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和金池在一起,从未分开过,他们如并蒂花、双生莲,紧紧缠绕着,谁都不肯松手。
……
半个月后。
还是那间书房,临近书架的地方,置放着金丝楠木制成的长桌,桌前的椅子上,虞临渊身姿斐然,如苍竹劲树,目光落于文件上,笔尖发出刷刷的声响。
他的神色是如此的平静,以至于让人差点忽视了坐在他腿上,长腿勉强蜷在桌下,姿态如被驯服的小猫,脸埋在他肩侧静静睡觉的青年。
不知何时,抽屉里手机响了起来。
青年被吵醒,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直起身来,眸光里像有星辰,纯粹透亮。
一只手挂断电话,另一只手揽着青年的腰,防止他掉下去,虞临渊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金池反应很迟缓,很久才道:“醒了。”
虞临渊嗯了一声,“想不想喝水?”
金池说:“想。”
虞临渊抬手,理了理他头顶翘起的几缕发尖:“我腿有点麻了,你能不能自己去找管家要,最多几分钟。”
金池如同炸毛的猫,眼神一厉,警惕地看着他,好半天没动作。
虞临渊始终眉目温柔,将他的头发理到耳后,说道:“我在这,哪儿都不去。”
金池迟疑了很久,下去了。
离开书房前,磨磨蹭蹭回头看了虞临渊几次,确定他一直在那不动,才小跑离开了书房。
金池一走,虞临渊温柔的神色收敛,变得冷漠,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回拨了回去。
“五分钟,长话短说。”
……
金池跑得比虞临渊预想的还快,临到书房前,才放慢了脚步,双手紧紧抱着热水杯,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到了门口,正欲推门而入。
他听见了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
“好……处理……”
“消失……”
消失。
又是消失。
装满热水的杯子哐当落地,发出一声巨响,玻璃片溅碎了一地,里面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金池听见男人快步走来的动静,没几秒,门被拉开,露出虞临渊紧绷的面容。
他先是看了眼金池,再看了看一地的碎片。
随后略紧张的将金池从碎片中抱出来,到了旁边安全地方,要看他的手,“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话音未落——
从那场大病后,反应速度就变得迟钝的金池动了,他眼眶微红,“你又要消失了?”
虞临渊反应很快,否认:“不,不会。”
金池眼睛更红,“骗子!”
“我听见了。”
他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地提起虞临渊的衣领,将人从书房粗暴地半拖半拽到了不远处的卧室,虞临渊完全不反抗,跟着他的力道走。
路过的仆人见了,目不斜视。
只听见走廊里传来两道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池不断愤怒喘息的声音。
路过走廊某处时,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了上方闪烁的红点,很快投向前方。
进了房间,门都来不及关,金池拖着虞临渊的手腕,力气特别大,用力将人一把丢到了床上,床身发出极重的碰撞声。
虞临渊皮肤白,不是金池那种健康的白,而是一种不见天日的惨白,金池又天赋异禀,力气超于寻常成年男人,因此他的手腕很快浮现出了红色的指印。
就这样仰躺在床上,梳起的黑发全部散落,半遮住他高挺的眉目,衬衫领子被扯得七零八歪,底下凸出的锁骨半遮半掩,线条明显。
他纵容地看着小牛犊子一样喘息的金池,“星星,你误会了。”
看上去对金池的举动毫不生气。
可受到刺激的金池根本不信,喘平了气息,从床底翻出了一捆不知何时藏的麻绳,抓住没有丝毫抵抗之心的虞临渊的手腕,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将人与床头紧紧捆在一起。
他恶狠狠地说:“我不信。”
虞临渊任由金池动作,结束后,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深邃的眼眸透过长睫抬起视线看着他,“那你看着我,时时刻刻看着我,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轻轻咬了下金池的手指。
移开后,露出一点暧昧的湿痕。
对此,金池却一点反应没有,自顾自脱掉了两人的鞋子,关了灯,抱着虞临渊躺下去,不说话了。
外面天色擦了黑,底下还有仆人清扫花园的声音,两人相拥着,谁也没说话。
气氛无比静谧。
——如果忽视那诡异的绳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或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者是三四个小时,金池不高兴地动了动,迟缓地爬起来,抬眼便对上了男人清醒的眸子。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金池忽然面露委屈,“不舒服。”
说着,他烦躁地摸着身上的衣服,微微侧过身,三两下脱得只剩短.裤,动作无比坦荡,行云流水,后腰两个小小的腰窝便尤其显眼。
他重新钻进了虞临渊怀里。
只老实了几秒,更烦躁了,爬起来盯着虞临渊,忽然动手去扯他衣服。
裤子脱得很顺利,就是衣服不怎么好脱,绳子恰好绑在了外衣上,除非先解开,否则衣服不能完全脱下。
情急之下,金池用了力气。
只听“滋啦”一声,那件可怜的衬衣被撕成了两半,露出底下有着一层薄薄肌肉,线条紧绷的苍白胸腹来,那件衣服混着裤子,被随意扔到了床下。
金池终于满意了。
像小孩蜷在母亲怀抱里般的依赖,他蜷在虞临渊怀中,仰着脸,心满意足地看着他。
像在索吻。
感受着相比自己,温度颇高光滑的后背肌肤,紧紧贴着自己,听着房间里又小又轻的呼吸声,虞临渊眼中掠过一丝痛楚,快得金池都没看见。
“睡吧,我哪都不去。”虞临渊重复道,用手指摩挲面前的唇,然后用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一点点侵入了金池湿润的口腔,带着他少见的强势。
他看着金池眼中朦胧的水光,轻轻地说:“星星,能永远陪着你的人,是我。”
金池:“……唔。”
令人脸红心跳,缠绵温柔的亲吻后,金池沉沉睡去了,虞临渊赤着的手臂,从身后拥住了他。
黑暗中,他闭上了眼。
嘴角扬起了细微的弧度。
……
凌晨三点。
身后的男人呼吸渐渐平缓,金池睁开了眼睛,眼中无比清醒,一丝睡意也无,他轻手轻脚从男人怀里出来,在床边站了几分钟。
确定男人睡熟后,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绕到床尾,从地上抱走男人所有的衣物,侧着身,侧身从门里出去。
门外,手指灵活的在衣服裤子里游走,很快,在上衣内衬口袋里,找到了一串钥匙。
他十分冷静地看向走廊上的摄像头,那是得知刺杀事件后,他竭力劝说虞临渊装的,走廊每一处,都装了摄像头。
包括那晚他的房间前。
也有。
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金池在夜间穿行,目标是书房里的电脑,他只穿了条短裤,却不觉得冷。
心里还有即将得知真相的躁动。
半个月过去,他早就接受了事实,尽管夜深人静想起心里钝痛不止,无法忘怀。
主人格对他说了无数次对不起,他的异常,金池都看在眼中,他很早就提出了想要看监控,至少要得知副人格为何选择主动消失。
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
但主人格像根本不怕他怀疑似的,直接拒绝了,甚至将书房装有复杂锁头的钥匙贴身安放,警醒的很,不给他偷偷潜入的机会。
金池也不愿逼迫他,以免导致他生出别的不好的想法,一筹莫展之际,副人格的性格给了他灵感。
不得不说,装疯卖傻很管用。
——他拿到了钥匙。
终于,金池来到了紧锁的书房大门前,他展开手指,看着掌心静静躺着的钥匙,没有犹豫,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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