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折寒在宁江城的一堆富二代官二代里是个传说,他不仅长相赢在了起跑线上,而且从小比别人聪明好几个等级,林逍几人一年级的时候他直接跳到三年级,林逍几人刚上高中他就已经出国上大学,今年21岁,研究生也快毕业了。
但大家谈起苏折寒,说得最多的并不是他有多聪明、也不是他那张脸有多好看,而是他的恋爱史。
谈恋爱对于苏折寒来说好像和吃饭一样简单又日常,在宁江城随意一个中高端场所扔块砖头都能砸中一个苏折寒的前女友。
但离奇的是,苏折寒的前任虽然多,但他从来不渣,面对每一任他都一心一意深情款款,这也导致不少人和苏折寒分手后都忘不掉他想要复合,其中以越德重工的千金释柠小姐为代表,但这也都是后话了。
所以渐渐的,苏折寒获赠了“宁江第一深情”的称号,这称号越叫越响亮,一度传到苏折寒亲妈耳朵里,吓得他亲妈以为他要跟人殉情,立马停了工作飞了趟德国,看苏折寒好好的在德国看芭蕾舞剧、还跟她介绍领舞的那位是新女朋友才放下了心。
所以苏折寒谈恋爱不稀奇,不谈恋爱才稀奇。
只是这回的对象有些超出大家的想象,居然是个流水线工人,不过大家也就惊讶了几分钟,毕竟这位是苏折寒,他怎么谈恋爱好像都挺正常。
这晚苏折寒准时下工,还在路徐的指导下顺利打好卡,却在约路徐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遭到了拒绝。
“不吃?”
路徐朝苏折寒点点头:“我收拾一下车间,你去吧,再晚食堂就没吃的了。”
此时工人们已经陆续离开,车间有些杂乱,确实需要收拾。
“我帮你收拾。”苏折寒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倒不是想赖着路徐,只是秉承着人道主义,他看干了一天活的路徐脸色不大好,整个人透着疲累。
而下午在几个工人休息闲聊时他才知晓路徐今年才18岁,也就是说路徐16岁就出来打工了,刚满未成年人合法工作的最低年龄。
虽然不清楚其中原因,但这依然不影响苏折寒觉得这个世界挺操蛋。
路徐神情抱歉:“但我收拾完了还得出厂有点事儿,不能跟你去吃饭。”
“行。”苏折寒点头:“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收拾,你出去办事。”
路徐终于愣了下,他没想到苏折寒的反应是这样的,车间的空气沉默几秒,路徐最终摇了摇头:“没关系,你回去吧,我也不收拾了,明天来得早的工人会收拾一下的。”
苏折寒看着路徐笑了:“嗯,那你今天别太晚,回来早点睡觉。”
路徐点点头,切断车间电源后和苏折寒一同朝外走去。
工厂外的天早已漆黑,路上满是下班回宿舍或出厂的工人,潮水般向前走着、人群嘈杂,有一瞬间苏折寒觉得这很像自己中学时代下晚自习的模样。
“明天你还来吧?”等走到岔路口,路徐没忍住问,语气谨慎中带着期待,声音在周围的嗡嗡人声中不算高,但苏折寒还是听到了。
“来。”苏折寒停住脚步,望着以憧憧人影为背景的十八岁男孩,朝他安慰地笑了下:“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一砖头下去砸中前女友的梗来自人民的名义。
第4章 挺上头
一连一星期,苏折寒都准时准点到达七线车间,捧着印有“送给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线长”的搪瓷杯上工。
等苏折寒发现路徐每餐都是泡面后试着拉他去食堂,但路徐只诚实地摇摇头,目光清澈:“我吃不起食堂。”
苏折寒当晚就出了工厂去外面街上买了堆香肠卤蛋回来,等路徐泡好面掀开盖子时便不由分说塞了进去。
“不吃倒掉。”苏折寒丢下这句话便闷头吃面,不再看握着筷子错愕又不知所措的路徐。
等苏折寒再次抬起头来时,坐自己对面的小线长终于一小口一小口咬起了卤蛋,看起来吃不大习惯,但好歹是吃了。
苏折寒心满意足地看着人吃,等路徐刚放下筷子,他便起身将两人的碗一起端了起来,头也不回朝洗手池走去。
苏折寒的行为经常刷新工友们对他的认知,大家觉得要么路徐用工资威胁他了、要么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共识。
夜里路徐躺在下铺,被上面的王朋易追问:“是不是他真有什么别的身份啊?怎么你一回来就规矩成这样,该不是上面派下来的微服私访的吧?”
