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屑,但也算承了情,若不是主人格一时心软,怎么会轮到他遇见金池。
察觉到脑内的声音消失了许久,主人格便知道“他”被说动,选择让了一小步,没有继续在脑内监视他,而是主动沉睡了。
这段时间他白天夜里,跟守着宝石的恶龙一般紧紧守住金池,到底撑不住了。
虞临渊抬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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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池这边的工作顺利不同,另一边,裴昼和骆闻希的新曲创作却很不顺利。
骆闻希出生自音乐世家,从小练习钢琴、声音,十几年不作假的积累,以及家世的光环助力,让他很早在国内小有才名。
一开始,裴昼就是这样想的。
以他的天赋,加上骆闻希的才华,与两人之间的恋情,或许能超越过往的自己,达到从未有过的巅峰。
然而事实给了他狠狠一击。
合作之后,他才发现,骆闻希并非创作型音乐人,他缺乏灵感,只能按部就班演奏前人的作品。
这倒没什么,人无全人。
裴昼只是略微失望,便自己闷头工作起来,可能是急于像让不知道在哪的金池看见他的光芒后悔,也可能是和繁星的挑战让他有了动力。
——消失很久的灵感回来了。
裴昼花了一周功夫,做出词曲,胡子拉渣找到骆闻希时,他信心满满,保证道:“这首曲子将是我音乐生涯的巅峰之作。”
骆闻希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可二人的欢喜紧紧维持了一下去,便被现实击打的七零八碎。
华娱录音棚内。
裴昼脑子都快炸了,猛地扔下耳麦,皱眉道:“情感,你的声音没有赋予情感!我已经说了几十遍了,你要抱着怦然心动的情绪去唱副歌部分,怎么就做不到?”
骆闻希被说的脸色惨白,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无论是技巧还是音准,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是专业的,在圈内歌手平均线上。
阿昼为什么非要为难他!
“算了。”裴昼看得出骆闻希尽力了,他背部后倾,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你再找找感觉,晚上再录吧。”
骆闻希面色僵了僵,显得有些急躁,“阿昼,我听说繁星那边已经昨夜录制结束了,公司提前开启了宣发环节,我们不能落后太多了!”
“要不……阿昼你想想办法?”
他本来想说要不就这样录了,但是看着裴昼黑沉沉的脸色,没敢说出口。
裴昼岂会不知道骆闻未尽的话语是什么,两人同居也有大半个月了,他越发察觉到了骆闻希与他清纯的外表不同,内里十分在意权势地位,反而在生活里的方方面面并不上心。
他感到很失望。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爱慕骆闻希多年,他为了骆闻希甚至不惜与找了金池这个替身,若是承认这么多年他看错了眼——
不,他不能想象别人嘲弄的眼色!
脑子里金池嘲讽的脸一闪而过,裴昼心口隐隐钝痛了下,好似错觉。
他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骆闻希,从灵魂深处涌出的疲倦覆了上来,“走吧,去公司,我让人准备造势,如你所愿。”
骆闻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一小时后。
华娱总裁办公室内。
“谁给你的权利拒绝我?”裴昼怒道。
一旁文森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使着眼色,示意他控制下情绪。
宽大的办公桌后,担任总裁的男人缓缓转动皮椅,露出真容,与裴一足有七八分相似。
此人正是裴一的同胞兄弟,裴二。
裴二因在娘胎里争夺不过裴一,身体极弱,打小走上几步就喘,身形纤弱瘦小,好在武不成,文能就,被虞临渊认命为华娱总裁。
裴昼很早就看不惯裴二这个下人上位的死娘炮,听说还是个0,偏偏他很难见到小叔,凡事必须要通过裴二告知小叔。
总裁椅上的裴总裁穿着笔挺的西装,脚踩精致的小皮鞋,眼底暗暗带了些不屑,被笑容全然掩盖:“大少爷难道不知道,先生很早就断了你的经济支持?”
“眼下大少爷还想倾尽公司的资源,替你还不见影子的新歌造势,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裴昼猛地起身,撑在办公桌上,死死盯着他,“小叔什么时候说的?”
“大概,就是骆家少爷回国后,你们眉来眼去那几天吧。”裴总摆弄衣领上别着的花,似有所指地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文森:“恐怕除了你和骆家少爷,其余人都知道了。”
裴昼呆在原地,突然想起来了。
从骆闻希回国后,他便满脑子心思都在心上人身上,不仅对金池冷言冷语,百般嫌弃,事业上也彻底懈怠了,违约了不少邀约。
所以,小叔这是对他失望了。
不打算支持他的音乐了?
裴昼呆了很久,怒意渐渐从脸上消失,像急于证明什么,他对裴总道:“之前是我懈怠了,现在不一样,我最近刚做了首新曲,一定会大火。”
裴总心道这人真是不开窍,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惹怒那位到底是因为谁。
戏看够了,他撑着下巴娇笑道:“大少爷可知这些年您为公司赚了多少钱?”
裴昼被他问得一愣,“我怎么记得清这种事……几十亿总有吧。”
一旁文森欲言又止。
“看来大少爷还不清楚情况的严峻性。”裴总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厚厚一份资料,“我翻给你听听。”
“前年十二月,大少爷于拍摄A家代言时,中途离场,违约费一亿二千五百万。”
“去年一月,因飞机晚点,未如期参加卫视跨年演出,违约费十二亿。”
“二月……三亿。”
“三月……八千万。”
“……”
漫长的五分钟后,裴总停止了往下念,声音带着一丝阴阳怪气:“若不是看在先生的面上,以及先生的背地支持,大少爷以为自己能在娱乐圈混下去?”
裴昼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文森。
“别看我,我也刚知道不久。”文森苦笑道:“我好多次想跟你说这事,你没听几句就不耐烦,我没找到机会。”
若不是裴昼是那位的亲侄子,换成别的艺人敢这么任性,说违约就违约,想骂人就骂人,在娱乐圈能混上几年?
想都不要想!
裴昼原以为他有的一切全靠自己打拼,没成想全靠他最讨厌的小叔背地里支撑着,打击不可谓不大,被文森拉出了总裁办公室。
他恍恍惚惚了半晌,一个念头莫名其妙涌上心头,忽然抓住文森的肩膀,语无伦次道:“金池、金池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这么一说。”文森仔细想了想,“他和你分手的前几天,刚好是发生活费的日子,那个月我只打了五十万,告诉他你这边有些难处,以后可能都得减一半。”
“没几天你俩就分了。”
他没想到,这番话,竟然比裴昼的事业得不到公司支持,对裴昼造成的打击还大。
他失魂落魄地倒退几步,心底尚且存在的某些念头如同被重锤击碎,口中喃喃:“他竟然……真的没爱过我。”
片刻铁青着脸,“这个贱人!”
文森看着此刻面目扭曲的裴昼,一时间竟觉得十分陌生,从前和金池在一起的裴昼虽然脾气坏,但骄傲恣意,身上扬着一眼就能看见的光彩夺人。
那时的裴昼,文森还敢说些真话劝告。
然而和骆闻希在一起后,他却如同掉入了泥潭,原来还称得上善良单纯的大少爷变得疑虑焦躁,有时候一个人坐着坐着,脸色突然沉下去,十分可怖。
裴昼蓦地抬头,眼神阴狠。
“去查,派人调查金池的动向。”
“这个贱人,居然敢欺骗我,拿我当猴耍,不给他点教训看看,真当我裴昼没脾气。”
文森只能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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