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柏沉故伸手抚动林木前的花朵,“就算说了,你不是告诉过我别答应也别理会吗?”
嗯?时寻皱眉。
合着他进门前说的三件事,柏沉故就没听见最后一件啊?
他低低地“嘁”了一声。
柏沉故细嗅着残留在指尖的香气,问时寻道:“对了,你那个便宜弟弟是不是海鲜过敏?”
话题转变得太突然,时寻没跟上节奏,只讷讷地应了声。
等他反应过来,才朝柏沉故凑了过去:“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身旁,柏沉故借势转身。
一双手猝不及防地靠拢过来,竟直接捧住了时寻的脸。
微凉的触感顺着脸颊传来,痒痒的,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时寻浑身僵硬,脖子灌了蜡似的固定住,只有眼睫随着他几近闭塞的呼吸轻轻颤动。
他哽着声音:“你——”
“有人在看。”柏沉故道,“大概是看出我们的关系不太对劲,跟过来探虚实的。”
柏沉故的声音落入耳中,时寻微微醒神,他偏移视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母亲。
柏沉故垂下眼睫,视线定在他的嘴唇上,缓慢靠近。
眼前的场景和年少时无数次的启蒙梦境相重叠,剥开内里掩藏的青涩悸动。
时寻明知道柏沉故在做戏,身子还是不自觉地向后缩动了一下。
柏沉故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别动,我不会亲你,只是做给她看。”
心跳揪在胸口,如同被一只手紧紧攥满不放,拉扯得他难受。
柏沉故停止前移,将贴不贴的距离死死锁住时寻的渴望。
他紧盯着柏沉故的薄唇,视线擦过对方唇峰上细小的绒毛。
柏沉故的唇色生得很淡,只有接吻后才会看见那抹冷淡的颜色少许加深。
而他只要动一下,就能碰到那瓣唇。
时寻用力吞咽,喉结结实地滚动一圈。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扬起下巴,不再犹豫地贴住柏沉故送上门的唇。
柏沉故半阖的眼皮在震惊中掀起,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时寻,肩颈的线条也陡然绷紧。
他没躲,事实上,这种情况下他也躲不了。
时寻的舌尖微动,大胆从他唇缝间舔过。
柏沉故背脊一颤。
“给点回应呗,要是只有我在动,她可看不出来你想护我。”
他贴着柏沉故的唇肉说话,声音带来的震动顺着知觉四散,精准地击打在柏沉故克制的神经上。
“帮人帮到——”
时寻嘴里囫囵的话顷刻间消音。
搭在他颈项上的手摩擦向后,不由分说地托起他的后颈。
时寻被迫仰头,承受着意料之外的深吻。
与其说那是吻,不如说是在毫无章法地啃咬,每一下都试图在交缠间宣泄出积压的热望。
时寻在痛感中兴奋得一抖。
柏沉故的舌尖从他的齿间挤进,浓郁的薄荷味倒灌进口腔,粘稠地翻搅着灼热与冰凉。
时寻的大脑超负荷地加速心跳,分不出多余的空闲照顾别处,他被亲得双腿泛软,身体失力地贴在柏沉故身上。
他胡乱扯动着对方的衣襟,寻找新的支撑点。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柏沉故下移手掌,适时地托住了他的腰身。
混乱的呼吸交汇,柏沉故略微抽身:“走了吗?”
时寻随意扫了一眼,喘息着摇摇头:“没。”
四目相接,热络的亲吻再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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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的糖留在我嘴里了。”
飞鸟从院中路过,翅膀的拍打声惊醒两个沉溺的人。
柏沉故微微松力,时寻急促的呼吸压在眼镜边缘,白色的雾气短暂地盖住镜片上的脏污,挡在两人狭窄的视野间。
柏沉故转过头,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他从自己过线的冲动中抽离出身,向后撤开半步。
可时寻却并无准备,脚下不稳地向一旁歪倒。
柏沉故眼疾手快地捞住他,这才避免了他打出个趔趄的尴尬。
时寻抬手揉动眉尾,遮挡住自己窘迫的神情。
真是太没出息了,接个吻都腿软到差点跌倒,这事要是传出去,他都可以不用见人了。
他撑起身,无意识地咂了咂嘴。
嘴里的薄荷味还是很重,清凉缠绕在他的唇舌间,竟依旧灼得他口干舌燥。
残留的糖块磕在齿间,发出一声闷响,时寻搅动舌尖,挑起了半块薄荷糖。
他蓦地抬起眼:“那个,你的薄荷糖好像留在我嘴里了,你还吃吗?”
柏沉故:“……”
时寻说完,唇瓣处暗暗传来痛感,他倒“嘶”一声。
柏沉故无声叹息,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纸巾,小心地替时寻擦拭嘴角。
“抱歉,今天是我的问题,以后我会尽量选择别的方式。”
一动不动的糖块在舌底化开,自内向外地在时寻口腔里散开一抹凉意。
叠好用过的纸巾,柏沉故收起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时寻没听懂他的话,视线跟随那副眼镜下坠:“我倒是一直忘了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的?是没度数的装饰镜片?”
柏沉故抬起手里的镜架,顺着他的话答道:“有度数,但不高,主要是工作时防蓝光用的。”
“哦。”时寻满意地点点头,“我以前假性近视的时候你不戴眼镜,现在你戴的时候我又不戴了,倒是怎么都不耽误我们亲近。”
柏沉故托着眼镜的手一顿,他睨向时寻,又快速别开眼。
“走吧。”柏沉故对时寻道,“再不回去,他们的戏就没法唱了。”
时寻快速跟上柏沉故的步伐,舔了舔疼痛愈发明显的唇瓣。
客厅里,夫妇俩还坐在他们离开的位置上。
时母率先开了口:“小寻啊,怎么上个厕所还迷路,还要人家小柏去找。”
时寻僵硬地抬了抬唇角,没说话。
他那个便宜弟弟也不知道几时出来了,却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时母拍了拍小儿子的背:“快和哥哥们打招呼。”
时贝不肯出声,时母只好又压低声音冲他道:“快叫人。”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张了嘴:“你们好。”
时母连忙赔礼:“小柏,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
柏沉故扬起一侧的眉尾:“这是小学几年级了?”
“你瞎吗?明年我——”
时母忙捂住他的嘴,代替答道:“该上大学了。”
“哦。”柏沉故哂笑道,“那的确还是个孩子,按照他这种心智发展,确实还需要二三十年才能成年。”
在三人难看的脸色里,时寻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时父站起身,生硬地岔开话题:“既然都到齐了,就准备开饭吧 。”
一道道菜在饭桌上排开,四散的香气唤起时寻的馋虫。
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想知道自己能吃哪一道。
菜快上齐了,时父的意图也终于找到了袒露的时机,他笑呵呵地倒了一杯酒,用旋转桌面送到了柏沉故面前。
“小柏啊,叔叔看你和小寻在一起这么幸福也能放心了,吃完今天这顿饭,我们就算是一家人了,你说是吧?”
柏沉故端起酒杯,透过玻璃杯的酒水向外直视:“您觉得呢?”
“叔叔自然觉得是。”他局促地抚着杯沿,“一家人嘛,总要互相扶持,眼下叔叔这边有一件棘手的事——”
就在这时,时寻伸出手里的筷子,靠近了其中一盘菜。
柏沉故直接忽略了时父的话,迅速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时寻的手背:“不许吃,你需要禁食六小时。”
“?”时寻立刻回头,惊诧道,“我什么时候需要禁食了?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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