记过金池的号码,挂了电话,从通讯录底下翻出号码,盯着看了半天,勉为其难暂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拨了出去。
一秒、两秒……
“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那声音格外漫长,闻希还在车上等他,裴昼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怎么还在通话状态?
他不情不愿的又打了几个,同样的语音播报,从没被人拉黑过的裴大少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被拉黑了么?
“……”
他不敢置信,重新挂断又拨了几次,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是这样!
居然把他拉黑了!
“好啊.....好得很!”裴昼脸色铁青,鼻间溢出愤怒的喘息,手机被重重砸到墙上,碎片砸了一地,“真当我离了你不成?”
“我们走着瞧!”
……
另一边,老管家脸上格式化的笑意消失,忧心忡忡赶到地牢,第一眼就见到虞临渊在地牢外,裴一恭敬地立在身侧,手中端了个盘子。
地牢在地下室,与冰窖内的暗室挨得很近,只隔了一道门,被洗洁剂反复清洗过的地下室,散发着掩不住的铁锈味。
此刻里面安静的很,被捆绑在铁椅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浑身血污,像死了一样。周围站着的人视若无睹,似是早已看惯这种场面。
前几年,裴氏不但国内因为前任家主意外去世发生了动荡,国外大本营内忧外患,出了不少事。
恰逢副人格觉醒,与虞临渊的筹谋帷幄不同,副人格的解决方式便是杀戮,□□裸的杀戮,那段时间得罪了多不胜数的势力,许多人都想要他死。
裴一面露愧色:“什么审讯手段都用过了,里面那人是个硬茬子,撬不开口,只说让您亲自来审问,才肯开口。”
“嗯。”虞临渊慢慢拿起盘子上的白手套戴上,看了眼老管家,“去把那些东西,提前准备好。”
那些东西?
冰窖里的?
老管家惊愕地看向他,两撇八字胡激动地抖了抖,“怎么会!‘他’才沉睡几天呐,按照过往的惯例,不是至少得半年后了?”
“以防万一。”
虞临渊跨进地牢,侧脸在烛影中模糊不清。他交代道:“如果‘他’出来,关好‘他’,不要让‘他’有机会碰到金池。”
脑子里的声音一天没出现了。
这很不正常。
老管家忧心地看着他的身影没入地牢,裴一安抚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紧跟进去。
地牢的门被人从里面关上,弥漫而出的血腥气息被彻底隔绝,外面的人探听不到分毫。
逼仄的地牢里。
被束缚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男人耳朵动了动,不急不慢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片刻,笔直而修长的双腿停留在他面前。
“咳咳……”一直闭口不言的男人躬身,剧烈咳出几口带血的唾沫,一脸仇恨:“你终于来了。”
一只戴着手套的右手虚虚抓起男人血块凝结的乱发,底下伤疤纵横,几乎毁了整张脸,十分可怖。
像碰见了什么脏东西,虞临渊很快松开手,露出思索之色,“是你。”
“没想到吧,哈哈,我活下来——”
不等男人露出快意的神色,虞临渊唔了一声,缓缓站直身体:“我记得你的毒枭父亲,和你一样骨头很硬,被折磨到死都没叫一声,流了很多血。”
男人当然不知道杀死他父亲的人是另一个人格,被刺激的双眼赤红,嘶吼大笑道:“你这种……流着肮脏血脉的不祥之人……有什么资格说我父亲!”
他话锋一转,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之色:“你怕不是忘了,你父亲你大哥是怎么被你克死的。”
“听说你最近得了个爱不释手的美人……赫赫……你说,他最后会是怎么个死法?”
从进来起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的虞临渊,听了最后一句话,眼神刷地冷了下去。
……
与此同时。
金池双手撑在窗台,探身往底下看。
古堡外参加聚会的男男女女沉着脸上了车,空地上停得满当当的车辆陆续开走,古堡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与前几天没什么两样。
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金池像个喷火龙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刻都停不住,眼皮子跳个不停。
他一向直觉很准,总觉要出什么事。
那刺杀的人既然敢只身闯入,肯定有两把刷子,虞临渊虽然个头长得高,那副病殃殃的样子,万一被暗算了怎么办?
心里火急火燎的,实在呆不住了,金池抹了把脸,没听虞临渊的话,急忙出了门。
谁料匆匆赶到地牢外,却被人拦住了。
老管家拦在门口,坚持道:“池少爷,家主特意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去,您还是回房间等吧。”
地牢由厚重的石墙砌成,隔绝了里面所有声音,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觑着老管家背后一排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西方面孔,金池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余光忽然注意到地牢紧挨冰窖。
如果他没记错,那次快到冰窖的深处,似乎有道暗门……
他对众人露出挫败神情,一副不打算进去的样子,转头出去却调了个方向,小跑着去了冰窖那边,果真在最深处发现一道铁门。
暗室里没点灯,黑漆漆一片,金池来得及,没带手机,只能听着某个方向的声音,摸索前进。
途中脚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金池没管,跌跌撞撞来到断断续续声音响起的墙壁,手在墙上摸到了一个门扣。
他轻手轻脚地拉开那扇仅能容纳一人侧身过去的小门,里面的声音瞬间灌了进来。
“这些年我东躲西藏,没有一刻忘记仇恨,我恨啊,恨得吐血,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了。”
烛台内火星子不安地跳动,男人嘶哑的嗓音缓慢响起:“你们这一脉,最早源于苏美尔族,族中古训,每过百年族内必有恶魔伴随不详降生,一体双魂,绿色瞳孔,克亲克友,带来难以想象的劫难。”
“百年前,上一代恶魔屠杀了你们绝大部分族人,而你——”
他畅快大笑:“就是近百年诞生的恶魔。”
刚打开门,就听见一大段风言风语的金池勃然大怒:放你娘的狗屁!
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
他男神哪里像恶魔了!
这种话虞临渊怎么可能相信,金池下意识投去目光,却发现他微微垂着头,苍白得毫无血色像玉一样的手指搭在额间,像在忍耐什么。
看上去……很不妙。
金池心里咯噔了下。
那男人见虞临渊一语不发,心中大恨,继续说道:“你猜外面,还有你身边认你为主的疯狗们……知不知道他们追随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诅咒你众叛亲离,诅咒你发疯亲手杀死心爱之人,永世孤身一人,不得好死!”
“你这个不惜亲手杀了自己大哥上位的怪物!”
谁也没料到,他居然扔出这种惊天大秘密。
虞临渊再也克制不住体内暴怒叫嚣的人格,浑身都在颤抖,好像压抑着什么痛苦。
“砰。”裴一手上的盘子被大力掀开,里面一根挂着血槽倒沟的尖刺被他拿在手上,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扭曲的疯狂面容。
“不知死活!”
铁椅背后刚探出头,恰好对着虞临渊的金池,眼睁睁看着心目中完美无缺的男人双目赤红,高举狰狞的利器,直直落下,噗嗤一声,贯穿男人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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