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往窗边迈了一步,轻声问道:“陆学长……今天的早餐你吃了吗?”
“咳。”池矜献喝的一口水还没把尴尬冲下去,反馈回来的咳嗽就让他更尴尬了。
江百晓听见他咳,不知道是不是被传染,也开始跟着咳,二人音效叠加,效果还挺可观。
陆执摘下一只耳机,眼神越过窗户,冷淡:“扔了。”答完说了句抱歉,又道,“不要送东西过来,不需要,谢谢。”
程非并不气馁,池矜献都被拒绝了两年呢。高二和高三不一个教学楼,快上课了,不顾刚刚才被拒绝,程非将手里的零食一股脑儿地伸进窗户放在了陆执桌上,放完转身就跑,根本没看见陆执在他胳膊伸过来的瞬间就一下子把课本拿开,本人则更如躲瘟疫似的挪开了身体。
看人走了,池矜献和江百晓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池现金。”平复完心情,江百晓凑近池矜献抓住他肩膀,咬牙小声:“你故意害我?”
池矜献连连摆手,同样小声回:“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有人追……更不知道他会一下课就找过来啊。”
江百晓问:“喊学长,高二的还是高一的。”
“我哪儿知道。”池矜献抓了抓头发,还是有点尴尬。
早知如此,他宁愿浪费长这么大的第二次粮食,也会丢掉那顿早饭。可能还不至于这么头皮发麻。
但这些不重要,江百晓此时很好奇一件事情。
他问:“你对自己的情敌就这种反应么?”
池矜献疑惑:“哪种?”
“你不吃醋吗?”江百晓问道,“不应该采取点措施吗?”
“……我为什么吃醋?”池矜献奇怪地瞅他,小声道,“难道来了个情敌,陆哥就会喜欢他了吗?不可能的事吧。”
江百晓:“……”
不得不说,心态还挺乐观。
思忖片刻,防止人听见,池矜献更小声了:“我只是追人,陆哥又不喜欢我,我采取什么措施呀?哪有立场啊?”
呵,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江百晓啧了声,摇头叹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执看他们两个在前面一直嘀嘀咕咕,全然没其他事了,眼角余光里还都是自己桌面上的东西,太阳穴的青筋都隐忍地跳了两下。
而后他嘴巴微动,极其漠然地喊道:“池矜献。”
“啊。”池矜献下意识应完回头,“啊?”
陆执看着他,不说话,池矜献福至心灵,“噢”道:“我这就去扔。”
拿过零食就如数扔给了江百晓,仿佛他就是垃圾桶。在同桌看过来之前,池矜献先发制人语重心长:“浪费不好。”
江百晓:“……”
“你就是这样追人的?”忽而,后排传来了这样一道询问,池矜献霎那间去看陆执,不确定这话是不是他说的,全然已经懵了。江百晓转瞬间正襟危坐捂住耳朵,实则都快长出了精灵耳,两只耳朵竖得笔直。
陆执很是烦躁地直视着池矜献,在上课的最后一秒说:“有人找我,会不会挡?”
第17章 小现金把陆神按在墙上和…… “起立。”体育班长喊了一声,全体同学都站起来和刚进教室的英语老师说“老师好”。
池矜献扭正身体,站直面向黑板,明明目不转睛的眼神是在盯着前面,但他的视线好像还停留在上课前最后一秒的后排,瞳孔深处的惑然里带着些许讶异。
老师让坐下之后,池矜献就一秒也不愿意耽搁,霎那间将身体扭向身后,眼睛发亮,轻声喊人的语气都兴冲冲:“陆哥。”
陆执掀开课本,脸上的表情还是刚才那样,不耐,烦躁,闻声他抬眸,静静地看着对方,似是想听听眼前的人会说些什么。
池矜献道:“你是不喜欢别人追你吗?”
据他所知,高中三年,虽然不像自己一样那么执着,但追求陆执的人数不胜数,陆执是怎么拒绝别人的他也知道,甚至也见过。但他不明白刚才上课前陆执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在给自己特权让他帮忙挡桃花?
