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爸妈!谁是你爷爷!你到底要不要脸!
“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们,这次先走了。”
等陆鸣殊走远,顾浔才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父母的墓碑前放着一大束百合,给爷爷的是一瓶白酒。
顾浔看看自己手上的花、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酒。
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他想把陆鸣殊的东西处理掉,免得爸妈他们看了生气,但最终还是让它们留在那,只是用自己拿过来的东西把对方的挤在一边。
很幼稚。现在面对陆鸣殊,他好像总是容易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从墓园出来,顾浔把两瓶酒带给看守墓园的老周。老人家并不忌讳这些,顾浔每次祭奠完家人,都会把东西给对方。
“哟,又有好酒喝了。”老周正好在吃饭,一碟花生米、一碟盐芦毛豆,还有一瓶茅台。
老周惬意地眯了口酒,盯着顾浔手里的两瓶酒两眼冒光。
“今天真巧,你俩竟然前后脚就到了。”老周说。
顾浔:“嗯?”
“就那个长头发的漂亮娃娃啊,你俩没撞上?”
顾浔已经知道他在说谁,心头跳了跳,不动声色地问:“他、经常过来?”
“倒也不是,就上个月开始过来的,一来就送了我好些东西,让我带他去见你家人,之后差不多每周都来一次。这个酒,”老周用筷子敲了敲桌上的茅台,“就是那个娃娃拿来给你爷爷的。”
“他每次过来都会跟你家人说会儿话,但不让我告诉你。说起来这还是除了你之外第二个来看望你家人的人,是很好的朋友吧?”
顾浔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闹矛盾了?”老周又咪了口酒。
顾浔还是不说话,盯着桌上的酒。
老周站起身,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好孩子,我没什么文化,但是看了一辈子墓园,发现人这一生啊,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谁都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
“所以如果是重要的人,那就好好解决问题,别留遗憾,但如果觉得实在无法原谅,那就索性割舍掉,人啊,说到底谁也不能陪谁到最后,或早或晚都会分开……”
第129章
之前陆鸣殊就说自己发烧了,要把感冒传染给顾浔,然后对他负责,这回却真就发烧了。
从顾浔那里离开之后他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当晚一路烧到39.6度,人都差点傻了,稀里糊涂乱吞了几粒感冒药,不顶用,到后半夜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脑袋、喉咙、四肢……哪哪都疼,哪哪都酸,眼皮沉到根本睁不开,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给手机置顶的联系人打一个电话。
但对方不知道是已经睡了没听见铃声,还是听见了故意不接,反正那个电话始终没能打通。
陆鸣殊对着嘟嘟嘟的手机忙音,委屈坏了——
“真够冷酷无情的,也不想想当初自己发烧的时候是谁彻夜不眠的守在身边……”
“没良心的,可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陆鸣殊满腹牢骚,到后来实在撑不住,直接昏睡了过去。
好在他命够大,没真的烧死,到第二天傍晚时居然自己醒了过来。
头还是痛,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晕,但温度已经降下去不少。
从床上爬起来,又胡乱吃了一把药,倒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
他昨晚烧糊涂了,给顾浔打过十几个电话,而对方居然真就没接,快一天一夜,手机上没有对方任何消息。
陆鸣殊心口像被什么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心脏一抽一抽疼得厉害,甚至压过了头疼。
从八岁那年之后,他很少会有这样无助绝望的时刻,他知道没有人爱他、心疼他,哪怕生病受伤也无人在意。甚至有人盼着他就那样死掉。
所以他逼着自己穿上铜皮铁骨,把所有的软弱都藏起来,绝不泄露丝毫真实的情绪。
但在这一刻,陆鸣殊忽然感觉到疼,仿佛自己又变成了那个软弱无助的小孩子,四周全是冰冷的湖水,他在湖里挣扎求救,却无人救他。
他把自己蜷成一团,用力捂住胸口,手心汗津津的,额角、后背也都是冷汗。
药效慢慢上来,他才维持着这个充满不安的姿势,再度陷入了梦里。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陆鸣殊抱着点期待翻手机,然而非但没有如愿盼到心上人的消息,还被对方狠狠捅了一刀——
昨天夜里11点,顾浔往他支x宝上转了6000。
那条转.账记录在一堆消息里其实并不怎么起眼,若不是陆鸣殊翻的仔细,很可能就错过了。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陆鸣殊却只觉得有一把刀,将他的爱意跟侥幸,割得支离破碎,再也拼不起来。
“傻子。”陆鸣殊点了支烟,在灰白色的烟雾中,他似乎能想象得出对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给他转了这笔钱。
因为投资电影的事,顾浔本来就每月都会上交一部分工资,这是两人之前说好的。
刚开始的时候陆鸣殊还觉得他矫情可笑,明明都已经那么穷了,还要可怜巴巴地守着那点所谓的自尊心。而他之所以愿意配合,不过是为了哄着人玩。
后来真的上了心,同样的一个举动,在他眼里就有了完全不同的含义,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一种情.趣,一种牵连,让陆鸣殊欢喜都来不及。
——但现在对方居然一下打过来6000。
这么大笔钱,再扣掉房租水电,每个月还能剩下多少?
顾医生这是打定主意要跟他算个清楚明白、然后早日斩断联系?
陆鸣殊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些,被这么一气,更加头晕眼花,感觉热度又起来了。
这一烧就又烧了两天,期间陆鸣殊大多数时间都躺在床上睡觉,没怎么吃东西,只在饿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叫个楼下粥铺的外卖,随便对付几口。
顾浔始终没有回他的电话,他也因为那笔转账,气得暂时不想找对方。
倒是徐楚河打了个电话过来。徐老畜生最近疯了一样到处找时然,可时然也不知道藏去了哪里,竟真的音讯全无。
电话里徐楚河语气前所未有的丧,问陆鸣殊:“圆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是真的没想过时然他会……更没想过跟他怎么样,你问我的问题我最近每天都在想,可就是想不明白。”
“但你要我不管不问不去在意他的行踪,让他这样躲着我,我又做不到……我很想他,但我不知道这种想念算不算是喜欢。”
“陆圆圆,所以喜欢一个人,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陆鸣殊当时还发着烧,意识昏昏沉沉的,没法给好兄弟支招,何况他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
“是啊,我该怎么办。”他反问徐楚河。
对方却没听见,自顾自地诉苦。一通二十多分钟的电话,徐楚河一个人说了二十分钟,陆鸣殊嗓子分明哑得厉害,他却压根没听出来。
到后面陆鸣殊没耐心了,索性直接撂了电话。
如果是顾医生,一定早在我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听出不对劲了。
徐老畜生没有心,陆鸣殊闷闷地想。接着再度陷入了昏睡。
两天里做了数十个梦,有小时候困在冰窟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景,也有暴雨天顾浔赶来给他送一枝花的画面……
更多的则是顾浔冷着脸,用毫无温度的嗓音对他说:
“陆鸣殊,我们分手吧,我再也不会喜欢你。”
“陆鸣殊,我恨你,你还我爸爸妈妈。”
遖峯“陆鸣殊,你就是个骗子,我永远不会再相信你。”
好几次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吓出一身冷汗。
烧的最厉害的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过去和现在,梦境跟现实,浑浑噩噩地醒不过来。
唯一刻在脑海里的那个念头是,他很想顾浔,特别想。
所以退烧后的当天,陆鸣殊又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这回顾浔接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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