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长大了,它也被喂成了一只肥肥的大橘,白白软软的肚子上全是肉,有时候抱它都费劲。
魏允怕它压到于映,一把捏住后脖颈揪到自己怀里,肥猫别扭地在他腿上打个滚,没动静了。
虽然挂了一下午盐水,于映身上的烧却一直没退,魏允找到家用医药箱,取了张退烧贴贴在他额头上。
小瘸子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手上一点没消停,趁魏允收手的时候一把抓住往被子里拽,魏允怕他着凉,便弯下腰依着他。
靠得近了就听见小瘸子在自言自语:“你怎么总是要生气呢?我都说我错了……还生气……”
手又被拉近了几分,魏允只好整个上身都趴在床上。
于映闭着眼,长而弯的睫毛微颤着,软软喊着魏允的名字:“魏允,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吃糖了……谁给都不吃……”
魏允看于映的神色深了一分,抬手在他的头发上摸了摸。
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逐渐上去,于映蒙在被子里一直说胡话,临近晚上七点的时候才悠悠醒转过来。
额头上的退热贴药效已经过了,魏允正准备去换新的,一见他醒了就问:“怎么样,头还晕吗?”
于映整个人还懵着,不知道自己在哪,他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这会儿在床上躺着呢?
“我……”刚开口,喉咙里像是被刀子剐下一层皮一样的疼,于映倒吸一口凉气,止不住咳嗽起来。
魏允好脾气地帮他顺背,又挽着他的胳膊把人扶坐起来。于映咳嗽得厉害,整个人东倒西歪的,连床头都靠不住,无奈,魏允就把他揽到自己身上。
床头柜上的姜汤被赵婆婆热了好几次,现在还是烫的,魏允端上舀了一勺递到于映嘴边,声音温柔得挠耳朵:“来,把这个喝了。”
于映靠在魏允的肩头大喘气,听到声音后低头啄了一口,姜汤辛辣味儿冲,于映嫌弃的皱皱眉:“不喝不要喝。”
魏允又舀了一勺:“不行。”
“哎呀……”喉咙里的刺痛让于映很烦躁,但魏允坚持要他喝,最后磨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是灌下去了一碗。
喝了姜汤于映又躺下了,魏允坐在床边摸摸他的额头:“嗯,已经没之前那么烫了。”
于映赌气的拍开他的手,大眼睛里全是愤怒,他都说他不想喝了,这个人非要喂给他,他现在感觉嘴里全是姜的辣味,比发炎的喉咙还要难受。
他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说:“我,生,气,了。”
这个人总是这样,不知道问问他的意见,什么都只顾着自己来。于映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
然而魏允却笑了,他坐在床边正对着于映,灯光照不到他的脸,只投下一片阴影:“那你说说,你在气什么?”
于映皱着眉:“你还好意思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就吃了一颗糖,你跟我生这么久的气,那以前我不是也吃吗?你怎么就不生气呢?生气就算了,今天出门还不给我戴围巾,魏允,你太过分了。”
他越说越生气,额前的小卷毛上翘着,嘴唇鼓得像金鱼,跟下午那个病怏怏的,说‘自己错了’的于映判若两人。
“说完了?”他盖下眼皮子看于映。
“说完了。”于映点头。
魏允深深吸了口气,把于映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嗯,那我跟你道歉,这次是我不对,出门太急把你给忘了。”
“……”
于映惊诧地看着魏允,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眨眨眼问:“你刚才说啥?”
他眼睛大,眨眼睛的时候特别像茵茵,呆头呆脑的,魏允再次被他逗笑了:“我说,我跟你道歉,这次是我不对。”
“!”于映猛的支棱起来上半身,左瞧瞧右瞧瞧,还伸手捏了一下魏允的脸,魏允皱着眉头躲开了。
于映坐回去,低着头想刚才碰到的温度:“这也没发烧啊,还是我烧傻了?”
