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雪屏的衬衣被烟头灼烧出了个洞,洞口露出一点烫伤的皮肤,颜色鲜红,看上去很是疼痛。
“没事吧?”
宋玉章将衬衣拉高,透过那小小的洞口去观察聂雪屏的伤势,没看两眼,他的腰又猛地一下被搂住了。
聂雪屏将他抱了个满怀。
宋玉章感受到了聂雪屏,他的拥抱是那样的温暖又有力度,叫人感到安全和放松。
宋玉章不由自主地又闭上了眼睛,鼻尖微微皱起,睫毛慢慢颤动着。
手指掐了烟,宋玉章偏过脸,伸出舌头,又去找了聂雪屏的嘴唇。
掌心慢慢地从聂雪屏的衬衣中钻了进去。
他摸到聂雪屏的背脊,起伏的肌肉,笔直的骨头,光滑又火热的肌肤,还有那微微有些粗糙的烫伤。
目光从半开的睫毛中对上,刚分开的嘴唇又黏在了一块儿,亲一会儿放一会儿,直到两人嘴唇之间都变得湿漉漉的。
宋玉章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两人的气味难舍难分,吸进鼻腔又是一种格外的刺激性。
宋玉章的呼吸微微沉了,聂雪屏的呼吸亦然。
宋玉章双臂搭在他的肩上,目光与他对上,有些玩笑般道:“宝贝儿,你可真是让我受不了。”
聂雪屏面上神色一闪,手臂忽一用力,竟直接将宋玉章打横抱了起来,宋玉章微微有些吃惊地看向聂雪屏,聂雪屏却已俯身又吻了上来。
随后,事情便开始变得有些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这是宋玉章第二回 在下头。
头一回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惊愕与慌张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神,即便有什么别样的滋味,也叫旁的心思全盖过去了。
这一回,他终于是有预备的、具体、彻底地品尝了这截然不同的味道。
两人一个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一个正值壮年,终于是让宋玉章过足了瘾,而且是过大发了。
宋玉章的确是有点“受不了”了。
可这“受不了”之外,还有相当的好滋味,叫人歇了又想,真做了又“受不了”,来来回回之间真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欲生欲死。
宋玉章发觉自己从前的确是眼光狭窄了。
因为,真是舒服!
也不知道是聂雪屏特别好,还是别的缘由,总之,就是舒服!
当然,同孟庭静相比,聂雪屏的确不只是强了一星半点儿,到底是有年岁经验的,不是毛头小伙子,虽然两人是大战了整夜,宋玉章仍是觉得很舒服,是一种浑身都酥透了,懒洋洋的舒服。
被子薄薄地盖拢在了腰上,宋玉章半躺半靠地抽烟,将自己的脚搭在了聂雪屏的身上,笑微微地看向了聂雪屏。
聂雪屏平素里总是装扮得密不透风,很罕见露出身上的肌肤,而他现在却是赤着的,肩膀上的肌肉和骨头都是让人感觉很有力量,微红的伤口被微微有些抓伤了,被亵渎的感觉便愈加突出,宋玉章人翻过去,坐到了聂雪屏身上,他嘴里叼着烟,手轻盖在聂雪屏的伤口上,“这得上药。”
聂雪屏扶了他的腰,“回去再说。”
宋玉章对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吞云吐雾,每喷一口烟,心中都充满了一种亵渎的快感。
聂雪屏,这么个正经人,在床上,也挺……哈哈!
宋玉章牙齿咬住烟,忽然向后坐了坐,目光调笑地看向聂雪屏,“聂先生,是不管它么?”
屋内昏暗,聂雪屏的面容隐隐绰绰地藏在阴影中,他双手抱住宋玉章,却是把他从身上抱了下来,又安放到了身边。
宋玉章手上拿着烟,眼睛向上看着,聂雪屏又俯身过来亲了下他的手指。
“不管它。”
宋玉章翻身过去,半个人贴在了聂雪屏身上,聂雪屏的皮肉温暖,在秋日里依靠着很舒服,宋玉章边抽烟边道,“为什么?你以为我不行了么?”
宋玉章手伸下去,又被聂雪屏按住,聂雪屏将他搂住,深深地亲了宋玉章,将宋玉章嘴里的烟雾也一同勾了回去,宋玉章忙先把烟往身后的烟灰缸里掐了,边搂他边道:“还是聂先生你不行了?”
