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不悦地扯动嘴角:“你笑我嘴肿的事还没算完,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柏沉故抿住嘴唇,眸光转动:“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妥当,我都可以。”
“我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时寻敛声道,“关于,我们的以后。”
他神情严肃,眉间压出几分不常出现的褶皱。
柏沉故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无法逃避,只得硬着头皮颔首。
时寻垂眸道:“我其实觉得很多时候你对我态度冷淡,甚至不如以前我们是朋友的那段日子。”
柏沉故神情复杂地望着时寻,嘴唇翕动,却始终没说话。
时寻继续说:“你甚至一开始就给了我一份意向书,完全就是看我没法反抗在欺负我。”
“那份意向书——”
“你没给吗?”时寻反问。
柏沉故的呼吸一滞,无法反驳。
空调的出风口涌出阵阵冰凉的空气,迎面落进时寻的眼底,促使他泛出些许泪花:“不管怎么,至少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你对我好点,行吗?”
见惯了故作坚强的时寻,几句话下来,柏沉故的心底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慌张地伸出手,却不知怎么安慰时寻,只得柔声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时寻抬起眼眸,弯曲的脊背也微微挺起。他从小臂下方抽出半张纸,捏着纸张的边缘向柏沉故的视野里靠拢。
“我写了份清单,里面有我想做的事,你能在空闲的时候陪我一起吗?”
柏沉故垂眸看向那份清单,里面都是些琐碎的小事,甚至连普通朋友都可以陪他完成,可这些却都成了他想要完成的心愿。
他注视着表情越发委屈的时寻,一阵心酸轧过心口。
“没关系,反正我也孤单惯了,不行就算了。”
话音未落,柏沉故就松了口:“我答应,我都陪你做一遍还不行吗?”
时寻将信将疑地抬起眼:“那,那你签字为证。”
他拉下餐桌板,把手上的纸铺在上面,往柏沉故面前推了推。
柏沉故抽出他手里的笔,在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落尾,时寻的愁苦瞬间散去。
他端起那张纸,从中间展开,半张纸转眼变成了一整张。
柏沉故一愣,视线向另半张隐藏的纸张上扫去。
密集的行列里,字迹尤为灼眼。
和时寻亲亲,和时寻抱抱,和时寻做.爱……
柏沉故视线一震。
“啊,对了。”时寻笑起来,“还有一件事。”
他向柏沉故凑过去,用力咬扯了一下他的嘴唇。
印记与晌午他咬过的那处重叠,留下一道明显的伤口。
“这下扯平了。”
时寻弹动手里的那张纸,得意地对柏沉故道:“说话算话啊,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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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之所以是“辰哥哥”,是前文提到过,柏沉故高中用过柏辰这个名字,不是错字哦。
天知道我为什么吹28度的空调也能生病,总算写出来了,精修只能明早再做了~抱歉抱歉~
第33章 践行心愿单
飞机探入高空,开始平稳飞行。
咬了柏沉故一口的时寻恍若无事发生,同周围的乘客一起在昏暗的机舱里沉沉睡去。
柏沉故却完全睡不着,视线锁在时寻手里紧捏着的那张纸上,心跳久久难以平复。
时寻在睡梦中左右摇晃,倚靠在柏沉故这一侧。
柏沉故自动偏身向右,让时寻能顺利枕到他肩膀上。
倚靠的力道压下来,时寻搭在腿上的手也随之松了些,露出了纸条的边缘一角。
柏沉故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走眼,便想趁时寻睡着再看一次。
他试探地伸出手,但那张纸条卡得太紧,即便是时寻松了些力,他还是无法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将纸条抽出。
柏沉故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扒动纸张。
最上方的一行勉强露出,书写在上面的字迹浮出水面。
「和时寻亲亲,和时寻抱抱,和时寻做.爱心早餐。」
原来是这样。
柏沉故闭了闭眼,藏匿住心底混乱的想法。
他的心跳频率很快降回正常水平,心口却不由地生出一种难以消弭的空落感。
柏沉故还没抽离手指,时寻忽然开始移动,折叠的纸张刮过柏沉故的指尖,僵凝住他的动作。
“不许抢我东西……”
柏沉故睁开眼:“我——”
他的解释还没完全成形,枕在他肩膀上的时寻忽然蹭动了一下。
摩挲的触感顺着衣物落在柏沉故的皮肤上,抚平了他情绪里不安分的因子。
还好只是在说梦话。
柏沉故放下心,又往时寻的方向小心挪动了些许,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飞机抵达前的半小时,柏沉故叫醒了时寻,防止他因耳压过高而难受。
抵达津松后,他们一起乘车回家。
柏沉故安置好行李,就去了医院值班,而且告知时寻今晚不归。
时寻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
客厅里,关在笼子里的小柴不停扒动着笼门。
时寻打开它的门,小家伙就疯了似的往他身上扑,完全不似它的主人一般冷淡。
望着门口柏沉故未收的行李箱,时寻折动攥在手心的那张纸,暗暗嘀咕。
柏沉故该不会是看见他在另半张纸上写的,诸如要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之类的话,所以才故意拿医院当借口躲着他吧?
不过眼下人走都走了,他想这些也没用,他替小“然后”加了点粮,径直走进浴室。
再次回到卧房,看着和走前完全没有区别的床榻,他却总觉得偌大的空荡里少了什么。
时寻从背包里拿出饲养日记,继续记录下去。
他下午耍了个小聪明,也不知道最后收效如何,但不管怎么样,他总还是需要提醒柏沉故的。
他拿出手机,完整地拍好那张心愿单,给柏沉故发了过去。
微信那头没反应,时寻到睡前也没等到结果,只好在发了句“晚安”后轻然睡去。
时寻入睡的半小时后,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动,提示栏上柏沉故的消息跳出。
「晚安,阿寻。」
那条消息以极快的速度被撤掉,换成了和时寻对称的「晚安」。
手机温柔的光晕落在时寻脸上,缓慢地融入今晚的月色。
时寻是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吵醒的。
虽然离开北池前对柏母说的话只是他临时找的借口,但他确实需要尽快回实验室了。
时寻到的时候,实验室里只有庄瑞一人。
庄瑞懒散地抬起眼皮,却发现了意外之喜。
他立刻起身迎过去:“寻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我遇见了瓶颈,你快救救我!”
时寻放下背包,扯了张椅子坐到庄瑞边上:“小端端,没人告诉你求人办事前最好先嘘寒问暖一番吗?我这么久不回来,都不先问问我去哪了?”
庄瑞眨巴眨巴眼睛:“我知道啊,段学长和我说了,你去度蜜月了!”
时寻干呛了一口,猛地直起身:“哪个段学长?”
“就是段颂飞段学长啊。”庄瑞又说,“你没否认度蜜月的事,那你结婚就是真的了?”
时寻听不下去了,他连忙伸手捂住庄瑞的嘴:“你小点声,我可不想一天到晚被八卦这些事,别到处说,知道吗?”
庄瑞用力点头,时寻这才放了手。
得到释放的庄瑞耸动脖颈,揉了揉被时寻掰疼的地方:“我从来不乱说的,外面总是有人托我打听你的近况,给我好多钱我都没透露呢。”
时寻转动椅身,旋转的椅底发出刺耳的声响。
“还有人花钱贿赂你打听我的私事?”
庄瑞认真地点点头:“是啊,给的不少呢,都够我买一双限量款球鞋了。”
时寻眉结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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