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放我下来。”他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太过挣扎。
我将他抱回屋里,放在了沙发上,蹲下身子便要伸手去撩他的裤腿,他看出我的意图后把我拦了下来,淡淡地撇了句:“我说了,没怎么。”
我瞪着他说:“林染笙,别逼我对你使强,扒光你我也不是干不出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开了手。
我小心地将他的裤腿卷起,一眼看过去,眼珠子都被刺疼了。
这条腿,从膝盖到小腿又青又紫地肿起了一大片,明晃晃地跟长出了一排姹紫嫣红的大灯泡似的,加上他皮肤本来就白,更是衬得这伤分外地骇人。
一定是那天在会场外面摔的那一跤,怎么会这么严重?两天了,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件事呢?
他这条腿本来就有点瘸,就是偶尔更瘸一点,走路慢点,外人也不会轻易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要他想瞒着,就不会有人能注意到。
可是,我怎么能没注意到呢?
我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后悔的,我为什么非要跟他置气?我为什么非要跟这头犟驴玩什么冷战的戏码?我是能指望他软着嗓子跟我说他受伤了他生病了他委屈他疼吗?
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抬头看着他问道。
“没事了。”他还挺无所谓地推了推我的手,想将裤子放下。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被他这三个字顶了上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腕子,吼着:“什么叫没事了?路都走不动了还能叫没事吗?”
他挣了一下手,没拧过我,皱了皱眉说:“好了,别闹了。”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就越想越气,他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凭什么就不能告诉我?跟我撒个娇是能要了他的命吗?
我觉得眼眶子发烫,再也憋不住了,冲着他就喊了出来:“两天了林染笙!你腿疼不会说吗?心里难受不会说吗?需要我的时候不会说吗?这么大的人了还非要我嘴对着嘴教你吗?”
我喊着喊着就上头了,直接把他压在了沙发上,紧紧地扣住了他的下颚,盯着他的眼睛命令道:“说!”
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简直无理取闹到了极点,幼稚可笑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但,林染笙的壳就跟块臭石头一样硬,我不能再指着拿温水把他泡开了,而且整日的这么乖巧温良,不退不进,他妈的老子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今天就是拿头砸我也要把他砸出个缝儿来!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好像我是个严刑逼供的仇敌一样,眼底渐渐地便被我逼出了一丝雾气。
他终于是开口了,开口之后便是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
——硬地不行。
“腿疼。”
“难受。”
“需要。”
“还有什么?”我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闭了闭眼,好半天才又说了一句:“我没做过那些事。”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什么事?”我问。
他别过头,说:“他们说的那些事。”
“我没有……”
“算了!”他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
“凭什么就算了!”我又把他摁了回去。
“不想碰就他妈别碰我!”他突然便冲我喊出了声,恨不能用尽了全力。
他这一嗓子确实是把我吼住了,我放开他,站起身搓了搓脸,慢慢算是咂摸出他这话的意思来了。
合着我自娱自乐憋了两天的气,人家非但没想明白我为啥不理他,还以为我是误会了他?嫌弃了他??
我他妈!
我点了点头,原地走了三圈,转过身直接将人扛在了肩头,迈开步子直奔二楼而去。
“林落!你放我下来!”他扯着我的后背喊道。
“放你?”我一边走一边笑出了声:“林染笙,我他妈想你想得都要炸了,我还能放了你?”
“不想碰你?”我一脚踹开了他卧室的门,将他扔在床上,“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是怎么不想碰你的!”
他起身一脚就踹在了我胸口,骂道:“林落!你这只疯狗!”
“我本来就是!别跟我说你今天才知道!”我一把拽住了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腕子,一使力便将他推回了床上。
我没再给他任何翻腾的机会直接欺身压了上去,一边扯他的衣服一边愤恨地说:“我怕再伤了你不敢动你,我怕你心烦不敢打扰你,我怕你根本没有想好怎么跟我相处,连你屋的门都不敢进,他妈的老子这辈子就懂事儿这么一回,还反了你了!!”
这一次我气势汹汹,但终究还是没敢把他折腾得太狠,第一次过后的那场高烧实在是让我心有余悸。
我把他清洗干净抱回被窝,又仔细地把他的腿伤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拿来了跌打损伤的药酒,帮他轻轻揉搓着伤处,怕他疼,还帮他吹了吹。
我知道他没睡着,但他就是非要拿被子蒙着脸,我怕他被憋坏了,拽了拽被子,竟然还没拽动。
我一边轻轻地揉,一边轻轻地吹,一边轻轻地哄着他。
“不疼了不疼了,落落给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他便将被子拽得更紧了,像一只露着尾巴的大猫。
他刚刚让我欺负惨了,大概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再理我了。
我笑了笑,把手伸进被窝里握住了他的手。
“哥,以后有事就跟我说好不好?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我想了想不由叹了口气,“哪怕我真的很没用,帮不上什么忙,心烦了有人唠唠,总也是好的吧。”
他不回话,我便接着说:“外面那些人信不信你随他们去,他们不喜欢你了也没关系,你不还有我嘛。”
“哥,我喜欢你,我会一直喜欢你,会比喜欢你还要更喜欢你。”
他又悄悄地往下缩了缩,被窝里的那只手轻轻地扣住了我的手指。
“哥,我知道,家里要你撑着,外面还有很多人指望着你,当个公众人物,做点什么事都得被人评头论足,而且我……我总也长不大,老是给你添堵……”
我说着说着就觉得有点心疼了,忍不住瞅了眼被子里坨起的小鼓包,便想问他,林染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活得这么累的啊?
我拽了拽被子,趴在他身边换了个语气调侃道:“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上这个扛把子的呀?”
他不理我,又把被子拽了回去。
“20岁?”我自言自语地问。不对,那两张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年纪还要更小一些。
“17岁?”好像听说过他是从那么大的时候开始正式演出来着。
恐怕,还要更早吧。
“12岁?”那年,我5岁,走丢了。爸爸去世了。
听黎叔讲过,不久后林染笙就跟着妈妈出国了,而且妈妈的身体好像也不是很好。
那么小的年纪就去了国外,要适应新的环境,要照顾妈妈,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要背起林家的责任,要生活,要学习,要长大,要懂事,还要赚钱……
“哥,你可真厉害啊。”
我抹掉了眼底的那点酸意,把他的腿放进了被子里,躺在了他的身边。
不就是不会撒娇嘛,撒娇也得有人教不是,以前没人教过,以后我来教。一次教不会便教两次,两次教不会便教一辈子。
我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被子上的小鼓包,一下一下轻轻地说:“我哥是林染笙……人人都知道我哥是个大明星,又帅又酷又会赚钱,特别了不起呢。”
我把他的手掏出来亲了一口,“可我哥也是要给人疼的啊。”
“林落,电话。”
“哦,来了。”
我利索地把鱼端出了锅,浇上香喷喷的酱汁,趁热摆在了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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