“不是。”已有睡意的路徐翻了个身,犯困地盯着上一个住宿人在墙面上留下的鬼画符:“他就是厂长的一个远房亲戚。”
前两天路徐旁敲侧击问过苏折寒,苏折寒说自己是在外面闯了祸,托了关系辗转几次才找到厂长被安排进厂里。
“那他之前还那么嚣张。”王朋易彻底放松下来,戴起耳机和最近跟他打得火热的行政小姐姐翁冰夜聊。
路徐的手机在枕边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调低亮度看信息,是路岩的班主任在班级群里@全体家长的消息,说这周末有个默写任务,让各位家长配合学生完成,路徐跟着队形回了个“好的”,退出消息后看到自己已经设置“免打扰”的人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路徐顺带点开了。
“明天周六,我们休息吗?”
“你平时周末做什么,要不要出去玩?”
“晚安,路徐。”
路徐不以为意地撇了下嘴,面色冷淡地回复他第一条信息:
“我们是单休噢~明天上班的,周日休息。”
“行。”苏折寒很快回复:“那你周日做什么?”
路徐翻了个白眼:“我要回家看我妈妈和弟弟,没有时间出去玩X﹏X”
另一边的苏折寒立马脑补出了16岁的路徐以瘦弱的肩膀扛起一整个家的画面,于是他又切进群里@了一遍林逍。
这几天的循环基本就是,苏折寒只要一心疼路徐,林逍就得挨呲。
远在灯红酒绿大都市的林公子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什么和一个可有可无的流水线线长挂上了钩,并且在未来将持续挂钩。
周六是流水线一周生产的盘点和质检,线长带领几个熟龄工人先检查,初步检查没问题后再将产品一批批运到装载线。
前三批货都没什么问题,但检查到第四批的时候,几个熟龄员工几乎同一时间发现了问题。
“这扣具在弹力绳上的距离不对!”
“这箱也不太对!”
“看看谁做的?”
路徐低头去看箱子上的号码,739-2几个手写数字用力地快把硬板纸划破,生怕不知道这几箱是谁的活。
“苏折寒。”路徐无奈地喊人,苏折寒刚到倒了水回来,一只手一个杯子,还贴心地给路徐倒了水。
但这回路徐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他甚至装不出平静,苏折寒这周做了四箱座椅垫,一箱70个,也就是说有280个要重新返工,没有工人会愿意牺牲休息日帮他善后,那这个活儿自然落到了路徐头上。
“之前我不是教你把扣具扣在弹力绳的三分之一处吗?绳上有标记的。”路徐拿着一个座椅垫:“你做的明显比三分之一远了。”
苏折寒放下杯子后老神在在地走过来:“哦,是啊。”
一群质检工人大眼瞪小眼看着他,是啊?!这反应搞得他做对了一样!
“三分之一这个数值不准确。”
苏折寒自然地接过路徐拿着的座椅垫,向完全弄不清现在什么状况的工人们解释:“思拓汽车这款面包车前中排座椅和后排座椅宽度和高度不同,但为了节省成本这款车只做一款座椅垫。”
苏折寒看着面面相觑甚至渐渐烦躁的工人,继续不受影响地给他们上课:“但三分之一这个数值只适用后排四个座位,如果前中排的也扣在三分之一处有安全隐患,急刹或撞击都会导致弹力扣崩开。”
“听不懂。”
“我们做的就是扣在三分之一,你这样弄了要返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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