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讨厌,没有讨厌……”陈双将脑袋摇成拨浪鼓,眼睛却盯着屈南的小腿看,好漂亮的一双小腿,皮肤上挂着一层小汗珠,“你肯帮我这个大忙就行了,谢谢。”
“拿了你的芒果花,帮你这种小忙是应该的,只是我真的对这些……挺生疏,不像顾文宁,可以信手拈来。”屈南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想先练练,可以么?万一做得不好你也可以赶紧换个人,我看白队就更适合……”
“不用不用,我和白队不熟,白队和昌哥一样,他们两个见到我只会逼我训练。”陈双看了一眼时间,估计莫生和洋洋已经在路上了,“你……你不会逼我训练。”
听了这话,屈南若有所思地看了陈双好几秒,严厉的表情稍纵即逝,笑容重新回归。“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逼你呢?不过咱们还是赶紧练习一下吧,我这人……比较慢热,万一和你熟悉不过来就露馅儿了。我挺怕你兄弟打我的。”
“他们不敢打你,有我在呢。走,咱们练习去。”陈双四处寻找练习场地,屈南说得没错,万一两个人相处不和谐就完蛋。能骗得过傻白甜孙洋洋,但是一定骗不过眼毒的莫生。
“那咱们去更衣间吧。”屈南也跟着找场地,“这时候更衣间里人不多。”
“走,咱们走,你可别紧张,反正就是装,假装。”陈双边说边带屈南小跑前进,两人迅速钻进男生更衣间,这时候人还真不多,陈双正发愁怎么带屈南入戏,突然胳膊一抻,被屈南拽到角落里。
背后靠在更衣间的衣橱门上,还被一枚密码锁硌到了脊椎骨。
“这里……你看行么?”屈南用身体将陈双罩住,连陈双的影子都被他给覆盖了。
“行啊。”刚才动作太猛,原本吓陈双一跳,还以为屈南要和自己来硬的,可是屈南一开口,陈双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根本没想把自己怎么样,他好纯。
考虑到屈南不敢把自己怎么样,陈双就开始想要主动带他入戏了。
“那我现在试试,要是做得不对你及时喊停。”屈南的一条胳膊抬起来,随着脸的靠近,手很自然地支在了衣橱门上,两人胯骨贴近,肘部开始弯曲,手停在了陈双的金色发顶,小臂贴着他的左耳。
“这样可以么?我不太会……”屈南低了低头。
“可以,你别紧张,我不是真要你对我怎么样,假装就好。”陈双又想往后躲,好在屈南很有分寸,“来吧。”
“好。”屈南犹豫了两秒,“那我可以碰你的腰么?”
“可以啊,来。”陈双很自然地拉过屈南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你不觉得恶心吧?你要是受不了就算了。”
“没有,没有受不了,只是感觉很奇怪。”屈南说,转瞬之间脸又红了,“这样搂可以么?”
“还可以再亲热点儿,你现在像个机器人,要真是这么支棱着搂我,我兄弟绝对能看出来!”陈双往前靠靠,抓着屈南僵硬的左臂往腰上带,“这样,你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着,我不占你便宜……你现在就把我想象成一个女的,怎么搂女生就怎么搂我。”
手掌在后腰上滑动,屈南感受到的是陈双的肌肉,还摸到了他的裤带。“你不是女生,你……骨骼很明显,如果好好训练,你的肌肉可以再强一些……”
“我才不练,不过你也太纯了吧,搂着我的时候别提训练。”陈双摇头,后腰上多了一只笨拙的手在假装和自己亲近,很小心很小心,生怕触碰自己的雷区,可是指腹又很有力气,还能觉出手的轮廓。
手掌很大,手指很长。微微痒,摸过的地方都是热的。
“行,我知道了,所以我可以碰你的腰,如果不舒服了你赶紧告诉我。”屈南缓缓地呼气,慢慢往回抽手,等到他完全离开,上身却猛然再近。
好好闻,陈双登时吸了一口气,空气像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灌进他的鼻腔。
“你的那两个朋友,知道这个事情么?”屈南的话扑在陈双的眼眶周围,缓缓地,低低沉沉,像是哄人睡觉。
陈双一瞬恍惚,立刻搞懂他说的是哪一个事情。于是他点点头:“嗯,他俩……知道。我们是高中同班,天天见面,我是他们的老大。”
“老大?”屈南的手指动了动,低着头看陈双的眼皮。
“他俩打不过我。”陈双艰难地动动嘴,还有点儿炫耀,“你要是见着他们,千万给我留面子,就假装你特别听我的。”
“打不过你?你上高中就很习惯打架了?”屈南的手指靠近他,“我可以看看么?”