昨晚灯一直关着,宋玉章在混乱之中同聂雪屏一直都在亲嘴,也没看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此时窗帘外微微透光,宋玉章便半眯着眼看向了聂雪屏,仍是看不太真切,只觉得聂雪屏唇线绷得很紧,竟仍是个忍耐克制的弧度。
聂家的人送来了两套干净衣服,里里外外的很齐全,宋玉章已经过了不好意思的时候,洗完澡便坦然地穿好了衣服,聂雪屏也穿上了衣服,被宋玉章又扒开了,宋玉章叫人拿来一支烫伤药膏,给聂雪屏肩上那个伤口抹了点药,“这恐怕要留疤。”
“那就留吧。”
宋玉章给他涂完了药,又帮他系扣子,边系还边笑,“这头一回就给你留了个纪念,下回该怎么办?”
聂雪屏双臂搂住了他,嘴唇靠在他耳边,“还有下回?”
宋玉章手搭在他的扣子上,“怎么?聂先生你对我不满意?”
“不是……”
聂雪屏笑声含蓄,低靠在宋玉章的耳边,“原来是我多心了。”
宋玉章靠在他怀里想了一会儿,他想明白了,抬头道:“是不是孟庭静同你说什么了?”
聂雪屏笑而不语。
宋玉章心想按照孟庭静的脾气,必定是说他睡完就跑始乱终弃之类……不过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他边笑边道:“聂先生这么容易相信旁人?”
“信,也不信。”
聂雪屏还是老话,宋玉章等他解答。
聂雪屏未再解释,只亲了下宋玉章的额角,“饿了吧?吃点东西。”
早饭是本地师傅做的,精致地摆了几叠。
宋玉章要坐下吃,被聂雪屏拦住。
聂雪屏转到沙发那去拿软垫。
宋玉章面色有些红,虽然两人的确是睡了一夜,也不至于做得这样明显,他才刚开阔眼界,在除了聂雪屏之外的人面前暴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儿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难不成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些什么?
聂雪屏拿了两个软垫,给两人的座位一人放了一个,从容道:“天气凉。”
宋玉章微松了口气,同时发觉聂雪屏的确是面面俱到,想他所想,真不叫他后悔选了他。
宋玉章坐下了,有了软垫果然舒服了许多,其实昨晚他也未曾受伤,不过待聂雪屏坐下后,他在桌下偷偷摸了一把聂雪屏的大腿,聂雪屏抬脸对他笑了笑,手伸了下去捏了下他的手,“吃饭吧。”
宋玉章头一回的体验从前到后都糟糕头顶,这一回聂雪屏却是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令他不觉又感慨年纪大还是有年纪大的好处。
正当两人和和睦睦地吃早饭时,聂家的随从进来汇报了个消息。
“大爷,孟家老爷没了。”
第87章
孟焕章死在凌晨,却是早上才被发觉。
昨夜轮到九姨太守夜,九姨太年方十八,原本是茶楼馆子里的卖唱姑娘,孟老爷茶没喝两口,眼睛盯上了姑娘浑圆的大屁股,花了三百块钱纳了个九姨太,九姨太自小孤苦,来到孟家以后一下多了数位姐妹,姨太太小姐全混成一堆,自此染上了个打麻将的新嗜好。
给孟焕章守夜前一晚,她同几位姨太太正是通宵麻将,于是守夜时便频频瞌睡,同屋丫鬟陪她打了一夜的麻将,两个十八岁的姑娘一齐打瞌睡,连孟焕章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孟焕章虽然久病卧床,但因他时常生病,这两年也大病了好几回,每回病好还有心思娶新的姨太太,故而孟家上下都以为孟焕章熬一熬,熬过去病好了,又是位生龙活虎的色中饿鬼,说不准还要再娶个姨太太。
然而孟焕章便是这样很痛快也不打招呼地暴毙而亡,死的时候失禁尿了一身,床铺都骚烘烘的,九姨太守夜睡在外头,全然没有察觉。
七八个佣人浩浩荡荡地进来收拾床铺,然而没有人哭,也没有人面露悲色,九姨太发现孟老爷死了,将这消息告知外头的佣人后,就心无旁骛地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小院补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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