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伸手摸摸,边桥也被吵醒了,皱着眉把他往旁边一蹬,翻个身扯扯被子。
苟小河被蹬得打了半个滚,清醒了,忙坐起来边下床边应声:“我在这!”
他怕吵着边桥睡觉,蹑手蹑脚地带上房门出去。
胡圆刚从卫生间出来,去厨房喝水。苟小河趴在楼梯栏杆上冲他比个“嘘”的手势:“你怎么不多睡会啊?”
“你去跟边桥睡了?什么时候跑的?”胡圆的头发睡得像个鸡窝,站在楼梯口瞪他,“你俩不会平时就天天一张床上睡吧?”
和边桥一起睡,在苟小河心里其实是很正常的事,被胡圆这么一问,他又想起昨天跟边桥的亲嘴,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打呼噜太吵了。”他赶紧把锅扔给胡圆,一本正经的做出指责,“我被你吵得睡不着,今天还得上课呢。”
“我打呼噜?”胡圆的表情看着比苟小河还不能接受,“不能吧,我从来不打呼噜。”
“你自己睡着了打,没人跟你说你上哪知道。”苟小河去洗漱,“可响了还,跟雷震子似的。”
胡圆原地消化一下这件有损他成为帅哥的事实,消化不了,又把话题折回给苟小河。
“还说我打呼噜。”他跟在苟小河屁股后头指指点点,“我真打呼噜你把我推醒不完了,还等我睡着才偷偷往边桥那儿跑,弄得跟偷情似的……我看你就是想跟边桥睡。”
半大小子开起玩笑什么都说,也不多想。
苟小河表面上跟他打打闹闹,心里默默承认了句:确实。
“你们家附近有没有卖早点的地方啊?”洗漱完回房间换衣服,胡圆揉着肚子又问。
“你饿啦?”苟小河正站在衣柜前,把睡衣往脑袋上拽。
有是有,但他跟边桥平时从不专门去买早点吃,校门口有的是,都是上学路上想吃什么,随便买点去学校吃。
“等会儿我们去学校,你一块出去看看,小吃可多了。”
“那我去买点儿回来,反正有时间,等边桥起来正好也能吃。”胡圆也去套裤子。
他人虽然大大咧咧,但做什么事儿心里都有数,虽然跟苟小河是发小儿,突然跑来别人家里睡一夜,多多少少也得表示点儿心意,不能真跟个二愣子似的。
苟小河刚要说陪他一块儿去,胡圆套裤子的动作突然一停,一手拽着裤腰,另一只手往他侧脖子根上抹了一下。
“你这什么啊?红一片。”他还用拇指搓搓,“虫子咬了?”
苟小河浑身一僵,脸上“唰”的就开始发烫。
胡圆搓得就是昨天边桥咬的位置。
刚才光顾着斗嘴,他都忘了这茬了。牙印肯定是消了,竟然还有颜色?
“啊,蚊子吧。”他赶紧往身上套衣服,手忙脚乱的,都没敢跟胡圆对视,整个人朝衣柜里拧巴着,“边桥那屋有个大蚊子。”
胡圆也“啊”一声,在苟小河背后又看了会儿,张张嘴,什么也没说。
胡同口对面就有卖包子油条的,苟小河带胡圆过去,站在路口顺便又介绍介绍附近的地标。胡圆各样早点都买了点儿,还专门打了三杯豆浆。
“苟小河。”回老楼的路上,胡圆一脸欲言又止,看了他好几眼。
“啥?”苟小河也看他。
“哎。”胡圆抓抓头发,牙疼似的张不开嘴,说了点儿有的没的。
都快到家门口了,他才突然蹦出一句:“你跟边桥,平时他不欺负你吧?”
