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根本不怕这一层,因为缪建成比谁都好面子,缪聪要是敢到处说他们家出了一喜欢男的,缪建成首先就会拿钢针缝上他的嘴。
“你也不嫌丢人!”缪聪语气激烈,又恶声恶气地问:“男的有什么好喜欢的,不都跟你一样吗?”
虽然问得直白,但里面还是藏着股别别扭扭的劲儿。缪存可以理解,因为缪聪这个人坏得很“单纯”,或者说坏得很蠢,所以他作恶,有时候像笑话一样冒着傻气。
缪存引颈抚过泡沫,恶劣逗他:“因为爽啊。”
“呕!”缪聪夸张地呕吐了一声,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以后离我远点!”
缪存取下花洒冲水,声音听着模模糊糊的,语气懒散:“放心,你的那点本钱还不够我看得上。”
冲凉很快,缪存湿漉漉地推开门出来,发现缪聪早已逃回了客厅,手里还宝贝似得攥着那张画纸。
缪存一边擦头发,一边若有所思地问:“我的素描本,你是不打算还给我了吗?”
“当然,”缪聪找回底气,“你走着瞧。”
骆明翰过来的时候,兄弟俩已经很久没说话。缪存一个人打游戏,缪聪无聊,眼馋地看着他操作,嫌他菜,但又摸不着手柄,窝得一肚子火。
门是虚掩着的,骆明翰直接就推进来了,边叫了他一声“妙妙”。
“骆哥哥!”伴随着少年这句清澈喊声的,是飞奔而来的身影。
手柄被匆匆扔下,他跑得太快了,宛如一阵风,卷着、撞着、涌着,进入到骆明翰炙热的怀抱中。
骆明翰的眼睛蓦然睁大。
因为缪存不管不顾地吻了他。
赤着足,垫着脚,拥着他的肩膀,环着他的脖子,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嫣红温热湿润,含吮上骆明翰的唇。
骆明翰呼吸一滞,耳边听到一声煞风景的“操!”
但缪存置若罔闻,吻得心无旁骛。
急促的喘息声中,又再度传来一声“咔嚓”,是相机快门声。
骆明翰心里一动,似乎才意识到旁边有个外人。他稍稍推开缪存,但仍拥着他,大手压着他的后脑黑发,瞥向旁边多余的第三者。
缪聪刚拍了照片,准备录视频,接触到骆明翰的目光,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好奇怪,他对着缪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面孔,但对着他的那一眼,却深沉得令人胆寒。
那似乎才是他的真面目。
举着手机的手不自觉便松了下来,骆明翰在缪存耳边问:“你朋友?”
缪存摇摇头。
骆明翰停顿一瞬,声音更低,压着耳廓的唇更近:“讨厌的人?”
缪存伏在他肩头,点点头。
骆明翰吻他的耳尖:“等我。”
缪存的心在这两个字中狠狠地颤了颤,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骆明翰走向缪聪,“支付宝收款码,微信也可以。”
缪聪:“?什、什么意思?”
骆明翰心里烧着火,因而耐心有限:“给你打钱。”
缪聪一下子懵住,缪存眯了眯眼,看着骆明翰的背影。
或许是他的气场太过泼人,缪聪根本招架不住,下意识就调出了收款码。过了两秒,显示支付宝到账八千,骆明翰轻描淡写:“买个新手机。”
下一秒,所谓的“旧手机”从缪聪手里轻巧抽出,而后以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越过窗户飞入花园,在围墙上砰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缪聪:“——我操!”
