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明朗,我们私奔吧?”
那真的是一个荒谬的不妥当的主意,正常人都不会答应赵星,陪他胡闹这么一通。
离开家需要生活费,上大学需要学费,我们就算身上带着钱,也是杯水车薪,养活自己对于两个刚刚成年的准大学生而言,想也知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要离家出走,总得带好东西吧,我身上甚至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我应该拒绝的,应该对他说“你冷静一点,不要说胡话”,或者对他说“等下次我收拾好东西再找你,我们再一起走”。
但最后,我说出口的,却是:“你怎么出来?你房门是不是已经被反锁了。”
赵星伸出手,按灭了我的手机屏幕,我在这一瞬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听到他说:“这个防盗窗不太结实的。”
那个防盗窗,果然不太结实。
赵星很轻松地将它卸了一半,背着一个双肩包,从窗户里跳了出来,而他刚跳下来,他的卧室门外就传来了他妈妈的声音,她说:“赵星,你半夜不睡觉,在折腾什么呢?”
我们甚至来不及说什么,赵星攥着我的手腕,直接向前冲,我只好也跟着他向前冲。
深夜的冷风灌进了我们的胸腔,耳畔仿佛能听到赵星父母的怒吼声,从他家到小区门口的路其实并不长,但我们逃离小区,坐上等待着我们的出租车的时候,却像是重新活了一次。
司机向后看了我们一眼,踩下了油门,问:“你们去哪儿?”
“火车站,”赵星急促地说,“师傅麻烦快一点。”
司机皱了皱眉,问:“大半夜的去火车站干嘛?”
我抓住了赵星的手,很镇定地说着谎话,我说:“有个朋友半夜到站,我们得去接她。”
“哦。”司机似乎相信了这个答案,没有再多问什么。
直到我们坐上了离开这座城市的火车,赵星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少许,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苦笑着说:“他们想直接把我送出国。”
“啊?”
“他们问是谁勾引的我。”
“你说了?”
“嗯。”
“然后他们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了,”赵星身体后仰,依靠在火车硬座的椅背上,“国内的大学也不想让我读了,直接送到国外,那样的话,可能见都没办法见一面了。”
我其实很想说签证没那么好办,出国也没那么容易,即使赵星的父母决定送他出国,但赵星作为一个成年人,还是有反抗的余地的。
但我没有说出这些理性的分析,反倒发自内心地觉得——幸好,幸好我答应了赵星的私奔邀请。
我无法想象如果赵星真的出国,如果我的世界里没有他的存在,我会变成什么模样。
事实上,那时候的我,根本无法接受任何和赵星分离的可能性。
我的手机和赵星的手机都被电话打爆了,但我们谁都没接电话,只是默契地都给家人发了条短信,报备平安。
我们对坐在空荡荡的火车车厢里,手牵着手,小声地聊着仿佛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直到赵星扭过头,看向了窗外,他捏了捏我的指尖,说:“你看。”
我也扭过头,看到了和他眼中同样的风景。
宽阔的平原的尽头出现了一抹红霞,金色的太阳一点点从地平线处向上升起,黑暗渐渐消散,我和赵星,在火车上迎来了新的黎明。
我收回了视线,扭回头看赵星的侧脸,阳光洒在了他的浅笑的脸上,他像是童话里走出的英俊的王子。
我的心“噗通”、“噗通”强有力地跳跃着,在那一瞬间,我确信我深爱着赵星,也确信,他就是我想要的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第46章
咖啡已经变凉了,我看了看对面没有动的另一杯,用手机扫码结了账,穿好外套离开了咖啡厅。
我并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或许该找个新情人?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个冬天。
我在大脑里思索着附近的哪些酒吧便于猎艳,却被冷风吹得瑟缩了一下,夜晚实在太太太冷了。
我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出口的是附近的一家温泉馆的名字。
这家温泉馆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二十四小时都有餐饮提供。
我进门先泡了个汤,又穿着浴服去吃夜宵,夜宵吃了一半,赵星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问我:“找到新人陪了?”
我实话实说:“刚泡完温泉,正在吃夜宵。”
“在哪儿?”
“问这个干什么?”
“我去找你。”
“倒也不必吧。”
“……”
赵星沉默了一会儿,我猜他是犹豫要不要继续逼问下去。最后,他低声说:“那祝你玩得开心。”
我挂断了电话,吃过了夜宵,加钱预定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休息,刚进门没多久,就接到了内线的电话。
年轻女人的嗓音非常柔和,她问:“需要按摩服务么?”
我懒散地躺在床上,反问她:“有男人提供的按摩服务么?”
女人轻笑了一声,说:“有的,但是要贵一点。”
“要白净一点的,干净的。”
“好。”
我挂断了电话,等待了十多分钟,从门口进来了一个年轻男人,他推着一个小推车,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我打量了一下他,勉强能看得过眼。
他的姿态很温顺,一开始也只是规规矩矩的按摩,等按了一个多小时,才问我:“加特色服务么?”
我趴在床上,反问他:“你是同性恋?”
他的手搭在了我裤子的边缘上,指腹有些粗糙,说:“双性恋,都可以硬。”
“上面的?”我明知故问。
“嗯。”他语气很沉稳,“客人可以摸摸看。”
“后面被人玩过么?”
“……”
我好心情地哼了哼,曲起腿用脚后跟踢了下他的手臂。
“出个价?”
“你能给多少?”
“八万。”
“可以,但不能穿刺。”对方回答得很利落,“我去洗洗,再拿点东西过来。”
“去吧。”我舔了舔嘴唇,心情变得愉悦,“放心,我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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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着我的手机,点开了银行的那条入账提醒短信,888万。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很恶劣地给赵星发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准备用他给我的钱去玩男人。
但我还是克制住了,我没理由再去伤害一个和我没婚姻关系的男人——虽然我知道,赵星早晚会知道今天晚上的事。
赵星是大资本家,我是小科学家,总有很多人热衷告知我们对方的动态,比如赵星连搞几个明星的混乱照片,就是有好心人匿名寄给我的。
实话实说,当年我看到照片,恶心得两天没怎么吃饭。
赵星后来从照片顺藤摸瓜报复了回去,但绝口没提照片的真伪,我就知道,照片是真的。
赵星做的,已经远远超过了“解决生理欲望”的范畴,更像是脱缰的野马,追寻着感官上的快乐。
也是从那次照片事件开始,我意识到,我和赵星之间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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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按摩师去而复返,上床之间,先跟我要了四万的订金。
我笑骂他倒是会算计,他只是低垂着眼,说:“我实在是缺钱。”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许诺的影子。
他和许诺一样,只是一个过于平凡的、渴望金钱的男人。
许诺啊,他刚走了不到十天,我竟然有点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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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按摩师吃起来意外很好吃,他闷哼的声音很性感,搞他像是在搞野兽,他的身体本能地绷起,却要靠毅力摆出一副柔顺的模样。
我搞了他大半夜,付清了尾款,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是被吵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男按摩师潮红的脸,再抬抬视线,我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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