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伸手将它身上粘的草壳子都摘了下来,帮它捋了捋毛,它舒服地翻起了肚皮,把自己团吧团吧,以一个更加完美的球形姿态在我手心下面呼噜了起来。
不一会儿,四周又围过来几只野猫,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往我脚边一蹲,边呼噜边眼巴巴地瞅着我。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啊各位,今天出来得比较突然,没来得及带什么吃的。”
我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也欠妥,便接着补充:“不过以后怕也好不到哪儿去了,说不定还得仰仗各位赏口饭吃呢。”
心底不禁泛出了一股凄凉,我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躺在了花坛边,闭上眼晒着太阳跟这哥几个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
过了半晌,面前的光亮突然被什么遮住了,我睁开眼一看,黎叔正笑着站在我的面前。
我坐起身,撇了撇嘴,忍不住眼眶子就有点发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黎叔掸了掸花坛子上的土,坐在了我旁边,说道:“以前家里要有什么剩菜剩饭,您总会悄悄包起来,带到这里来喂这些猫猫狗狗的。小渣也是您从这里捡回去的。我便想着先来这儿看看。”
“哦。”
黎叔伸手摸了下小渣的脑袋,笑着说:“我记得您把它捡回家的时候它还是个小崽子,估计是刚出生没多久,一只眼睛生病了流着脓水,怎么也睁不开,身上到处都是伤,您带着它去看了病,回来后就偷偷摸摸地养在后院,还唯恐被大少爷扔掉了。”
“哼……”我听他说到那个人,就不痛快地吸溜了下鼻子。
黎叔接着说:“可这狗晚上哼哼唧唧地一直在院子里叫,大少爷却只当没听到,一直随你养着它了。”
“哦......”
黎叔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轻声问道:“小少爷,您还生气呢?”
“我哪配生气啊?”我甩开他的手,索性直接扭过了身子。
他也不在意,继续在我背后念叨:“你哥这个人呀,有时候说话是冷了些,您别放在心上。当年老爷走得早,那时候他也还小,您又走丢了,林家突然间就只剩下了他,太太自然对他要求很高。他年少成名,身上又顶着重振家业的压力,心性就免不了刻板了一些。”
说来说去还是在替他开脱呗,我别着脸一点不想搭话。
“而且今天这事儿也怪我,我该早些跟你说清楚的,其实......大少爷他有点洁癖,家里那副样子换作旁人来看可能都算不得什么,在他眼里,恐怕便是蚀骨一般的难受了。”
“洁癖?”我听到这话忍不住转过了身。
他点点头说:“嗯,很多年了,这毛病是心理上的,想治也治不好,他自己其实更难受。”
我咬了咬唇角,突然想到了那双冷冰冰的皮手套,满屋子到处都是的洗手液,对小渣视如敝履般的恶劣态度......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所以小少爷,您也体谅一下他,跟我回去吧。”或许是看我有些动容了,黎叔进一步卖力的劝说道。
“我不回去!他说我是杂种!还让我滚!”我心里还憋着口气呢,直接就喊了出来。
“他那哪是在说你呢?”黎叔指了指卧在一旁的小渣,“就说这狗吧,大少爷那么爱干净,看着这小东西浑身是毛定然是万般难受的,但也从没说过要赶它走啊。您不在的这些日子,还天天关照我要记得喂它。”
“还有您上次离家出走,他都要急死了,推了所有的工作,没日没夜地到处找你。后来看着你那副样子躺在医院里,什么都记不得了,他嘴上不说,心里该有多难受啊。您不明白,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少拿这些话来唬我,我才不信!”
“信不信的,确实由不得我说,您一向心思透彻,不如暂且跟我回去,自己个儿慢慢看看。”
得,话都让你说全了,我不回去倒显得是我的不对了呗。
“再者说,这林家是你们两人的林家,您就这么一走了之,一肚子的委屈又没个着落,不憋屈嘛?”
我撇了他一眼,忍不住歪嘴乐了。
这老爷子啰咧吧嗦一大通,可算是最后这句说到点上了。
对啊,大家都姓林,凭什么你让我滚我就滚?!
我瞬间就支楞起来了,站起身,拍了拍裤衩上的灰,踹了脚还在仰脸睡的小杂种,直接说道:“走,回家!我就不信他还能奈我何!”
我手插裤兜迎着太阳走在前头,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刚才跑出门之前,看到林染笙倒在地上,手似乎是捂着腰,额头上的汗珠子都掉下来了。
我啧了一声,撇过头问:“那个……他刚没事吧?”
黎叔跟在我身后慢悠悠地回道:“可能是扭到腰了,你哥那个人啊,疼了也不会说的。”
我想了想又问:“黎叔,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嗯……”他这次停顿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出了些意外,都是挺多年前的事情了。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讲给您听吧。”
哎哟,看看,这老爷子又来了。怎么总是搞得神神秘秘的,随口问问而已,跟我多想知道一样,真没劲。
进了家门,客厅里还是那副狼藉的样子。看来黎叔根本没来得及打扫就跑出来找我了。
看着自己造得这一屋子的孽,说一点不心虚那是假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狗子闯祸主子扛。回都回来了,我也不是低不下这个头。
不等黎叔安排什么,我拿起扫把就吭哧吭哧地干了起来。
黎叔看我这样只笑了笑,上楼跟我哥说了点什么就到厨房做饭去了。
我收拾得大汗淋漓,连犄角旮旯都擦洗得一尘不染,唯恐落下什么地方让林染笙看到后觉得不舒服。
可擦来擦去,沙发上的一些污渍还是无可避免地留了下来。
我寻思着以后每天都来擦一遍,兴许渐渐就能看不到了吧。
或许是干得太卖力了,第二天我睡到快中午才起床,黎叔竟然也意外地没有上楼来叫我。
打着哈欠走进客厅的时候,我那张开的嘴就再也没机会合上了。
客厅里的所有东西,沙发、茶几、电视柜、电视、酒柜、地毯、窗帘……目之所及的所有。
所有
所有
所有
包括那组手工水晶杯,全都换成了新的。
我还张着嘴,傻傻地看着站在一旁擦拭新桌面的黎叔。
黎叔也抬眼看了看我,笑得淡然。
合着你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昨天我干得那么卖力您也不伸手拦我一下?
还有,您昨天说什么来着?
洁癖?
有点?
你他妈管这叫有点?
作者有话说:
猫猫狗狗这些烦人的小东西,哼!真是写起来就没够儿!
第7章 对错
我站在崭新而陌生的客厅,感受着穿堂风带着新家具的清香和消毒剂刺鼻的味道嗖嗖嗖地刮过,刮得我身也凉凉心也凉凉。
忍不住便连打了几个喷嚏,在鼻涕星子即将甩到地板上之前,我及时捂住了脸飞奔回了卧室。
兴许是震惊过度,也兴许是我这娇贵的身子受不得辛苦劳作,回到屋一倒在床上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敲门声叫醒。
“请进。”浑身酸疼的,我实在懒得起身去开门了,只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冲门口喊了一声。
“小少爷,您好点了吗?”黎叔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位是丁沐哲医生,大少爷的朋友,您以前认识的。他过来给您瞧瞧病。”
“没事,不用瞧,就是累了想睡会儿。”我吸溜着鼻子蔫蔫地坐起了身,打量着面前的人。
高鼻梁,眼窝很深,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浅色的头发有点自来卷,松散地拢在耳后。唇边还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
身材高大也很强壮,套着一件米色的休闲运动衫,比起医生,他这副样子倒更像个健身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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