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死有无数个理由,想活也可以有无数个理由,而我,无意间救了他的命。
后来他找到了一份辅导班老师的工作,虽然不如以前的工作稳定,但赚得比以前多多了。
我们睡了几次,体验很好,但他知道我喜欢赵星,也不爱当第三者,就积极去找新的恋爱对象。
这个圈子太过混乱,他人又挑剔,总能找到符合他的条件但是人渣的对象,时不时就失个恋,一开始还会有几分伤心,渐渐也就不怎么伤心了。
空窗期的时候,我们偶尔会约个炮,算算上次和他见面,还是大半年前——他也差不多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我在去酒店的路上,收到了赵星的消息。
他问我:“你在哪儿?”
我没回他,不想耽误他养病。
我刷门卡进房间的时候,翟秋雨正在洗澡,室内点着香薰蜡烛,超大号的床上洒着新鲜的玫瑰花瓣,我拉开床头,里面整齐地放着符合我尺码的套子,还有一张日期很近的体检报告。
从床伴的角度来说,翟秋雨过于合格和体贴。
浴室的水声渐渐停歇,换成了吹风机的声音,等他关了吹风机,拉门打开,我看到了一个很符合我审美的修长的美人。
翟秋雨连个浴巾都没披着,赤着脚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我们接了一个有漱口水味道的吻。
我和他不可描述了三次,中途他想逃跑,被我扯着脚踝拖了回来,下面的用不了,只好用上面的。
翟秋雨趴在我身边骂我牲口,等骂够了,又问我要不要找他的朋友过来帮忙。
我摇了摇头,友情提醒他:“你该锻炼了,体质太弱。”
“是你天赋异禀吧,”翟秋雨揉着自己的腰,“真不知道赵星怎么受得了你这样的……”
“我们离婚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出口,翟秋雨却很惊恐似的,睁大了双眼,过了几秒钟,他才说:“你没告诉他你今天和我上床吧。”
“没有。”
“千万别告诉他。”翟秋雨面色如土。
“你怕他干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老婆的名声你不知道?但凡你上点心的男人,你看哪个有好下场了?”
“法治社会,你不要开玩笑。”
“正因为是法治社会,才没闹出人命来。”翟秋雨心有戚戚焉地说,“我可不想落个陆华的下场。”
我向上拉高了一点被子,倚靠在床头,说:“陆华那是咎由自取。”
“不是吧,你该不会到今天都以为他是自己想窃取你们实验室的资料吧?”翟秋雨凑近了一点,他攥着手,似乎在克制摇晃我肩膀的冲动。
“不然呢?”我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当时我也对陆华有几分厌倦,懒得继续探究下去。
“你老婆赵星,绕了好几个圈,派人联系陆华,支付他一笔钱,哄着他偷你实验室资料,陆华也是个蠢的,他想带你一起出国,但没有钱,给钱就上钩了。”
“第一,你没有证据,第二,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这的确像赵星的手笔。
“陆华是我前男友啊,你说世界小不小。”翟秋雨叹了口气,“我当然没什么证据,其实一开始陆华压根不知道这事,他是后来又去研究院找你,才被赵星的秘书威胁了,你知道赵星怎么给人带话的么?”
“……”我其实不太感兴趣,但听听也没什么。
“赵星说,法治社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有很多种,做事情前要三思,不该碰的人别碰。”
翟秋雨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将屏幕转了九十度,确保他能看到上面的来电提醒。
翟秋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看起来像见了天地的小动物。
我浅笑着划开了手机屏幕,顺便按下了扩音键。
赵星的声音很沙哑,他问我:“你身边有人?”
“的确有人。”他这么问的时候,其实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他。
“明天能来看看我么?”他轻声问。
“好,想吃什么?”我答应得并不勉强。
“上次的奶糕不错。”
上次我们一起吃奶糕的时候,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差,我当时住院,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我很久。
“我叫代购给你买一份送过去。”
“崔明朗。”
“嗯?”
“回头我帮你介绍几个干净的货色,翟秋雨年纪太大了,你玩不尽兴。”
我下意识地抬眼看翟秋雨,发现他的脸上闪过了尴尬和愤怒,还有隐隐约约的恐惧,唯独没有怨恨。
——不是不恨,而是不敢。前段时间教培行业严打,翟秋雨失了业,现在的这个工作岗位,还是赵星帮忙介绍的。
“不用,这样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赵星的笑声隔着话筒进了我的耳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只安排你上别人,我自己不去找人,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崔明朗,你嫌弃我脏了,不干净了,我都知道的。”
第54章
“你也可以嫌弃我,这样比较符合你的公平原则。”
我直接怼了回去,并没有给他留什么情面。
他急促地笑了一声,说:“崔明朗,你外放了?”
我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转告翟秋雨,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他打着你朋友的旗号,找我帮个小忙。”
“原来如此。”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目光落在了翟秋雨的身上,他叹了口气,说:“有一次咱们滚床单,第二天撞上了你老婆,他主动加了我微信,后来我不失业么?就试着问问了他。”
“他帮了你,你还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这种行为,不太符合道义。
“你好歹是我朋友,我不想看到你被他坑。”
我嗤笑了一声,心底把翟秋雨这人放在了“不太可交”的一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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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房的时候我付了账单,除了房费之外,还送了翟秋雨两瓶红酒和十张自助餐券。他是个社畜,生活不太容易,我给他钱他不会要,干脆每次之后都给他带点东西回去,至少改善下生活。
他连连道谢,谢过了之后,又说:“其实多亏了你和你老婆,不然我肯定找不到现在的工作。”
我的感官很微妙,有种赵星替我养人的错觉。
在和翟秋雨告别后,我打了个车去医院见赵星,进病房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在吃奶卷——是我叫人给他代购送来的那一盒。
赵星一见我,奶卷也不吃了,直接说:“怎么到这么早?午饭吃了么?”
“还没吃,”我走到他的床边,拉开了一个椅子坐下,“等会儿叫个外卖送过来,你感觉怎么样?”
“比昨天好多了。”赵星依靠在病床的床头,整个人有种柔弱的感觉,“昨天玩得开心么?”
“不好不坏,你怎么知道我去哪儿的?”
我的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所推测,现在只需要赵星的回答确认。
“我派了人跟着你。”赵星直接承认了。
“这是违法的行为。”我提醒他。
“私底下保护你的,最近有人给我送恐吓信,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乱跑。”赵星温声细语,仿佛只是在担心我。
“倒是很巧。”我不想捅破那最后一层的窗户皮,“以后不用了吧。”
“还是要有人跟着的,”赵星不急不躁,态度却很坚决,“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我没再和他辩驳,倒是觉得可以出差一次,离开了这座城市,天高皇帝远,赵星再想派人跟着我,多少也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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