陆执眉头舒展,表情却更加冷淡了。
池矜献一噎,连忙将“陆执想要他帮忙挡桃花”的想法说了说。话落,陆执嘴巴不动,只有声音传了出来:“你说呢?”
询问完他似乎突然想起了自己班长的身份,又道:“你高几了,不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池矜献觉得他陆哥好像有点气急败坏。但这只是一种错觉,陆执脸上并没有丝毫可探查的表情,连眼神都是身为班长的全然正气与铁公无私的冷漠。
身为可以在陆执身后蹭饭的男同学——现在他更是掌管着陆执的饭卡——里面有整两万联盟币!池矜献飘飘然之心从手握饭卡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下来过,只是刚刚下课见到那个小学弟的时候才让池矜献清醒了点——别说饭卡,就算他手里拿着陆执的银行卡,陆执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他的私生活没人可以过问,池矜献也不想在没谈恋爱之前就和众多情敌做针锋相对的角色。
有失风度,他也做不来那种事。
虽然只是确定了陆执想要他挡桃花,但池矜献还是控制不住努力上扬的嘴角,明亮的笑意都快化为实质变成声音从嘴巴里泄露出来了,可教室是上课的神圣之地,绝对不能亵渎——主要是讲台上站着老师。所以他硬生生忍住,只让笑意全部往眼睛里面去,以及往心口去,形成了比平常跳得快了多的有力震动,心如擂鼓。
江百晓眼角余光看着自己的同桌,心里轻叹,他们高三十班的小现金是真容易满足啊。
“我高三啊!我学习!”池矜献笑,说,“我知……”
“倒数第二排走廊靠窗的池矜献同学。”讲台上踩着细高跟英姿飒爽的英语老师双手撑着讲台,看着桌面上的讲义,连头都没抬。
但她头顶上就像长了眼睛,一下子就如鹰隼般极其快速地锁定了目标。
池矜献立马坐好,既乖巧又极小声地应:“老师。”应完用脚蹬了下凳子,想要站起来,被英语老师头都不抬地抬手制止。池矜献站起来一小半的身子瞬间又坐了回去,眼睛还颇有些怂地盯着讲台。
几秒的沉寂过后,似乎是给池矜献的无声压力足够了,英语老师抬头,手还撑着讲台,看着池矜献道:“终身大事的事情放在下课和放学,上课的时间就先收收心好好学习。”
某池和陆神的火是真火,特别是池矜献,全校师生都知道他天天缀在陆执身后是他的小跟班儿。身为教池矜献的老师就更明白了,毕竟这位同学现在都还想跟陆执做同桌,就为了要和他的陆哥时时刻刻在一起——陆执拒绝。他这才退而求其次坐在了离陆执很近的位置。
当堂处决,班里的其他同学都不用往后看,就已经开始忍笑了——都懂。
池矜献耳朵红了,他垂下头抬手揉了揉,再开口说话,声音几乎都要听不见了:“对不起老师。我知道了。”
“要不是见你没耽误学习,还一直名列前茅,你现在就已经在外面罚站了。”英语老师又说道。
两年前的第一个升旗仪式是有记忆的,刚开始遇到这么大胆不知羞耻的学生时,校长是首先被吓出高血压的人,至今池绥都还一直拿这事儿打趣池矜献。
而从那以后,校长和教池矜献的各位老师都对他表示出了高度关注,就怕像花一样的孩子走上歧途。后来观察过后,所有人都发现池矜献有主见有分寸,还聪明乖巧,从没有让这些不重要的事情打扰到学习,是真讨喜。
时常享受优待的池矜献将头垂得更低,他不好意思地更加小声:“我知道的,对不起老师。不会了。”
英语老师微扬下巴道:“陆执,身为班长,以后要严厉些管课堂纪律。”
仿佛知道自己会被提名,陆执没意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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