“看吧,又没什么。”陈双下了决心,既然屈南都看过了,自己再掩饰就太矫情了,他眼皮颤抖着抬抬头,“但是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这是咱们的……大秘密。”
屈南点了点头,沉默了一阵,手才动。掀开一部分刘海儿,这一次比上次看得更清楚。胎记仍旧是那一块,好在伤口已经好转。
“看完了吗?”陈双紧张地抿了好几下嘴唇,第一次主动让别人看。
“正在看,你不用总这么遮着。”屈南的指甲贴在陈双的皮肤上,皱着眉,像是在研究很难搞懂的图形暗号,“总是遮着反而引人注目,要是你信任我,我可以帮你剪剪头发,帮你把这个遮住,再把眼睛露出来。”
“什么?”陈双愣了,惊讶夹杂着些许生气,眉眼过了几秒才软化,显然没料到他这么说。以前也有人劝过自己,说其实胎记没有那么明显,自信些,可是陈双却心里清楚,它就是很明显。它实实在在存在,不可能当没有这回事。
自信这个词,不是空穴来风,得有硬基础。可是屈南却用研究的状态在看自己的胎记,还提出帮忙剪头发,遮起来。
他知道自己在意,却没有劝自己不去在意,而是帮自己想办法,减少对它的在意。
“我会剪头发,可以帮你弄一个好看的刘海儿。”屈南的手摸过陈双的眉毛,停在胎记上,颜色像长了一块青苔或者被人打了,“既然你在意它,可以一直遮着,但是你的眼睛很漂亮,应该露出来。你的眼睛颜色比绝大部分人浅。”
“眼睛……很漂亮?”陈双重复了一次,动了下眉。他不确定这句话的真伪,但应该是真的吧,因为莫生和洋洋都夸过四水眼睛好看。而自己和弟弟长得像。想着,他不自觉地站直了些,像是等着被夸奖的小学生,希望屈南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
“嗯,等你想试试的时候,我帮你吧。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屈南收回手,忽然更衣室的门被人撞开了,陶文昌带着白洋冲进来,显然专门来逮人。
“干嘛呢!”陶文昌全是湿湿的,都是汗,一进来就看到茶王把自己徒弟压在衣橱上。
陈双的刘海儿没回归原位,吓得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的胎记被陶文昌看见了。这时一个身影压过来,屈南撑起胳膊,刚好将陈双的头放在两臂当中,弓着背,制造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昌子,白队,你们先别过来。”屈南笑着,“他刚才让我给训哭了,因为不训练的事,现在眼睛红所以不愿意让人看见。”
黑影中,陈双看不见屈南离得过近的脸,心里莫名酸软,仿佛有东西在流动。
“他……他哭个屁啊。”陶文昌看着他俩,屈南罩着陈双压在衣橱上,仿佛预见不久的将来屈南就把自己徒弟剥精光压在这里,“你松开他,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搞这套。”
白洋慢悠悠地拽拽陶文昌:“你别急,屈南虽然把陈双训哭了,但他是好心。”
陶文昌暴躁地抓抓头发,都这时候了,白洋还着重强调屈南的好心?
“我以后会注意语气的,一会儿给陈双赔礼道歉。现在你们先走吧,他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他哭。”屈南说,没有改变姿势的意思。陈双躲在屈南制造的安全范围底下,拨好刘海儿,藏好胎记,脸颊慢慢地泛起红色来。屈南这人真的是太好了,关键时刻还想着替自己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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