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哭笑不得,未料这野狗一样的小孩子竟还晕车。
等他吐完,宋玉章对司机道:“劳烦你处理一下,不然老柳进出要被熏死。”
宋玉章推着男孩子进了宅院,边往里走边扬声道:“老柳!”
听到动静的柳传宗“哒哒哒”地从里头跑出来了,他下了班还是个上班的打扮,只是袖子挽了起来,手上湿哒哒的,不知道在清洗什么,面上还是老实敦厚的木偶神情,“五爷。”
“在忙?”
“洗菜。”
宋玉章点了点头,将身边的男孩子往前一推,“把他也洗洗。”
柳传宗抓住男孩子看了一眼,男孩子刚吐了个昏天暗地,此时有些虚弱,但仍竭尽全力地给了柳传宗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虽然在柳传宗看来,他这眼神的效果同池塘的青蛙没什么分辨。
“这小孩就是制假票据的元凶。”
“他?”
这下连柳传宗都惊讶了。
“是,不过十岁,”宋玉章笑道,“够厉害吧?”
柳传宗“嗯”了一声。
“你先去把人洗干净,他身上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在车里头熏了我一路。”
“你才熏呢!”
那男孩子终于出声了,柳传宗抓着他,他便竭力挣扎,翻滚着露肚皮,“你熏死人了!闻了你的味我就想吐!”
宋玉章笑了,对柳传宗道:“你小心,他会咬人,还会吐口水。”
“知道了,五爷。”
柳传宗麻木不仁地拎着满嘴污言秽语的男孩子进了后厨。
“操你娘,放开我,我杀了你们!”
“王八蛋狗杂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柳传宗手盖住了男孩子的嘴,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住了那男孩子,男孩子的眼睛也是漆黑的,毫不畏惧地狠瞪着柳传宗。
柳传宗道,“落在五爷手里,五爷会让你活命的。”
那男孩子目光微微闪烁,依旧是恶狠狠的。
柳传宗松了手,抚摸了一下男孩子的头顶,平淡道:“别怕。”
第77章
廖天东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皱了皱眉,“谁?”
“宋五爷,宋玉章,宋氏银行的现任行长。”
廖天东略微思索了一下,心想这人来拜访他?什么意思?宋玉章?宋齐远的弟弟?
“哦,”廖天东抬了抬手,随意道,“让他进来吧。”
廖天东对宋玉章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当宋玉章本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便叫他大吃了一惊。
真是个漂亮人!他也是见惯了漂亮人的,也仍是被宋玉章的笑容给晃得眼前一花。
“廖局长。”
“宋行长。”
两人握了握手,廖天东忙请了他坐下,“上回宋家大宴,我人不在海洲,错过了真是可惜,宋行长一表人才啊。”
“廖局长贵人事忙,不过区区欢迎宴,廖局长若是有空肯赏光的话,改日给我个机会做东,再单请廖局长您一次?”
廖天东边摆手边道:“上头盯得紧,还是算了。”
宋玉章也不再多请,温声笑语地对廖天东提起他快要到期的两百万美元,问他急不急用,不急的话,他可以帮廖天东继续转存,现在经济形势很动荡,存在他们银行里比较保险。
“廖局长以后想取,也是随时随地,立时不等便可取用。”
廖天东想了想,道:“这点小事派个经理来也就算了,怎么还麻烦你宋行长亲自跑一趟呢。”
宋玉章微笑道:“不对事,只对人,廖局长是贵客,应该的。”
这么个漂亮人冲着自己说漂亮话,廖天东听了自然很是高兴,想想那笔钱暂时也还没什么用处,便口头先随便答应了,反正宋玉章也说了“立时不等便可取用”,放着就放着吧,等到后头要取用的时候再说。
宋玉章离开后不久,廖天东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随手便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
“哦,是孟老板啊,”廖天东语气立刻转向柔和,“什么事啊?”
“廖局长,敢问方才宋氏银行的宋行长是否来过办公室?”
廖天东笑容一滞,语气倒还是很柔和,“是啊,怎么了孟老板?”
“他来,是……”
廖天东笑答道:“他来是谈业务,怎么,孟老板何时关心起银行的业务来了?你如今纺织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想在金融行当里再干出点成绩来?”
“廖局长说笑了,我只是想拜托廖局长帮个忙。”
廖天东爽快道:“说吧。”
“廖局长在宋氏银行存的款子是不是要到期了?”
廖天东迟疑了一下,“是。”
“到期了,就取吧。”
廖天东愣了一会儿,“孟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廖局长请相信我,钱还是拿在自己手里放心。”
廖天东听他话中有话,心思转了一圈没想明白,口头上也还是先应了下来,“好好,我知道了。”
“请廖局长务必按时取用。”
“哦哦,知道了。”
廖天东挂了电话,手又翻了文件,翻了两页,心里又不甚痛快地放下了纸,手指在桌上劈里啪啦地点了几下,坐不住了,听戏去——
宋玉章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同聂雪屏属于情人关系。
要说不是,聂雪屏对待他的态度显然不是将他只当作普通认识的晚辈,没有人会去拉着晚辈的手,亲晚辈的嘴,但要说是,一切亲密举动却全都是背着人,聂雪屏也未曾在口头表示过什么。
宋玉章云里雾里了一会儿后想明白了。
哦,他这是遇上了个会玩的高手。
不错,那就只管玩吧。
总归聂雪屏也是对他有点意思,才乐意同他玩,而他,也很乐意同聂雪屏玩玩,像聂雪屏这样的人物,他又不吃亏。
宋玉章如今也是彻底想明白了。
不管是躺在下头,还是在上头的,本质来说其实并无区别。
宋业康还为了聂青云要上吊呢。
难道说聂青云就是弱小被欺凌的一方吗?很显然不是。
所以这在上、在下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真正的弱小是在于感情和心理上,只是身体躺在下头,根本不碍事。
老实讲,想通了这个道理以后,他对同孟庭静的那一回也略略有些释怀了。
仔细一想,那一回他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身体上的确是舒服的,而且很舒服。
所以也不必去介怀孟庭静抱的是怎样羞辱的态度,他自己舒服过了就行。
宋玉章既想得开,便也敢想,算起来他素了很久,真的是要像宋明昭说的那样,快憋坏了,然而聂雪屏倒好似还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始终都同他保持在一个度上,宋玉章怀疑这亦是聂雪屏的手段,便心中颇为坦然镇静地同聂雪屏交往。
拜访了廖局长后,宋玉章与聂雪屏一同去看电影。
这事说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它确实发生了。
还是聂雪屏主动提的。
也不算。
是宋玉章先找了聂雪屏,聂雪屏同他寒暄了两句后,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宋玉章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宋玉章知道聂雪屏是个很谨慎的人,已做好了清场看电影的预备,然而聂雪屏同他却是随着人群一同进去,电影刚上映不久,看得人不少,乌泱泱地一起进去,宋玉章正走在人群里,冷不丁便被聂雪屏握住了手。
宋玉章偏过脸看向他,聂雪屏也正看着他,影厅里黑漆漆的,聂雪屏的眼睛很亮,也很柔和。
这一整场电影,聂雪屏都未曾放开宋玉章的手,宋玉章抚摸了他的手,感觉到他手上多个地方都长了茧,有写字的茧,有陈年的旧伤,亦有用枪磨出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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