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吧,睡着了就好。困意袭来,秘书逐渐沉入浅层睡眠。
几分钟后,他手机震天响。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你大爷的啊,秘书可算亲身感受到孙悟空的绝望了,头顶仿佛戴了个紧箍咒。
“喂。”大冤种顶着一头怒火坐起来,“干什么啊?”
“他现在睡觉呢么?”工作狂轻声问。
“他现在在睡觉,而且你是给我打电话,所以你说话声音大了他听不见,吵不到他!”秘书用气音发怒,“现在是我睡不着!”
“你都三十多岁一把年纪了,睡眠质量有那么差劲么?”工作狂问,“你们今天吃什么了?”
秘书想把老板吃了,煎炒煮炸都行。“他不饿,还买了点零食。”
“他不饿你就带他去餐厅啊,找个米其林三星。”工作狂心里一阵焦急,“他平时在家被宠惯了,吃阿姨的饭最开心,不喜欢吃法国菜,还是别去米其林了,你带他找中餐馆。”
秘书咬着被角撒气。“你干脆自己来算了!你是不是不放心不舍得啊,是不是后悔了?”
工作狂独守空房,心里也空了一大块。“没有,没有后悔。”
“你就是后悔了。”秘书趴着说,“大哥,你后悔就把人家弄回去。”
“没有后悔,送他出国是最好的选择。”工作狂下了床,走到窗边,“所以睡醒了你打算带他去吃什么?”
秘书咬了咬牙。“吃中餐行了吧?”
“那行。”工作狂继续不放心,“记得啊,他懒,自己不爱动手夹菜……”
“他不爱动手夹菜是谁惯出来的毛病?”秘书反问,感觉自己是来渡天劫的。
工作狂没好意思承认是自己惯的。“反正你就多给他夹一些,别让他饿着。他这几天要是不开心,你就带他去散散心……”
“别别别,他这几天光顾得散心,他每天都好开心。”还没说完呢,秘书旁边那张床上就有了动静,小芭蕾还以为在家里,戴着眼罩,一时半会儿又没反应过来,朝左侧翻了两圈,啪叽,摔地上了。
“啊!”小芭蕾整个人正面着落,脸朝下。
“我艹啊……”秘书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摔出问题来,自己估计这辈子别想回国,就在国外流放吧,“你说你,好端端怎么摔了……”
摔了?工作狂刚拧开矿泉水,一把攥瘪了瓶子。
“呜……好疼啊。”小芭蕾还没睡醒就先委屈上了,什么都看不到,不仅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结果理所当然认错,将秘书当成了大哥哥。
“好疼啊,你都不抱着我,都赖你,你要是抱着我睡觉就好了。”小芭蕾迷迷瞪瞪被搀扶起来,再一次滚进了被窝里。忽然他琢磨出来了,这不是自己的床,更不是自己的小枕头。
自己睡惯了的枕头才没有这么软这么高呢,比这个舒服一万倍。等到回过味儿来,飞机上的一切、入住酒店的整个过程、还有身处异乡的经历,打着卷翻涌过来,涌上心头。
再摘掉眼罩,面前的人也不是大哥哥,而是司机叔叔。
“他怎么摔了?”工作狂在电话那端问。
“达令叔叔。”小芭蕾整个人挂在了秘书的身上,“你昨晚好厉害哦,再来一次。”
工作狂手机都要捏爆:“你他妈昨晚厉害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秘书也要把手机捏爆:“我他妈昨晚厉害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就是好厉害哦。”小芭蕾胡言乱语,又说,“对了,一会儿你陪我买衣服去吧?我那个网友约我看电影哦!”
“哪个网友?”工作狂急得远程操控。
“哪个网友?”秘书开始处理远程操控。
“就是和我拍照的那个人,听说他爸爸在国内还是院长呢。”小芭蕾撕开床头一袋零食,到了国外就是自由啊,真好。
“爸爸是院长?”秘书小声问电话里,“老板,你认识吗?”
