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柏沉故轻描淡写地解答着他的疑问,“你的主治医生我本人下的医嘱。”
时寻紧压眼眶看着柏沉故,敢怒不敢言。
他是做什么得罪柏沉故的事了吗?
时寻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后院的那个吻。
好家伙,难怪亲完那阵什么都不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秋后算账呢,他还真是小瞧柏沉故的记仇心理了。
他甩开筷子,撇了撇嘴。
时父的话还不上不下地悬着,尴尬得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时贝眼珠半转,抄起空碗盛粥送到时寻面前:“哥,我听说你刚做了手术,想必也不是不能吃,只是需要吃点清淡的,你尝尝这个,听说厨房还放了野生参,大补的。”
时寻看了眼端到面前的粥,怀疑自己在做噩梦。
时贝的脑神经是被雷劈劈叉了吗?
这堪比川剧的艺术变脸,谁看了不得大吃一惊。
可更惊悚的居然还在后头。
柏沉故夹起一道菜,竟越过他眼前送到了时贝碗里:“你也吃吧。”
时寻见鬼似的朝柏沉故看过去,这才发现柏沉故筷子上夹的,居然是一块剥好的蟹肉。
柏沉故在后院里问过他的那句话蓦地浮现脑海。
“你那个便宜弟弟是不是海鲜过敏?”
时寻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柏沉故,联想促使他的表情逐渐呆滞。
时贝神色微妙地扒住碗边:“我不吃。”
时母忙拦住柏沉故,从中调和:“小柏啊,不是他故意不接受你的好意,是这孩子从小海鲜过敏,吃不得这个。”
“是吗?”
柏沉故压在时贝碗里的公筷不动分毫:“那您也该记得我们阿寻花生过敏吧?这桌上的菜怎么会道道都有花生碎呢?”
夫妇俩惊愕地对视一眼,在确认了桌上的菜品后,双双蹙眉。
时贝的心虚愈发明显,手中的筷子意外滚落。
夫妇俩视线交汇,知晓了眼前“差错”的来源。
时母扬起嘴角,与她难堪的脸色完全糅合不到一处去:“是我记错了,我错以为小寻喜欢花生,才在每道菜里都加了花生碎。”
“我想也是。”柏沉故淡淡地抬起眼,“所以您应该是全记反了,时贝其实也是喜欢吃海鲜的。毕竟同是一家人,您应该不会厚此薄彼,只错记了时寻的禁忌,对吧?”
柏沉故的笑意轻松,气氛却以饭桌为中心地渐渐凝固。
时母嘴角僵硬地颤动着,神情复杂地看向时贝。
柏沉故的话却还没说完:“还是说,您从来没记错过,今天的菜就是故意做成这样的?”
时母敛回视线,咬牙道:“是,我全都记错了,小贝他是很喜欢吃海鲜。”
说着,时母开口道:“小贝,既然是小柏哥哥给你夹的,你就快吃吧。”
时贝怨愤地抬起眼:“可我——”
时父打断他的话音,冷声道:“让你吃就吃。”
蟹肉被迫入口,鲜美的肉质内里暗藏锋刃。
柏沉故向时寻瞥去一眼:“阿寻,去门口看看车来了没有,准备回家了。”
时寻愣愣道:“我们不一起吗?”
柏沉故轻声:“你先去。”
时寻知道柏沉故是在支开他,便顺着他的意思先行离去。
直到听见脚步声走远,柏沉故才放下筷子。
“你们非叫我来的原因我很清楚,所以也就不绕弯子了。”柏沉故眉峰低压,“时寻于我而言胜过一切,在我这里,没人能逼他做事,若有人令他生出半分不顺,我定会替他讨回十分。”
时父哂笑一声:“孩子,你这话说得未免太满,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未来大概率也不会有,你哪儿来的底气?”
