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玫瑰,那我要明天有什么用啊。”
陆执像是重新被黑暗紧紧包裹住了,那股暗强势地穿透了他整个人,让其无法呼吸。
他只能极其茫然地看着池矜献,一遍一遍地低声说:“……别放弃我。”
第61章 小池,别再丢下我了【火…… 周围的所有动静好像都被放慢了, 一帧一帧地走,每一幕都清晰地令人心悸。
陆执眼里落下的每一滴泪珠里面,全都包裹着一个池矜献。
无一例外。
池矜献下意识伸手去接晶莹剔透的液体, 那点湿润染在手心的瞬间便晕出了一朵无色的花,他好像要被烫伤了,只觉得心里被灼得难受。
“我没有,”他说,声调微哽, “哥,我没有放弃你。”
可陆执明显不信,那股明显的黑暗还锲而不舍地拉扯着他, 他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又或者到底该不该信。
因此目前只能拼尽全力去做任何可以做的事情。
陆执强硬地抓着池矜献的手腕,将他彻底拉到自己身边,而后又一点一点去牵他的手。
如愿以偿地十指相扣后, 他哽咽着说:“你不要骗人……我找你找不到,回宿舍以后也找不到——他们说你跟别人走了……要去酒店,我找不到你, ”陆执垂着眼眸, 眼睫极其湿润, 语气里满是委屈,“我找不到你。”
话落, 池矜献似乎明白了。陆执今天易感期,从家里回宿舍之后没有看到池矜献在,然后再听叶辽他们说自己跟景离秋出去了,地点还是酒店……
一时之间,方才的难受都先化为了一股无可奈何的情绪, 池矜献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怎么。
这时,早就已经对眼前情况目瞪口呆而退避三舍的景离秋终于忍不了时时被提及,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给自己打了几针阻隔剂啊?”
陆执全当没听见,还微垂着脑袋小心地感受自己和池矜献十指相扣的手。
池矜献只好亲自出马:“打了几针阻隔剂?”
“……”陆执沉默片刻,眼角的泪接着往下滑,好像他就没想停止过哭似的,“三针。”
景离秋:“……”
“服了,”原谅景离秋一早就被戚随亦科普过陆执有病,这时候也忍不住佩服地说,“怪不得神志不清。”
评价完又“啧”道:“还哭成这个狗德性,吓死人了。”
Alpha易感期期间都会在家里待着,那时候他们的信息素特别不稳定,不然信息素泄露出去很容易出事。
比如被刺激发.情,或者把别人刺激发.情。
而且这时候的Alpha总是不太理智的。
他们极其脆弱,且极其缺乏安全感。
陆执本该在家里待上一周,可他找不到池矜献,只好完全不计后果地往自己腺.体上扎针,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可阻隔剂太多,直接扰乱了他的信息素平衡,所有东西就一齐被往他身体里压。
无论是什么东西,人一旦被压抑得多了,时间一到,就总会不可避免地来一场无法控制的大爆发。
陆执抬眸瞪了眼景离秋,眼神里的晦沉像是能把人淹没,只是瞪完还不等人反应,他就又像没做过坏事般将眼睫垂下,对池矜献说:“我不吓人。”
唯恐对方信了景离秋的“吓死人了”似的。
景离秋:“……”
“小池,”陆执说,“你别走。”
眼前的人和强大的Alpha一点也扯不上关系,陆执将最脆弱不堪的自己完□□.露出来,在夜晚的凉风里摇摇欲坠。
池矜献轻呼出一口气,抬手轻碰陆执的眼尾,将那些扰人的眼泪抹掉。他微仰着脑袋看人,安抚一般地解释说:“哥,我爸他们过来这里工作,小爸想我了所以就一起过来啦。我只是去吃饭。”
话落,似是果然起到了一些安抚作用,陆执本还止不住的眼泪即刻停了一瞬。
他错眼不眨地盯着池矜献,寻求真实似的哑着声音问:“真的吗?”
池矜献:“真的。”
“那你会不要我吗?”陆执堪称希冀地盯着他,眼眸的湿润似乎都要化为祈求承诺的实质。
让人无处可逃。
池矜献看得心里止不住地泛软,他觉得他得对此时的陆执轻拿轻放。
所以他仔细想了想该怎么回答才能让身在易感期里的陆执好受一点,只是还没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
“小爸。”池矜献先低头接了个电话。
原斯白在那边刚喊了句“安安”,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便被迫终止了话音。
只听一道明显在哭,很委屈很慌乱的声音突然说:“你都不回答我。”
景离秋就眼睁睁地看着刚才明明已经快好了的陆执,眨眼间又变成了哭得更凶的落水狗,心情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一言难尽地“咦”了声,这次是真被吓跑了,直接跑到了街对面。
头都没回。
“我、你……”池矜献的音色忽而慌了起来,像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忙道,“哎呀我不是不回答你,我是接小爸电话。你别哭。”
听着对面的几方动静,电话那边的原斯白终于从些许茫然中回过神来,道:“……安安,你那边怎么了啊?”
这时,戚随亦用含着抹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谁在哭?陆执?”
原斯白:“啊?”
池绥:“你确定吗?”
戚随亦大声:“就是不确定才震惊啊!”
池绥:“祖宗,你那边儿谁在哭?”
“……”
他们语气激动的恨不得要当场从对面飞过来一睹为快才好。
池矜献头都有点儿晕。
“啊小爸,”他忙说,“我这里有点事,我等……”
“原叔叔。”脆弱的Alpha陆执用泣音这样喊了一声,直接打断了电话双方的所有思绪。
原斯白不自觉地应:“哎,小、小执。”
“原叔叔,”陆执哭着说,可怜得让人没办法拒绝,“我想把小池借走几天,可以吗?”
“啊?”原斯白惘然,下意识重复,“几、几天啊。”
陆执沉默,小声商量:“那一天,可以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斯白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了。他没问目前的具体情况,只温和地出声道:“好,那你借走吧。”
答应完缓了片刻,原斯白又说:“好好对他哈。”
—
池矜献带陆执回了家——颜悦留给陆执的家。
半个月前陆执搬进宿舍时,池矜献就已经进来这里并且熟悉了。
因此开门开灯什么的,他还算熟门熟路。
“哥你难受吗?”池矜献牵着陆执的手一起往客厅里去。
到了沙发边他让人坐下,自己则打算去烧点水,却被陆执牢牢地握着手不松开。
陆执把人一起拽坐下,垂着脑袋,点头说:“难受。”
池矜献微蹙起眉,轻轻叹了口气,问:“你疼不疼啊?”
陆执便又点头:“疼。”他低哑着嗓音道,“腺.体疼,身体也像要炸掉了……小池,疼。”
提起这个池矜献就气不打一出来,不说心疼了,他先没好气地轻斥:“谁让你打那么多针阻隔剂,你做事情是不是总是不考虑后果?”
“真碰巧了是不是还要进医院?”
“嗯,对不起,”陆执垂着眸子,“我错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说:“你别走,我真的很害怕。”
面对街道的那面玻璃墙上映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外面的行人车子来来往往,他们或走或停或快或慢,入目之处全都是一抹不可多得的色彩。
池矜献上次来的时候,陆执跟他说玻璃质地是比较特殊的,哪怕是在夜晚时分,客厅里亮着灯光,外面的世界也窥探不到他们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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