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季安都念念不忘惦记了十年。
“他给你多少钱,我出 Double,考虑一下我?” 季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唐远的反应,预估着还要加多少码可买断唐远的 “真心”。
“我才不跟你。” 唐远断然拒绝。别说自己不是桑青时的员工,哪怕他是,就冲季安说桑青时的坏话,自己也不会与他为伍,闪身便要离开。
“要不你自己说个数儿?” 季安身体一倾,手臂撑住洗手台,阻了唐远的去路。
唐远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少有地对谁摆脸色,转身要从另一边走。
心想桑青时应该是临时有事才出去,这么久估计该回来了,自己得赶快联系上他,省得他担心。
季安不肯罢休,暧昧地又朝前一步,几乎是恶劣地将唐远困在身前,黏黏糊糊的鼻息喷在他耳边,“你放心,我会的玩儿法更多的,我 cao 你,一定比桑青时 cao 得你舒服。”
本来他只是想让唐远滚蛋,这会儿挨得近了,嗅到唐远身上清爽好闻的洗衣液味儿,倒真有些心猿意马。
他和桑青时一样是天生弯,区别是他不坚持非要做上面还是下面的,只要床伴颜值够,技术够,谁上谁下都好商量,爽就完了。
像唐远这样的,拿来泄泄火也不错。
唐远半天才理解了季安说的话,惊愕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你说你想、cao 我?”
“怎么?桑青时能 cao 你,我不能?”
他当年虽没跟桑青时走到那一步,但也好奇问过,桑青时表示他只做 Top,还是半点没得商量的态度。
“但凡你再壮实点,我也不介意在下面,但谁叫你长得这么可爱呢?” 季安不怀好意地拍拍唐远的脸,半真半假道,“桑青时那种纯 1,他都不做 0,他哪知道 0 怎么才能爽,你跟我试试就知道了。”
这下唐远就是再不懂,也全明白了。
季安是同性恋。
桑青时也是。
胸口发闷,仿佛四周的氧气都被抽走了。唐远不想在这呆下去,用力挡开季安的胳膊往外走。
他走得太急,还低着脑袋,桑青时一进门就被他慌慌张张地撞进了胸口。
桑青时伸手扶住唐远,正想和他说话,发现他脸色煞白,神情也不对,蹙眉问:“你怎么了?”
唐远抬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桑青时,看得桑青时心里一揪,忙跟他解释:“对不起,我刚才去外面找你来着,忘了你手机没电,等急了?淋着雨了没?”
方才桑青时往公交站走的一路都没见到唐远,打他的电话才知道已经关机了。前台说人已经上来半天了,同学也说有个小男孩进来过,却四处找不到人,才想着来洗手间看看。
“青时。” 季安想不到会在这碰上桑青时,有些没准备,也不知唐远钱不肯要床不肯上,没把柄在自己手里会不会乱说话。
不过倒不怕,谁会相信唐远这种人说的话。
桑青时也刚好看见里面的季安,结合唐远丢了魂儿的样子,倏然变了神色,将唐远拉到身后护住,冷声质问:“你对他干什么了?”
季安佯作无辜,摊手撇清,“我什么都没干啊?Nothing!”
“你什么都没干他怎么这样了?”
他本以为季安这把年纪的人,有头有脸,多少知点分寸。
季安没料到桑青时竟这么护着一个小玩意儿,一时脑中高速运转思考应对之策。他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折在个小贱人手里。
唐远被桑青时的低吼拉回神,见他眼中已有怒色,双手紧握成拳,忙咽下心中委屈拉住他的胳膊,“桑先生,我要迟到了,能不能带我去拿笔记?”
季安不正面回应,幽幽切切地望着桑青时,“青时,我刚才只是逗他两句,因为我太嫉妒了。”
他为桑青时眸中愠意心惊,硬着头皮说:“我是为了你才回国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了你,也一直后悔,想和你……”
“闭嘴!” 桑青时不留情面地打断,同时察觉到那只拉着他胳膊的手松开了力道。
他转头看唐远,恨不得能捂住他的耳朵。
“我带你去拿笔记。” 桑青时反拉住唐远的手腕,再没看季安一眼,带着人离开了。
第33章
桑青时没再继续同学聚会,往前台留了张卡,单手发信息托一位同学转达自己有事先走。另只手一路握着唐远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将他拉到了停车场,示意他上车。
唐远也不出声,自己开了后车门坐进去,找到了那本笔记,默默收进包里。
桑青时发动车子驶离会所,没说要去哪,唐远也没问。
沉默成了眼前唯一可以放心去做的事,若空气有颜色,定然是铺天盖地压抑的青灰,与窗外夜色相连。
“你几点做家教?”
许久之后,桑青时先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但声音暗哑。
唐远没抬头,眼睛瞅着自己的鞋尖低低应道:“九点。”
“教多久?”
“一个小时。”
唐远尚没从震惊的余韵中缓过神来,脑子还乱着,只能机械地问一句答一句。
“时间还够,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去?”
“我不想吃。” 唐远果断拒绝。
季安对他说了那么下流的话,他到这会儿还在犯恶心。
桑青时无声地叹了口气,回手示意唐远把手机递给他,“手机拿来,给你充电。”
唐远才想起这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递一接间,和桑青时从后视镜对视了一眼。
又别扭地躲开了。
白色路虎疾驰在迷离不清的夜色里,雨水不断在玻璃窗上敲出无序的声响,又被雨刷器摇摆着打散。
桑青时紧握方向盘,却没设目的地。
他不清楚季安和唐远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但唐远的无所适从和难以接受都写在脸上。
他是同性恋,这本来没什么,无意对任何人刻意隐瞒,却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让唐远知道。
他调大后排车座的暖风,点开车载导航对唐远说:“你做家教的地址给我。”
不知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唐远手机一开机,进来的除了桑青时发的消息,还有学生的请假短信。
“今天不用去了,学生有事,课改到明天。”
这下他连能暂时冷静一下的地方都没有了。
两人到家时桑叶已经睡了,阿姨也回了自己房间休息,给他们在客厅留了盏灯。
“你有什么要问我吗?” 桑青时看出唐远的欲言又止,在他磨蹭着上楼之前叫住他。
事到如今,索性一次说个明白。
唐远本还犹豫,回头见桑青时表情极为认真,才确认了自己是可以探听这个秘密的人。
他无意识地紧攥着衣角,痛心疾首地与桑青时对视,开口问道:“你和那个叫季安的,真是同性恋吗?”
桑青时眼中无波:“是。”
其实说出来反倒轻松了,他没把握能一直瞒着唐远,也并不想一直瞒着。
答案早已知晓了八九不离十,但听桑青时亲口承认,唐远还是受到了不小冲击,定定站住不说话了。
桑青时注视着唐远,等他继续问,期待他能问。
比如问他和季安是什么关系。
若唐远在意,桑青时不介意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但唐远没有。
他一想起方才被季安堵在洗手间的场景,就不想再听到关于那个垃圾的任何事。这样的人,怎么配从桑先生嘴里提到他一个字?
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桑先生呢?
唐远自小待人宽厚,被欺负也很少诉苦,更不做打小报告学舌挑拨的事。此刻却出离地生起了破坏心,急切地想要桑青时识破季安的虚伪嘴脸,厌恶他,远离他。
他忍着难以启耻,忿忿地跟桑青时告状:“季安说他想操我,能操得我爽,还说有好多玩法让我跟他试,才不是在逗我。”
果不其然,桑青时的眼神一瞬转怒,额上青筋倏地绷了起来,神色好似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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