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冷的语气不同,他手上的力气却有些大,金池下意识认为脸上蹭到了什么脏东西,心神落在了虞临渊说的话。
……别碰他?
哪种碰?
有一瞬间金池思想歪到了爪哇岛,很快被他晃了晃脑子,强行扯回来。
虞临渊放下手,忽然道:“我会让管家给老宅通网,下次他再醒过来,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教他上网查,不必亲自示范。”
金池被他说得一愣,反应过来。
“你猜到了?”
虞临渊静静地看着他:“我了解他,更了解你。”
不等金池细想这话里的意思。
“咚咚咚——”老管家在外守礼地敲了三下房门,询问二位是否要将早餐送进来。
虞临退开几步,整理了下被副人格睡得一身皱褶的衣服,“不必,我们下去。”
同样的身体,嬉皮士风格的着装被他穿出了淡漠冷然的气质。仿佛任何时候,没有事情能激起他心里的涟漪,勾起他一丝情绪的变化。
几乎让金池以为刚才有些不愉快的对话,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用过早餐后,念及主人格重掌身躯,自己便没必要时刻守着他,有些耽误的事情也该捡起来了。
让付晨和青湖卫视的负责人沟通好,金池花了半个小时洗漱,揣上U盘,古堡离得远,等他在华娱总部下车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十分钟了。
望着直入云霄的大厦,他扣紧了鸭舌帽,黑色口罩将他的脸盖得严严实实,唯独帽檐边落下几缕金发。
验证访客权限后,他径直走进了电梯。
……
半小时后,录音棚内。
负责人静心聆听。
金池说话的声音其实很清亮,他对声音的控制力也很强,并没有加诸多余的技巧,凭借一把像被上帝祝福过的嗓音,将新作的成团曲,唱出了纯粹的赤子之心,与激昂奋进的少年意气。
一曲结束,他收住尾音,摘下耳机,从录音棚里走出来。
青湖卫视的总负责人拍了拍手,脸带笑意迎上来:“没想到以悲伤曲风大火的音乐人繁星,创作少年感曲子精彩程度居然也不落下风。”
她好奇道:“难道近期发生了什么好事?”
“是有件喜事。”金池露在外面的眉眼弯了弯,“赞誉了,这只是初稿,还有些细节需要调整。”
金池于几个月前开始在某音乐平台开始发布自己原创的歌曲,那是他的情绪还沉浸在对虞临渊的怀念中,自然影响了他的创作风格。
这首成团曲,是他和虞临渊重逢后的第一首原创曲,初次尝试,还不知外界的反应会怎么样。
总负责人和金池很谈得来,想起件事,便顺口提点了句:“最近筹备火热的北市金曲奖要开始举办了,很多歌手蓄势待发,你不缺能力,有没有想法?”
“可惜你现在歌红人不红,始终缺了些优势。”她抛出了橄榄枝,“要不要借此机会,以真面目示人,以你的资质,必然会大火。”
即使以总负责人在娱乐圈见惯了俊男美女的心性,每每看到这张毫无瑕疵的脸,都能惊艳一番。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拥有这样的先天优势,繁星为什么要走幕后这条艰难的路。
青湖卫视这档团综非常火,稍微分点热度给金池炒作一下,在大众面前露个脸,绝对能猛刷一波人气,无数人想炒作都找不到门路。
不得不说总负责人对金池的好感度非常高了。
“算了,还是以节目为重,我这边顺其自然,不用刻意而为。”金池心里明白,却依旧笑着谢绝了她的好意。
他不喜欢欠人人情。
两人相谈甚欢,却不知道,刚才录音棚里录制的曲子,被同步传递给了另一台电脑。
离录音棚仅隔几层楼的办公室里。
听完繁星与以往风格迥异的新曲,裴昼露出欣赏之意,手里操作着删掉电脑同步的痕迹,“果然有几分才华,难怪敢从我手上抢资源。”
一旁骆闻希却有些焦虑,咬着唇道:“他能创作出少年曲风,未免不能再作出和我们相近的曲子,阿昼,你不感到焦虑吗?”
骆闻希这两天察言观色,将原本还有些端着的态度彻底放低,哄得裴昼松了口,答应和他一起合作一首对唱情歌,作为接下来冲刺金曲奖的曲目。
整个华娱将倾尽资源为这首新曲宣发铺路,让骆闻希借着东风,在国内站稳脚步。
骆闻希十分看重此事。
不允许有任何意外挡了他的路。
裴昼却没回答他,抬眸看了会儿他,不说话,看得骆闻希心里慌了一秒。
自从他上次撺掇裴昼去找那个叫金池的替身,他回来后,跟受到了巨大刺激一样,变得沉默许多,经常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眸子里似乎也不再有自己的身影了,连这次合作的事,都是他伏低做小了很久,才勉强答应的。
骆闻希费劲心思才从文森口中得知,原来金池根本不是什么痴情金丝雀,不过看上了裴昼的钱而已!
他心里一动,轻声道:“阿昼,这段时间你心不在焉,工作也懈怠了,各方面数据都有些下滑。”
并意有所指道:“你难道不想,让那些见钱眼开看低你的人后悔吗?”
裴昼刚举起烟到嘴边,闻言停滞了下,突然捏住烟身,碾灭在烟灰缸底,道:“你想要怎么做?”
看清他眸子里的沉沉之色,骆闻希笑了。
“十个藏头露尾的人,九个都有难言之隐,繁星既然只敢站在幕后,不愿以脸示人……”
他放轻了声音,“不如阿昼你在金奖曲之前,向他发出挑战,颁奖典礼上的人……必须在亿万网友的镜头前,露出真面目。”
**
此时回到老宅的金池,俨然不知道有人打算用他不存在的“隐疾”做文章。他一回来,就被老管家欲言又止地拉到了隐蔽处。
老管家像是憋了很久,对金池请求道:“池少爷,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这些天劳烦您分心了,能做到的我自然会尽力而为。”因上午事情办得顺利,金池心情正好,爽快点了头。
老管家诚恳地望向他:“我想私底下请求你,不要再和‘他’相处下去了。”
金池笑容微敛。
老管家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叹气,他这段时间为了先生的异样,头发都急白了不少,想来想去,只能来委托金池了。
他和老宅其余人对副人格的畏惧不一样,内心是将两个人格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但那是建立在两个人格和平共处的情况下。
这段时间主副人格开始了频繁的切换,主人格长期陷入沉睡,反而副人格占据了主导地位,老宅这边人心浮动,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副人格欲代替主人格。
老管家十分担忧,多次去请教先生的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他,从前副人格没有生存欲望,因此不与主人格争抢。
如今,副人格显然有了非常感兴趣的东西,想要反客为主,吞噬主人格。他苏醒的越频繁,证明在这场身体争夺中优势越大。
临走之前,医生让他从源头解决,什么时候起,副人格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当然是被金池救走以后了。
老管家意识到,金池才是问题解决的核心,于是赶紧找到了金池,希望他帮上一把。
听老管家说清楚了来龙去脉,以及他和医生对副人格异常的猜测,金池脸上没了笑容,却也没有生气。
今天阳光明媚,万物春生,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联系到早上主人格说的话,眼底有点发热,说不出什么感觉。
所有人都希望“他”消失。
可金池脑子里,只能记起孤儿院里那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穿着风格朋克的皮衣,黑色的裤子,手指极漂亮,就坐在他身边。
体温微凉,呼吸却是热的。
一边享受着那款金池早就玩腻了的游戏带给他陌生又新奇的感觉,一边被槐树底下小朋友们不小心踢来的足球砸到小腿,他只是散漫地踢了回去,并不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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