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突然传来了一声低低怯怯的呼唤,我偏头看过去,只见几个女生红着脸推推搡搡地杵在不远处,正忐忑地向我们这里张望。
我仔细地瞧了瞧,竟然还都是熟脸,好像都是和我同一个年级的。
“有事吗?”我笑着冲她们问道。
“林落同学,你好。”其中一个女孩子鼓足勇气拉着小伙伴们走到了我们面前,有些腼腆地低头说道:“林老师,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个……我们为您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您收下?”
说着便双手捧出了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满眼期待地放在了林染笙的面前。
我忍不住便探头看过去,在那小小的透明盒子里,摆放着一个奶油和霜糖做成的Q版林染笙,正有模有样地坐在一架钢琴前。
看得出来,是真的用了心的。
“你们自己做的?”太精致了,我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嗯!这是我们几个一起设计一起做出来了的。研究了一个多星期,做坏了好几个……”女孩子羞涩地低下了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马上补充道:“不过您放心,这个是昨天晚上刚刚做好的,很新鲜的,可以吃的……如果,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大概是太紧张了吧,女孩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兴许是这样的粉丝见得太多了,林染笙显得有些木然,一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甚至连手都没伸。
那些女生们就这样捧着盒子尬在了那里,几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便投向了我。
“真好看,谢谢你们了。”我只好笑着接过了她们手里的蛋糕,跟林染笙说:“哥,这几个都是我的同学,跟我一个年级的,她们……都是你的粉丝。”
“哦。”林染笙终于看了眼面前的几个女生,勾了下唇角,有些干涩地说:“那……真谢谢你们了。”
这时在校园里随访的记者也围了过来,纷纷拿照相机记录下了这感人的互动环节。
“哇,好漂亮啊,林老师,您不打算尝尝吗?这可是小粉丝们的心意啊!”
林染笙抿着唇有些疑惑地盯着我手里的盒子,半晌没有作声。
“哥,这个是蛋糕。”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他冷冷地撇了我一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我知道。”
我掩嘴轻笑,顺势歪头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大家都看着呢,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你得尝一下意思意思了……”
本来是句玩笑话,可我十分确定地看到他万年冰封的脸皮都跟着抽了抽,于是便忍不住真的打开了盒子,将蛋糕小人摆在他的面前,想继续逗一逗他。
他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个Q版的自己,努力了好几次,终于僵硬地把嘴唇贴了上去,轻轻在小人儿的头顶浅抿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缩回了身子,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面的女生们全程看着他的动作,到这时突然掩着嘴笑吟吟地就跑开了。
林染笙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我。
——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眉头还紧紧地拧着,而此刻唇边正挂着一抹粉色的奶油。
心尖莫名被这抹颜色挠得痒痒地,我一时也忘记了身边是不是还有旁人,伸出手指轻声说:“哥……别动啊……”
他便真的也没动,就这样看着我将他唇边的奶油抹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别扭地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走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便将手指放进了唇间。这滋味,就像含住了那只他刚刚染上粉色的耳垂一样。
——细滑香甜。
作者有话说:
这大概是开虐前的最后一颗糖。
——好好好,骗你们的了,后面都是糖都是糖行了吧!
第21章 父亲
那天过后,我哥对我依旧是那副万年冷冰冰的模样,时不时地还会嫌弃我一下。但我愣是凭着一己之力从这份嫌弃中抠出了不少甜头来。
比如只要他有时间,一定会亲自送我上学。就算一路上不跟我说一句话甚至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如果我考试成绩不错,他绝不会夸我,只会当作没看到。可是一旦我考得差了,他总会拿着我的卷子和老师的评语愁眉不展半天,最后想骂又不敢用力骂地丢下一句“蠢死了!”。
那副别扭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到让人上瘾,以至于我费尽心思地拉跨了成绩,让自己在“蠢货”的路上渐行渐远。
就是在这样平静而又舒适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意外。
——黎叔外出时突发心脏病晕倒,被人送进了医院。
我从学校赶到时候,他刚刚从急救室转进了重症监护病房。医生说老爷子的心脏一直不太好,这次幸好是发现的及时被送来急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这个脸色苍白带着呼机机的老人,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些天以来,就是这个絮絮叨叨让人不胜其烦又心地慈善的老人,陪着我渡过了车祸失忆后最不能适应的日子。
在我住院的时候,他会带着茶具和亲手做的点心天天来探望我,陪我喝茶聊天,耐心地为我解惑,让我逐渐接受了这个陌生的环境和身份。
在我受了委屈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是他不辞辛苦地到处寻我,苦口婆心地劝我回家,化解我和我哥之间的矛盾。
他会每天早上五点多起床,花尽心思给我们兄弟俩做爱心便当,任你怎么嫌弃拒绝,都雷打不动。甚至还非要在袋子外面贴上什么“加油”啊,“万事顺利”之类土得掉渣的贴纸。
要说这老爷子只是我们家雇佣的一个管家,只是一个领着工资打理我们生活起居的人,那他也未免做得太多了。
所以此时此刻,别说是林染笙了,连我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医生在病房外和我哥讨论黎叔进一步的治疗方案,我则主动拿过了病例单跑上跑下把黎叔的入院手续和各种事项都安排妥当了。
待再回到病房外的时候,我看到林染笙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神情严肃,想来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我把刚刚顺道买来的热咖啡递给他,试探地问:“哥,我们是不是需要通知一下黎叔的家人啊?”
他接过咖啡,放在手里捂了一会儿,似乎是叹了口气,低声地说:“黎叔他……没有家人。”
我瞬间便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心里猛然间就像坠了块石头一样。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的后半句话。
“他——只有我们。”
医院的走廊上有些嘈杂,时不时还有人穿行而过,我和林染笙就这样肩并肩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他目光有些放空地盯着前方的某一处,慢慢地跟我讲起了一些过往的事情。
“黎叔是爷爷当年捡回来的孤儿。在那个年代,吃不饱饭饿死在路边的人很多。爷爷看他勤快懂事,又和爸爸的年纪相仿,便把他留在了家里做帮工,顺便照顾爸爸的生活起居。后来,爷爷生病去世了。爸爸那时候很年轻,又是个乐痴,除了捣鼓钢琴和乐谱其他什么都不会,日常生活、家里的财务被他搞得一团糟,全靠着黎叔帮他操持。”
“再后来,爸爸也走了。我……那时候还小,毛病也多,黎叔……就一直留在林家照顾我。这么多年了,他也一直没有时间考虑过自己的事情。他为林家操劳了一辈子,到头来,其实自己连一寸安身之地都没有。”
说到这里,林染笙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眼睛。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安安静静地陪他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试着开口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哥,那爸爸他……是怎么去世的?”
这个问题不是第一天盘桓在我心里了,关于我父亲的话题不知怎么就像这个家里的禁忌一样。之前我其实已经不止一次地询问过黎叔,但是都被他顾左右而言他地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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