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寒头也不回地离开宁大家属楼后,苏津南和李落云忽然隐隐察觉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原本他们是商量好今天都回宁江给苏折寒过生日的,结果刚回来就有个宁大的老教授就找了苏津南,说在宁大家属楼看到他儿子了,小伙子现在长得一表人才的,问他们一家是不是又都搬回家属楼住了。
苏津南当下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告诉了李落云后,李落云觉得不大对劲,便让苏津南再去问问那个老教授还看到了什么。
苏家房子虽然不多,但地段、隐私性以及大小胜于宁大家属楼那套的还是有的,苏折寒挑了那套入住后不会被苏津南和李落云发现的老房子住,总觉得有什么猫腻。
果然,苏津南一问那老教授便吞吞吐吐说了,说有个男孩和苏折寒住一起,两人一起遛狗一起散步一起出去吃饭,平时看着挺亲密、关系不错的样子。
这还听不出来的就是傻子了,人老教授有教养,所以没直说:你儿子好像在跟个男孩搞同性恋。
原本他们只以为苏折寒新鲜感作祟,带个好支配的男孩玩一阵子,和他以前谈的那些前任一样,三五个月便分手再见。
那男孩李落云一查便查了出来,是苏折寒上半年藏的林家那厂子里的工人,现在苏折寒还把他搞到思拓的总部里呆着。
不仅金屋藏娇、还把人的工作、前途全都给搞定了,分分钟秒杀宁江城大部分包养却不论售后的金主。
苏津南和李落云平时不管苏折寒这些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只是他不应该把这种腌臜事儿弄到他爷爷的房子里。
这是苏津南最气的地方,两人今天过来本来准备把苏折寒说一通、把那男孩赶走,却没想到苏折寒根本没给他们说教的机会。
“折寒...不会跟那男孩来真的吧?”李落云有种不好的预感,惴惴不安道。
“来什么真的?他从小就玩得花!难不成他以后还真一直跟男的混一起了?”苏津南没好气道,他掏出手机给苏折寒打电话,但苏折寒总是在通话状态、即使通了也直接挂断他的电话。
“我给林里打个电话。”李落云按住愈发暴躁的苏津南,掏出手机给林逍的父亲打电话:“问一下那男孩的事他知道多少。”
......
冰淇淋蛋糕已经开始化了,手机不停在震动着,路徐漫无目的顺着宁大往前走着,他已经疼得没了知觉,身上又热又冷,不知流的是热汗还是冷汗,直到他虚虚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小旅馆。
路徐捧着蛋糕走进旅馆,声音沙哑地对前台道:“开一间房。”
“身份证。”女前台头也不抬,正追着剧。
路徐心里咯噔一下,他出来只带了手机,没有身份证。
前台察觉到面前的人安静下来,便抬起头看他,看这大学生年纪的男孩,寻思估计又是出来开房的宁大大学生。
“宁大的吧?”前台问了嘴。
路徐愣了下,没等他回应前台便拿了张卡拍在他面前:“3302,120一晚。”
陆续连忙拿起手机付钱。
“我靠!你这什么啊?!”前台目光一瞟,就见不大的前台大理石桌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不少白色液体。
“不好意思,是我的蛋糕。”路徐有点头晕,他不知道蛋糕什么时候化成这样的,被前台一提醒才发现自己一路走进来的地方也都滴满了蛋糕液:“你有拖把吗?我帮你拖干净。”
前台头疼地挥挥手:“我待会儿自己弄吧,你这还抱上去啊?扔了吧!”
路徐低头看着已经把外套染湿的蛋糕,蛋糕上写的字早就变得模糊,再无原本精致的模样,他几乎立刻同意了前台的提议:“好,我去扔掉。”
说着路徐又抱着蛋糕又走出小旅馆,把偌大一个蛋糕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这天下午五点出头,找人快找到绝望的苏折寒接到了赵或的电话,赵或那边语气也不大好:“人找到了。”
“在哪里?!”苏折寒紧紧攥着拳,双目猩红。
“宁大那边一间小旅馆里。”赵或给苏折寒抱了地址,而后紧接着道:“你先别急着挂。”
苏折寒一边往那边感一边握着手机:“还有什么事?”
