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四哥在家里倒挺好的。”
“他这个人很要面子,或许是拉不下脸回家对你说,”聂青云笑眯眯道,“我原先比起你二哥来,倒还要更喜欢他一些,不过看他是个实心眼,就还是算了。”
宋玉章赞同之余,同时亦照镜般地发觉这种没心没肺的行为好似有些混蛋,但转念一想,他同那些情人在一起时并非抱着玩弄的态度,又好像也没那么混蛋。
“哎,其实我是真喜欢你二哥的,可是他实在太缠人了,一缠人,便不可爱了。”
宋玉章慢慢放下茶杯,骤然发现了个女性化的自己,他着实是有些震撼。
聂青云看宋玉章美如画卷的同时又非常安静,便很乐意同他说话,而她说话的内容也无非是同宋玉章探讨一些有关人生、生命、爱恨生死之类的问题,聂青云在国外学哲学,见解天马行空,相当地令宋玉章开了眼界。
“优秀的男人可以占有许多女人,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占有许多男人呢?这根本不公平,”宋玉章怀疑聂青云杯子里的不是咖啡是酒,但聂青云脸上又的确毫无醉态,“玉章弟弟,你说是么?”
宋玉章道:“如今都提倡一夫一妻制了……”
“no,”聂青云手指摇动,“我们应当要恢复成为母系社会。”
宋玉章不懂什么是母系社会,但看聂青云的态度,也猜出了七八分,他笑了笑,既没有应和,也没有反对。
聂青云大谈母系社会的好处,表示如果现在是母系社会,那么她所交往过的那些男朋友也不必伤心了,可以统统嫁给她,她虽对他们失去了爱情,但还可以保留一份过去的情谊,说不准还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性。
宋玉章缓慢地喝着咖啡,同时心灵上也在被聂青云这与他过往所认识的女性截然不同的形象冲击着,思绪也跟着一同发散了……
仆人通报说大爷回来了,聂青云结束了宣讲,叮嘱宋玉章,“我同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同我大哥说。”
宋玉章淡笑着点头,“好的。”
聂青云放下咖啡就溜,她退婚的事情聂雪屏虽也由着她了,但着实也知道在大哥面前,这种把婚姻当儿戏的行为是有一不能有二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先避避风头再说。
聂雪屏人在矿山那里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听佣人说三小姐在招待宋玉章便轻皱了皱眉,“让他去伯年那等我。”
聂伯年的院子装饰得很美,宋玉章独立在门口,仰望着廊檐下的瓦片,入秋了,傍晚便蒙蒙地似乎要起雾。
聂雪屏在弯折的回廊上远远便看见了宋玉章修长挺拔的身影,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宋玉章像是有感应似的,远远的,也已经扭过脸看向了聂雪屏的方向。
隔得远,聂雪屏未看清他面上的表情,但他猜宋玉章应当是笑了,走近了,果然看到宋玉章脸上正挂着淡淡的微笑。
“聂先生,伯年怎么又病了?”宋玉章先问道。
“天气转凉,他肺上又有些不舒服,昨天咳了一天。”
聂雪屏面上是没有掩饰的淡淡忧虑,宋玉章道:“聂先生别太担心,伯年的身体还是不错的。”
聂雪屏点了点头,“你来看伯年?”