“我做事从不缺底气,至于您口中的东西,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有。”
柏沉故的话音落下,语句轻描淡写却掷地有声。
他端起酒杯,原封不动地放回桌上,旋回时父面前。
“我向来,说话算话。”
柏沉故瞥了眼缩在桌旁的时贝,面无表情地离开。
门口,时寻正站在那等着。
柏沉故走到与他并肩处,前方停下一辆气派非凡的车。
隔着车窗,时寻看清了里面坐的人,他惊讶道:“阿姨怎么亲自来接我们了?”
柏沉故并不意外地应声。
时寻向后扫视一眼,自言自语着:“该不会也是为了替我撑腰吧……”
柏沉故抬起唇角,在身后的一片混乱声中牵起了时寻的手:“是为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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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护妻的一天!
第31章 “亲我口再说。”(加更)
时寻和柏沉故回程时坐的还是他们来时开的那辆车,不同的是多了一个驾车的司机。
柏母虽然来了,却没和他们坐在一辆车里。
时寻从车内向后探看,甚至能看见她正朝着两人巴巴地张望。
手背处传来一下弹动,柏沉故的声音随之传来:“转过来,别看了。”
时寻听话的转过身,手里被塞进一个保温杯。
他转动手里粉嫩嫩的杯子,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山药粥。”
“啊?”时寻呆滞地眨着眼。
柏沉故问:“不吃山药?”
时寻拨动脑袋瓜:“那倒也不是,只是你才说过我需要禁食六小时的。”
“嗯。”
柏沉故的语气淡淡,伸手替时寻拧开杯盖,镜面似的杯盖上划过几道修长的指影,伴随着杯口涌出的水汽而消失。
“现在六小时过去了,能吃了。”
时寻瞪眼看着面不改色扯皮的柏沉故,默默感慨着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力。
好歹也是大老远跑了一趟,居然一口饭都没吃就走了,怎么想着也是亏。不过也好在他没吃,万一真是吃过敏了,他短暂的假期估计就要在医院里渡过了。
原本以为柏沉故不许他吃饭是公报私仇,现在看来,是早有先见之明。
杯子的保温效果很好,热气从杯口冒出,勾缠着时寻的指尖,他一边吹凉杯里的粥一边好奇地问柏沉故:“你是怎么知道所有菜里都放了花生碎的?”
柏沉故不想重复当时的情形脏了时寻的耳朵,就没说实话:“就是看见几道菜都有,随口一说的。”
路面有些颠簸,杯子里的热粥左右摇晃,从杯口溢出。
柏沉故眼疾手快地托住杯身,避免了粥水烫到时寻,可溢出的滚烫却反向流过他的指尖。
时寻清楚地看见柏沉故的手指应激地向内缩动了一下。
他忙从纸抽里抽出两张纸,包住柏沉故的手指。
柏沉故捏住纸巾,彻底端过那杯粥,擦好周围残留的粥汁才放在车内的水杯固定架上。
他抽出酒精湿巾,边擦拭边道:“别想这些没用的,过去就过去了。”
时寻轻笑一声:“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花生碎肯定是时贝扔进去的,毕竟在那个家里,知道我花生过敏的,怕只有那个恨不得随时都把我扫地出门的弟弟了。”
柏沉故扔掉湿巾,露出一块烫红的皮肤。
时寻紧张地扒住他的手查看:“你烫伤了?”
柏沉故收回手,快速藏住指尖:“没事。”
见时寻迟迟不肯收回视线,柏沉故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医生,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医生?”时寻扯了扯嘴角,“你刚才逼时贝吃那块蟹肉的时候,我都快忘了什么叫医者仁心了,他万一吃出点事怎么办?”
车辆穿过两侧植树的窄路,枝叶的阴影压在柏沉故的眼底,盖下一层阴翳:“他给你洒花生碎的时候,可没想过你会怎么样,你还担心他?”
“谁管他啊?”时寻不屑地轻嗤道,“我脑子又没病,干嘛关心害我的人的死活,我担心的是你。我担心他吃出毛病会牵连到你身上,你以后还要救很多人,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和他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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