工作狂想说自己根本不认识,忽然又有印象了,不就是那个和孩子网聊过的院长之子?
作者有话要说:
秘书:想回国。
第139章 流浪犬篇70章
咣当一声,拖鞋飞了。
门外的人无言以对,但是仍旧没有撒手。脏脏的眼睛里已经有了藏不住的怒火,但还是先把哥哥扶到沙发上,顺着他后背往下捋,让他喘匀这口气。
“你给我滚!”小混混长这样大也动过这么大的气,“滚!”
“你听爸爸说啊,爸爸以前做得不对,现在回来只想看你过得好不好,不打扰你生活。”小混混父亲在外面说,“爸爸看看你,就走。以前不该把你扔下,现在爸爸回来可以带你去看病。”
“谁有病?谁他妈有病!”小混混明明刚坐下,这会儿弹了起来,抄起另外一只拖鞋砸向防盗门,“你给我滚!”
“你听爸爸说,你听爸爸说啊……”
门外喋喋不休,脏脏已经忍到极限。哥哥将他捡回来,拉扯大,自己这条命就是哥哥给的,谁伤害了他,自己就玩儿命。
“你说什么呢?”脏脏走到门口捡拖鞋,冷冷地看向门外。
“你不懂,他真的有病。”小混混父亲站在门外不肯走,“我这次回来,不要他一分钱,不打扰他生活,我知道当初是自己做得不对,所以我没脸让他负赡养责任,我只想带儿子看病……”
“你才有病!滚!”脏脏听不下去了,不管他有没有那么想法,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从哥哥身上吸血。他飞快地撞上了防盗门,力道之狠仿佛再也不打算将这扇门打开。
随着一声关门声,整个世界又安静下来,门外的人叫了几分钟,终于察觉到这扇门不打算再开,灰溜溜地走了。可是家里的气氛却不再安静,如同酝酿着一场大雨,隐雷就在头顶,飘忽不定,不知道何时落下。
屋里一片安静,落针可闻,甚至不像家里有人。脏脏先去厨房开火,小奶锅熟练地架上去,煮水,下红糖鸡蛋。
水滚开,红糖块儿放下去就不见踪影,透明的水变成了红褐色。脏脏拿起一只汤勺搅了搅,探出头,看哥哥还在沙发上坐着,于是抓紧时间往小奶锅里下了一个鸡蛋。
“哥,先把这个吃了。”端着碗,脏脏又回到客厅,晚上吃一碗糖水已经成了习惯,“喝一口热的吧……你最近喝中药,嘴里发苦。”
小混混只是坐在沙发上,两只肩膀不住发抖,整个人木木呆呆的,连眼神都很直。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等到根本不抱希望了,结果没等来弟弟的家人,倒是当初抛弃自己的人回来了。他还说,自己有病,需要去治病。
怎么治病?切除一个器官吗?是切外面的,还是切里面的?
切完之后还需要缝合吧。
自己有病?
“哥。”脏脏又叫了一声,小混混还是不回应,于是他将那只碗放在书桌上。红糖水里泡着卧好的鸡蛋,如同一汪无人问津的池水里落了一个孤单的月亮。脏脏碰了下哥哥的手,冷得可怜。
于是他从沙发上扯过毯子,将人先裹了起来。明明一个一米八几的人,裹住了,只露一个脑袋,这会儿就像个小孩子,怎么看都怎么小。
“哥。”脏脏从后面搂他。
小混混只是看着地上的老虎头拖鞋,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能反应过来的。
“哥你别这样。”脏脏只好使出杀手锏,无论何时这一招绝对能引起哥哥的注意力,“你别这样,我会害怕。”
小混混的眼神凝滞在小老虎头的眼睛上,瞳仁慢慢扩张,紧绷的肌肉下意识地松弛下来,他抬起一只手往后捞,脏脏立刻将脑袋伸过去,小混混的手指摸到他那头长发,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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