又惊又怒中,听到一声忍不住的轻笑。骆明翰也听到了,风度翩翩地摊了下手,很无奈的样子:“你听到了,他笑起来很好听。”
下一秒,缪聪连跌带撞地被推出了门,转身要撒泼的瞬间,门在他鼻尖前砰得一声摔上了。
他带来的那张画纸还留在原处,从沙发上轻飘飘地滑落在地上。骆明翰径自越过了,步步将缪存逼到玻璃门一角,那儿原来是放月季花的地方,拥有最充沛的阳光。
满室寂静。
缪存喉结咽动,抬着眸,视线仰得很高,紧张地盯着骆明翰的脸。
骆明翰拧着领带扣将它扯松,继而抬腕看了下表。
缪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表。
“十五分钟。”
缪存不懂,直到骆明翰压着他,把他压在玻璃门上吻了又吻,又将他从腰臀处轻而易举地高抱起,放在了客厅唯一的那张餐桌上。
洗过澡的身体在冰冷的玻璃上泛着细密的抖,又从骆明翰灼热的身躯里获得热量,光裸的小腿从桌沿垂下,足背弓得漂亮纤细。
缪存被他压在餐桌上吻,吻了十五分钟。
第17章
十五分钟后,缪存坐上了骆明翰的那辆全进口路虎,长裤遮掩着脚踝上被掐出的红印,口罩下是红得都发肿了的嘴唇,水润、饱满,破了皮,可怜兮兮的,可惜这幅好光景骆明翰被禁止参观。
缪聪留下的那张纸,骆明翰并非没看到。他如此敏锐,只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重要的、急迫的,是要狠狠亲缪存,这之后他才会分出神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俯身从地上捡起,垂眸端详了数秒。
这几秒内,缪存难以想象他究竟在想什么,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怀疑到当中的蹊跷。他不敢出声,只是喝着水,用力拿手背擦着嘴唇。
但骆明翰什么都没说,只是拿着纸,拎起缪存的书包扔到后座,又将人打横抱起。
缪存呛了一口:“鞋!鞋!”
拖鞋从他脚趾上啪嗒,掉了下去。
圆嫩的脚趾自然上勾着,修得齐整的指甲盖透着粉。
不知道为什么,缪存蓦然就红了脸。
他就这样光着脚被骆明翰放到副驾驶,像安置一件什么小巧珍奇的小活物。
到最后也没给他捡鞋。
“刚才那个是你什么人?”骆明翰问着,把车内空调风调得更大,又抬起手扳下遮光板,将那张小小的画纸压了进去。
“你干什么?”缪存不可思议地问。
骆明翰扶着方向盘开车开车,闻言瞥他一眼,理所当然:“画得这么好,当然要收藏。”
缪存心里不是滋味:“……你喜欢?”
“从没有人给我画过画,你是第一个。”
“那个人是我弟弟,不是亲的。”
“后妈生的?”
“嗯。”
骆明翰了然地笑了笑:“看来关系不怎么样。”
“是很不好。”
“你画了我,被他发现了,所以相当于出了柜?他是想去你爸爸那里告发你,还是威胁你要一点好处?”
“威胁我,让我每个月给他打钱。”
“多少?”
缪存往少了说,“五千。”
骆明翰讶异地挑了挑眉,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否认,还把我叫过来,当面亲我?”
这确实不符合逻辑。缪存不擅长撒谎,只能垂下了眼睫,用轻声的语气说:“他说我这样的,一定不可能得到回应,我喜欢的人一定看不上我。……我不服气。”
车子拐过路口,驶上了大道。眼前空无一人,红灯读秒过半,骆明翰缓缓停下车,失笑了一声:“那你之前是在跟我玩什么?”
缪存只能说出那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声音在口罩底下闷闷的:“欲擒故纵。”
骆明翰摸出烟,想了想,暂且没点燃,而是在最后的十秒红灯中俯过身去,拉下缪存的口罩,盯着他的嘴唇端详片刻,轻轻吮了上去。
吻过了后,他才舍得点燃这根烟。
车身再度启动,他问:“那之后还玩吗?”
缪存艰难启齿:“你今天亲了我……能不能就结束了?就当事情已经过去了……”
骆明翰被烟狠狠呛了一口:“什么?”
缪存小小地拉上口罩,只露出个鼻尖,把惹事生非的嫣红的唇给遮住了,“你还没亲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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