赵或那边安静了一秒:“你爸妈找到林里那儿去了。”顿了顿,赵或又道:“你知道,最近林逍本来就被林里看得紧逼得难受。”
苏折寒下颌紧了紧,声音微沉:“我知道,让林逍把事全推我头上。”
“谢了。”赵或叹了口气:“你先去找路徐吧,有事我再打给你。”
“好。”苏折寒挂了电话便飞快朝赵或所说的那家小旅馆赶去。
宁大附近傍晚的小旅馆俏得很,苏折寒到店里的时候前台已经跟他说没房间了。
“我找人,一个男孩,他发着烧,我来给他送药。”苏折寒眸色深晦如墨,每个字沉得发苦。
前台皱了下眉:“你说哪个?”
“来的时候手里捧着蛋糕。”苏折寒道,他手里药店的塑料袋已经被他捏得不成样子,却远不如心脏抽着的疼。
“噢,那个男孩啊。”前台想了想:“是的,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
说着前台拿起电话:“你等等啊,我打个电话。”
苏折寒紧紧注视着前台手里的话筒,一秒一秒过去,前台的脸色也有些不妙:“不接电话诶,该不会昏在房间里了吧?”
“带我过去。”苏折寒语气冷静,却控制不住眼中愈发凶猛的酸疼。
前台立马拿了卡带苏折寒去了三楼,到了3302门口,前台先敲了两下门,听着里面没动静,立马给苏折寒开了门。
苏折寒几乎瞬间冲了进去。
狭小潮闷的房间里热气烘人,窗帘也拉得很死。
“哎哟喂!空调都没开,不热死啊!”门被打开的瞬间前台差点被里面的高温蒸得踉跄。
“人在里面吗?!怎么样了!”前台站在门口高声问。
已经站在房间里的苏折寒闭了闭眼,而后睁开,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看向前台:“在的,我在这儿照顾他,麻烦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前台松了口气,不疑有他地点点头,关上了门。
苏折寒注视着床上裹着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发着抖的人,眼眶在刹那发潮。
第64章 少爷
路徐双目紧闭、脸红得病态,整个身体颤得厉害,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也只是迷糊地轻哼,他烧得厉害,浑身都在痛。
苏折寒克制地上前,轻抚路徐的额头,压着心底的难过喊他:“路徐、路徐。”
许是苏折寒的手凉得舒服,路徐一把抓住他,用脸紧紧贴着苏折寒的掌心,睫毛颤了两下,眼睛费力地睁开。
整双眼睛都映着红,路徐目光虚焦,不太能看清什么,只紧紧攥着脸上的手,喉咙灼痛地呼吸着。
苏折寒心中抽疼,他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轻声安抚了路徐一阵后缓缓抽出手,去洗手间拧凉毛巾。
房间里温度降下来后,路徐的呼吸明显没有那么急促,苏折寒又烧了热水,兑了矿泉水给人喂了两杯。
路徐是在半小时后渐渐恢复神智的,他躺在床上,任由苏折寒给他上药、又给他贴降温贴、再给他喂退烧药,乖得像刚出生的小狗、又像晌午时宁大家属楼里的那番光景。
“还要喝水吗?”苏折寒给路徐用温水擦了一遍身体后问他。
路徐嘴唇还是干着,他怔怔地点头,苏折寒立马继续给人喂水。
路徐的热已经降下来不少,但不知道晚上会不会继续烧,苏折寒想带他去医院,但他不肯。
“温度再上去的话还是要去医院,行吗?”苏折寒温柔地跟他商量。
路徐眨眨眼,很勉强地点头。
一下午的兵荒马乱似乎终于在这一刻回归平静,苏折寒关了已经震动了一下午的手机,把房间里的垃圾收拾了之后又蹲到路徐床边:“现在...想听我的坦白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