“肯定不欺负。”苟小河笑了,“你别老把他想那么坏,他就是脾气大点儿,人挺好的。”
“行吧。”胡圆眼神复杂地看他一会儿,点点头,“不是欺负就行。”
边桥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洗漱。
听见门响,他含着牙刷专门探头看一眼,看见苟小河没什么表情,跟胡圆对上视线,俩人同时脸一拉。
“又开始了。”苟小河小声嘀咕了句,都懒得管他俩,拎着豆浆先进厨房找碗。
早饭在一种诡异的和谐中进行,边桥和胡圆都不说话,苟小河夹在俩人中间,左说一句右说一句,很习惯这种氛围。
“明天周末,我们上完下午的课就回来,你想去哪儿玩,等放学我们陪你去。”他捧着碗吸溜豆浆,问胡圆的安排。
“没什么想玩的,热得要死。”胡圆看着兴致缺缺,“你甭管我,该上课好好上你的课。”
“那你在家打游戏,想想想吃什么,晚上我们去吃东西。”苟小河也不急,把家门密码告诉胡圆,让他自己随意。
胡圆肯定不能委屈了自己,不用苟小河多操心。
去学校的路上,他倒是挺担心边桥,一会儿朝他脸上瞥一眼。
“看什么。”边桥直接问。
“我突然想起来……”苟小河一说悄悄话,就习惯性的要朝他耳朵边上趴。
想想要说的话题,他感觉这个姿势不太合适,又退回去,继续瞥着边桥小声问他:“你早上是不是戳着我了。”
边桥脚步一顿,他跟胡圆一块儿吃饭都没无语,这会儿望着苟小河,整张脸都写满了“不想说话”。
“你有时候问的问题,完全可以不要开口。”他反问苟小河,“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就是想起来了。”苟小河想想也是,这种事儿好像确实没什么好专门提的。
“哦,是。”边桥木着脸,“戳着你了,因为正常反应。然后呢?你没戳过我?”
苟小河刚想反驳,想起他和边桥之前回老家,在镇上宾馆里那尴尬的一晚,赶紧闭上嘴。
闷头往前走两步,他又说句“对了”,停下来扒着领子让边桥看。
“我脖子是不是还红啊?”刚才回家吃了早饭就急匆匆出来了,他都忘了照镜子。
边桥的目光顺着他扯开的领口滑进去,苟小河真的捂白了,从脖子到锁骨,再到露出来的一小片胸膛,在清晨金灿灿的太阳底下,白得腻眼。
显得他脖子根上那块红痕特别显眼。
“有点儿。”他伸手用指腹揉了揉。
“像蚊子包吗?”苟小河立马又问。
“什么?”边桥没听明白。
“早上胡圆问我脖子怎么红了一块,我说被大蚊子咬了。”他拽拽领子,推开边桥的手,嘟嘟囔囔的往前走,“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怪变态的。”
变态大蚊子边桥在原地杵了会儿,黑着脸跟上去,往苟小河后脖子上又捏了一把。
第46章
胡圆没在苟小河他们这儿多住。
周末两天时间他都没过完, 苟小河和边桥刚请他吃顿火锅,他老妈就打电话,让他赶紧识相点儿自己回去, 别等她亲自去拿人。
虽然胡圆的呼噜很惊人,但好朋友刚来两天就要走,苟小河还是十分不舍。
“那你放假再来找我玩, ”送胡圆到汽车站,他隔着车窗跟胡圆道别。
“行了回去吧你。”胡圆没他这么能肉麻,每次面对分别都很潇洒,“检票员要撵人了。”
边桥在靠进出口的树荫底下等着,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都散发着“百无聊赖”的气场。
他跟胡圆没话说,这两天陪着苟小河带他吃吃喝喝, 还来送人, 已经是给了十分的面子。
胡圆抬眼朝他的方面瞅了瞅, 从座椅上站起来,往车窗外探出半截身子, 朝苟小河招招手。
“要说什么?”苟小河很上道的踮起脚, 扒着车窗把耳朵凑过去。
边桥靠在树上往他们这边看, 换了条腿撑着重心。
胡圆其实想直接问他, 你上回跟我说你要变成同性恋, 不会是真的吧?
可是大庭广众的, 又有在前面边桥盯着,对上苟小河坦坦荡荡的目光,他嘴巴张了好几张, 也没彻底张开口。
“你跟边桥, 注点儿意啊。”他只能婉转表达, “能保持距离,最好还是保持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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