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吗?”他把手机转过去给边桥看。
边桥没说话,苟小河等了几秒等不住了,睁眼就见边桥正弯下腰继续给狗小盒套牵引绳,眼帘耷拉下来,侧脸上带着笑。
苟小河转回手机,看到红艳艳的“已录取”。
心里最大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过了!”他高兴地冲边桥喊,这回很有分寸,没冒冒失失地往前扑。
边桥起身冲狗小盒吹道口哨,狗小盒自己叼着绳跑到玄关,边桥揉揉它的头:“很棒。”
“这句是夸我的,我听出来了。”苟小河把手机一揣,笑嘻嘻地跟上去。
江潮录了本地的一所211。崔洋和任鹏飞一南一北,都是外地的学校。胡圆的学校离得不远,一个钟头的动车就能来找苟小河玩。
雪糕姐当时小话说得很潇洒,最后还是没敢冒险,报了对她来说最稳妥的学校,正好跟任鹏飞一个城市,俩人在群里互相发了二十多遍“服了”。
录取结果很圆满,开学之前还有满满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只剩下玩儿。
苟小河在这个暑假第一次坐了飞机,出了国,跟一群人一起,热热闹闹咋咋呼呼的,看到了之前只在网上见过的富士山。
“日本人说话真神奇。”回家好几天了,他回想起来还忍不住感慨,“跟看动画片一样,又有点不一样。真的哇啦哇啦的。”
“说点屁话。”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戳了边桥的笑点,低头乐了半天。
苟小河莫名地看他一会儿,被带得也跟着笑。
笑了两声,他又看看边桥,感觉他们现在这样似乎也很好。
那些喜欢摸摸抱抱的小习惯能随着时间积累起来,早晚也能随着时间淡化。
现在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及时遏止住贴近边桥的本能了。
虽然必须得时刻提在脑子里,让人有些不舒服,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想碰的时候碰不到,就让他焦灼得连皮肤都感到口渴。
千辛万苦当了两个月的“普通朋友”,终于等到九月份要开启大学生活,却在报名前就出现了一项可怕的折磨。
学校宿舍还没开,报名后他们得在校外住一晚。本来想着距离近,他俩都没放心上,还是崔洋开学早,说他们学校附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苟小河才想着看看。
结果一搜吓一跳,他们学校周围的酒店涨价不说,早半个月前就被订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要么贵得离谱的单人间,要么就是本来就很贵的大套间。
“都说没双人房了,”苟小河望着电脑上订酒店的页面,缓慢地眨一下眼,“什么意思,我们要睡一张床吗?”
“订两间。”边桥滑着鼠标下订单,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单人房又少了一间。
“别吧,再看看。”苟小河赶紧拦他一下,不想花冤枉钱,“我应该能忍住。”
边桥眉梢一抬,回头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我编的,没原型
第62章
苟小河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坚持要订一间房,有没有些私人的小心思在里面。
但最后他们确实还是只订了一间。
去报道那天小姨本来想送他们,被苟小河九转十八弯的劝了一通, 最后也没坚持。
苟小河的理由是房间不好定,其实他不说小姨也知道,他是怕边桥不自在。
其实别说边桥不自在, 她也不见得多自在。
“也好。”小姨想想,“我开车来回也麻烦,你俩坐动车更快,跟玩似的就过去了。”
苟小河确实是抱着这种心态出发的。
临行前一晚他兴奋了半宿,把要带的东西检查好几遍,又跑去问边桥:“我们去上学,狗小盒怎么办?”
“能怎么办。”边桥比他淡定多了, “不然你在家呆着, 它去替你上学。”
狗小盒站在他俩之间, 还很配合地摇着尾巴叫了一声。
“我就那么一说。”苟小河转身回屋了。
他们买的是第二天中午的车票,一家子难得氛围和谐地坐在一起吃了顿午饭, 交代了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饭后, 姨父亲自开车送他俩去车站。
“小姨, 你记得帮我照顾我的树, 我搬后院的小花园里了, 隔一两天浇一下水,别让小盒把叶子都啃秃了。”苟小河跟小姨反复叮嘱。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死不了。”小姨这几天听这句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赶紧进去吧。”
姨父也笑呵呵地催他俩进去吧, 看着边桥, 像是有点期待亲儿子也能跟他说点什么,边桥一如既往地跟他没话说。
“他们好的时候,我总希望小姨和姨父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有时候又想让他们早点离婚。”
进站前,苟小河回头又冲小姨摆摆手,小声跟边桥嘀咕。
边桥没回头,只转脸看了看他,
开学季,车站人很多,都是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学生,要去往各个大学报道。
苟小河走一路观察一路,发现大多数学生身边还是有父母跟着的,一些家庭甚至连爷爷奶奶都跟着来了,乌泱泱一大堆人。
像他和边桥这样自己拖个箱子就出发的学生,反倒是少数。
排队进车厢时,苟小河旁边有个吃雪糕的女生,动作很大,一会儿拽箱子一会儿掏身份证,冰淇淋在她手里晃来晃去,好几回蹭到苟小河衣服上。
苟小河没注意,直到胳膊肘突然一凉,边桥不耐烦把他往旁边扯了一把。
“啊,不好意思啊。”那女生看看苟小河胳膊上沾到的冰淇淋,道了个歉。
“没事。”苟小河笑笑,跟她拉开距离,掏纸巾擦干净。
进到车厢里,他突然忧心忡忡地问:“边桥,你会不会被室友排挤啊?”
“又在琢磨什么。”边桥把俩人的行李箱在架子上放好,朝苟小河伸手。
苟小河从背包里拽两张湿巾给他,又拽一张也擦擦自己胳膊。
“你又洁癖,又不爱说话,万一遇上那种不爱干净的室友,还不得一开学就跟人吵起来?”
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简直能想象到边桥臭着脸的样子。
“我没那么多火对外人发。”边桥懒得跟他解释,擦干净手,把湿巾塞进垃圾袋里。
也是。
苟小河想想边桥跟他做了“普通朋友”后,也没冲他再发过火。
对这个话题一下就没兴趣了。
科大是老学校,主校区在市区,边桥订的酒店也在附近,离高铁站有些距离,坐车过去就花了小半个钟。
其实这一路算不上折腾,他和边桥的东西也不多。
但等在前台登记完,终于领了房卡到房间里,苟小河还是一瞬间感到了疲倦与放松。
“屁股都坐麻了。”他去把空调和窗户都拉开,看看房间,很满意,贵还是有贵的道理。
边桥从卫生间洗手出来,开了瓶矿泉水靠在桌沿上喝了两口,跟苟小河的目光一起落在眼前的大床上,又同时落进对方的眼睛里。
“还挺大的。”
苟小河突然有点儿紧张,赶紧移开视线,东摸摸西扯扯的不知道干嘛好。
他已经好久没单独和边桥睡一张床了,以前跟边桥在床上黏黏糊糊的画面一个劲儿的往外蹦,回想起来都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边桥什么感觉。
他去研究床头的充电口,瞥着眼睛偷偷观察边桥。
边桥没说话,放下水瓶去把电视打开,房间里有了声音,氛围顿时松快不少。
“你睡哪一边?”
“我洗个澡。”
他俩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了顿。
好尴尬啊!
苟小河在心里大喊救命。
“随便。”边桥朝床上看一眼,没再说什么,开箱子拿衣服,直接进了卫生间。
淋浴的水声响起来,苟小河往床上一扑,拽过枕头闭眼埋进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原本他只想趴一会儿,结果夏日午后吹着空调的氛围太舒服,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模糊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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