两秒钟后于映又笑了,额头靠到魏允手臂上:“你跟我道歉了,那我们是和好了?”
他前额的头发被蹭得稀乱,魏允轻轻弹了一下:“回去躺好。”
“等会,我先靠靠。”
这几天净顾着生气,都没这样跟魏允待一起了。
第19章 等风的孩子
于映这场感冒来得猛也来得烈,最严重的症状就是咳嗽,最开始那段时间天天咳,咳得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实在难受,魏允就会握着他的手,去掐大拇指末节紧挨指甲边的那处,每次掐个几分钟就不咳了。
对此于映觉得太神奇,跟变戏法一样,有事没事就把手伸给他掐。小瘸子认起真来不达目的不罢休,魏允懒得跟他掰扯,就顺从的帮他。
在家休息的这一个来星期里,赵婆婆经常能看到这俩凑一起说话,她就笑于映还跟小时候一样,总喜欢黏着人。
病养好了该回学校的还得回去,这学期的新课已经上完,全校的人都在备战期末大考。
二中对学生的成绩极为看重,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但凡是全年级参与的大型考试,成绩全部排列打印出来,贴在学校公告栏上。
学生能看到,来开家长会的家长们也能看到,毁誉就在几张纸之间,没人敢懈怠,就连魏允也把轮滑课给推了,专心在学校复习,等放寒假了再去。
高负荷学习在一月中下旬,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得到解放,放学的时候单虎一路从初二教学楼冲到他们这:“小鱼仔!魏允,你们放学了吗?”
单虎单手倚在教室门上,来时跑得太快,说话都说不利索:“这傻/逼日子,总算是他娘的过去了,走,虎哥请你们去拉圾街吃烧烤!”
“吃烧烤?”于映有些心动。
“魏允,我们去吗?”他看向正在收拾书包的魏允,笑嘻嘻的说:“我们去吧?”
魏允抿着唇拍了一下他的头:“先把东西收拾好。”
嗯,那就是同意了。于映心里有一点点高兴,乐滋滋的帮他收东西。
单虎口中的拉圾街在他们学校旁边,一到放学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吃摊摆上,烧烤鸡蛋饼炒饭炒面什么都有,香味儿引得路过的学生无一幸免,总要消费点钱。
青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师家长都很抵触这种,校长更是在早会的时候公开批评过,教育他们要少吃垃圾食品。
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长了一身反骨,越不让干的事就越要干,不仅不听,还在私底下调侃早会内容,拉圾街也由此得名。
趁着吃烧烤,单虎跟他们说:“我家那农庄准备在寒假开业,我妈说让我带着你俩过去玩一趟,怎么样,去还是不去?”
说话的间隙,烧烤老板又端上一盘,单虎拿了一根羊肉串:“反正你们寒假在家也没事,跟我去玩几天吧。”
“不行,”于映摇头:“魏允还要去轮滑班训练呢,明年他就要去市里比赛了。”
“这有啥啊,农庄里又不是没地儿给他滑。”单虎掏出手机给他们翻相册:“看到没?恁大的地儿够他疯跑一整天,还不带重复的。”
于映歪斜着身子去看,嘴里还叼着吃剩的木签子,魏允眼神凶凶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乖乖吐掉。
“嘿嘿。”于映笑着去靠魏允的肩膀,问他:“你想去吗?”
他这样问就代表他想去。
小瘸子精明得很,小时候就是这样,自己想要什么不说,就问魏允要不要。魏允也不傻,把他摸得透透的,永远都是点头说要。
约定好了去农庄,就一天都不能耽搁。当晚他们跟周曼大家长汇报需求,第二天就坐上了去农庄的车。
单虎祖上是农户出身,早年他爷爷那辈又是吃人口红利,又是得拆迁款,到了单虎这辈家底已经很厚实了。
他的父母也有经商头脑,知道城市发展越好,人们就越有念旧情怀,几年前就开始奔走各地,筹划开农庄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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