宋玉章对聂青云是这样说的,对聂雪屏却是笑了笑,“不是。”
不是以后,他也不说了,只目光看着聂雪屏观察了聂雪屏的脸色,聂雪屏自然是面不改色——他把脸转向了院子,“石榴都挂果了。”
宋玉章也看向了院子,“我去哪都能闻到桂花香,这里却是石榴香,可真是特别。”
两人又是一阵悄无声息,宋玉章低垂下眼发觉聂雪屏的衣袖上沾了灰,他伸手想去拍掉,手伸过去,便被敏捷地抓住了,动作太快了,快得似是完全出自本能。
聂雪屏的手很热,抓了一下宋玉章的手腕,又立刻放开了,他低头也注意到了衣袖上的灰尘,轻拍了两下,道:“刚从矿山回来,沾上了些灰,失礼了。”
宋玉章把手背到身后,“聂先生这算什么失礼呢?你只是急着待客罢了。”
聂雪屏拍衣袖的手频率渐低,慢慢停了之后,他视线上移地看向了宋玉章。
宋玉章正是大胆试探的时候,被聂雪屏那温和的目光注视后,觉得自己的意图仿佛是被对方看穿了,然而聂雪屏的目光就只是柔和,没有丝毫要同他较量的意思,宋玉章甚至感觉到了宽容,仿佛宋玉章这试探是小孩子开玩笑,而聂雪屏也只是一笑置之。
小孩子开玩笑时,若是碰上这样的目光便要自觉地感到羞愧了,然而宋玉章并不是小孩子,目光笑微微地亦注视着聂雪屏,试探的意味依旧很浓厚。
聂雪屏也未移开眼,他只是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宋玉章。
那点朦胧,那些月色,重又回笼到了两人眼中,那一夜一碰即分,没有明说的情愫隐隐绰绰地随着草木的香气在空中弥漫开来。
廊檐上雾结成水,水凝成霜,霜滚成珠,顺着瓦片“滴答”一声落下。
聂雪屏俯身靠来时,眼睛一直看着宋玉章,眼神之中并无压迫,只是单纯地看着宋玉章,瞳仁里一点温和的光芒,宋玉章心中不断踌躇犹豫,然而他终究也还是没有躲开。
聂雪屏的嘴唇同他的人一样,令人感觉很温和,只是轻柔地贴在宋玉章的嘴唇上,宋玉章依旧是未觉察出反感,两人都未曾闭上双眼,相对的靠得那样近的看着,眼中就没有别的了。
只是这样近,近得便让人有些受不了……聂雪屏的眼睛就那样盯着他,一错不错的……宋玉章垂下了长曲的睫毛,将聂雪屏的视线隔绝在外。
这样的亲吻,宋玉章毕生都没有经历过,不,这根本都不能算是亲吻,这只是触碰。
所以,聂雪屏……真的是喜欢他么?
宋玉章心头一动,嘴唇上下微微拢了,唇珠便嵌在了聂雪屏的唇上吮了吮。
那柔软的触感与聂雪屏素日持重沉稳的性子尤其的反差,宋玉章嘴唇又是上下一合,张合之间,聂雪屏的嘴唇也终于回应般地含住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都变得很顺理成章。
嘴唇与嘴唇之间的碾磨逐渐加深了力道,试探着带出了一点湿润,由浅至深,渐渐地互相打开了,然而微一纠缠,便又悄然后退,却又舍不得彻底分开,又吸引般地相互靠近。
渐渐的,宋玉章忘了他吻的到底是谁,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嘴唇之间亲得湿漉漉的,些许吞咽之声充斥着他的耳畔,他有些忘乎所以,手掌抬上按了聂雪屏的肩膀,随即便感到聂雪屏的手嵌入了他的头发,他微微睁开眼,聂雪屏同样也微微睁了眼看他,四目相对之间,一闪而过的火花,什么也没说,目光闪避后,嘴唇却是再次自发地贴在了一块儿……
第74章
廊檐下秋风阵阵,两人身上的温度却都很火热,嘴上亲着,手也不知不觉握在了一块儿,松松地只握了一点手指尖,聂雪屏的手指头自然是没有长指纤纤的美感,甚至还有点粗,指腹上似乎还沾了些许灰尘粉末。
这些信息传递到宋玉章的脑海中,都令他十分清楚他现在亲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鳏夫,聂饮冰的哥哥,聂伯年的父亲,海洲鼎鼎有名又顶顶神秘的巨富聂雪屏。
宋玉章不仅没有反感同聂雪屏亲嘴,甚至隐隐还有兴奋,这种兴奋带着些微的刺激感,同以往亲任何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聂雪屏太正经也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像这样的亲吻,对于聂雪屏而言,几乎可以算是一种亵渎。
即便不从任何利益上来考量,宋玉章都很乐意亲一亲聂雪屏。
感觉非常之好,好得超乎了宋玉章的想象,也兴许是他真的憋得久了,单单同聂雪屏这么亲嘴,就叫他有些热血沸腾。
宋玉章忽然发觉原来即便不是小白脸,也能令他很有感觉。
对于聂雪屏,其实中秋前夜在小公馆里,宋玉章就隐隐绰绰地感觉到了那么点意思,只是太过于惊讶而不敢确信——聂雪屏是聂伯年的父亲,一个有了孩子的男人,总是很难去同桃色绯闻做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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