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半年后,被大老板腻烦的渔女离开了对她来说宛如“皇宫”的大别墅,走时唯一允许被带走的东西就是画家的那幅画。
“真是太惨了……”陆鸣殊摇着头感叹道。他其实说的是画家,但顾浔好像误会了,“有钱人的喜欢和不喜欢,都同样残忍。”
陆鸣殊:“……”
他无端有点心虚,感觉下一秒顾浔就会指着他的鼻子尖骂他。
“那什么,也不一定吧……”他不太有说服力的反驳了一句。顾浔偏过脸看着他,眸色很深、沉甸甸的。
以往他们不是没有这样对视过,顾浔总是很快就转开视线,不太敢长时间看他,这一眼却停得很久,像是要通过一双眼睛、看进陆鸣殊的心里去。
陆鸣殊咽了咽喉咙,目光不躲不避地迎着那道视线,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是认真的、笃定的:“也有真的、也有真的动了心的。”
两人这时候距离很近,几乎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平白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嗳.昧。
“……”顾浔瞳孔一颤,撇下眼朝后退了半步。然后急匆匆穿过马路,朝小区门口走去。陆鸣殊停在原地,看着他几乎可以用“仓皇而逃”来形容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第24章
陆鸣殊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两人过去时有小孩儿围在他车旁边东张西望,见有人过来,才飞快地跑走了。
“小小年纪还懂车啊,怎么不看别人的光盯着我的看,挺好,以后是个有出息的。”陆鸣殊边扎头发边开玩笑说。
他终于受不了被头发时不时糊一脸这种状态,决定把它重新扎扎好。但不知道是因为走路还是吹着风的原因,拢了几次都没拢好,总有几缕头发散下来。
顾浔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胸口莫名有些痒,像是夜风将陆鸣殊的头发吹到了他心尖上,刺刺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算了,不扎了!”陆鸣殊耐心有限,顾浔低头扫了眼被丢在自己脚边的发绳,抿了抿唇。
而陆鸣殊早已经开了副驾驶的门,从里面拎出一个奶白色的保温桶,用那双多情的眼眸凝视着他:
“顾老师拍戏辛苦了,这是探班礼物。”
阿浔。顾医生。现在又变成了顾老师。
以后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新称呼啊……顾浔都有些无奈了。
但更多的是懵——什么探班礼物得用保温桶来装啊?总不能是一桶汤吧?
他怀着巨大的好奇心将保温桶的盖子旋开,里面不是汤,是一盒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比起汤,用保温桶装一盒冰淇淋大老远地送过来,更让顾浔感到错愕,他张了张嘴,疑惑地看向陆鸣殊。
“别觉得我小气啊,我本来是想定一辆冰淇淋车的,就游乐场都会有的、可以推来推去自由移动的那种冰淇淋车。那种多好,我可以准备好多个口味,你想吃什么味道我给你弄什么。”
“顺带也给剧组其他人尝尝,毕竟你这戏要拍挺久,和剧组其他人员打好关系也挺重要,但是张导说你们在居民区拍,弄冰淇淋车过来会不好收场,所以我只能放弃了。”
陆鸣殊语气颇有些遗憾。
“但是探班总不能两手空空吧,我就弄了个保温桶,只单独给你装了一份过来,别人都没有噢,导演也没有。”他眨了一下眼,神神秘秘的,“所以谷老师千万要保密啊。”
顾浔滚了滚喉结,抱着保温桶犹如抱住了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嗯。”
“那要现在吃吗,不知道化了没有。”陆鸣殊说。
顾浔把冰淇淋从保温桶里拿出来,边开盖子边说:“没化。”陆鸣殊忍不住笑,“都还没看呢,怎么知道没化。”
“就是没化。”顾浔罕见的有点固执。“化了也能吃。”
也确实没怎么化,就是变得有些软,到底放了好几个小时了。
“你要吃吗?”顾浔捏着小木勺问陆鸣殊。后者摇了摇头,“不吃、你吃吧。”
“嗯。”
小木勺是平的,挖变软了的冰淇淋有些困难,每次只能小心地挖一小块,不然容易掉,所以顾浔吃的很慢,吃的速度有些赶不上冰淇淋融化的速度。他就开始先吃旁边化了的那些。
陆鸣殊觉得他应该是那种会把最喜欢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吃的人。而在陆鸣殊眼里这种人就是笨蛋,就像这盒冰淇淋,如果先吃融化了的,那之后吃到的就一直都会是化了的。
就应该先吃好吃的。
“拍完这段能休息几天?”
“差不多三天,如果顺利的话周五出发去M县。”
“嗯。”陆鸣殊点了下头,然后突然说,“给我也来一口。”
“嗯?”顾浔挖冰淇淋的手顿在半空,像是怕自己听错了似的求证了一遍,“你要吃这个?”
两人是站着靠在车身上,顾浔后背抵着车窗,陆鸣殊则侧着身、半个身体倚靠在车上,歪着脑袋看顾浔吃冰淇淋。
“嗯,要吃。”
这会儿他却站直身体,从有些发懵的顾浔手里接过小木勺,自己挖了一口冰淇淋吃了:“甜。”
然后又靠回车上,用之前相同的姿势看着顾浔,眉眼微弯。
顾浔盯着小木勺上残余的一点冰淇淋,喉咙阵阵发紧,嗓子眼燥得都快冒烟了。
偏偏某人还很无辜地朝他发问:“怎么了,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化了不好吃了?”
“没。”他连挖了两勺含进嘴里,舌尖在小木勺上.舔.了两下,那点黏在上面的冰淇淋便很快融进了嘴里,“你还、吃吗?”
“不吃了。”陆鸣殊说。
“嗯。”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树影摇曳、扬尘四起,等这阵风终于安静下来,陆鸣殊头发上落了一片不知被从哪儿吹来的树叶。偏偏他毫无所觉,抬眸望着顾浔,狐狸似的眼睛微微弯着,似笑非笑。
顾浔忍不住跟着勾起唇角,然后将那片调皮的树叶从他头发上摘了下来,后者眼底闪过些许讶异,接着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撑着额角哑然失笑。
他一只眼睛有点红,笑的时候不太舒服地揉了几下。变得更红。
“进沙子了?”顾浔皱眉道。
陆鸣殊又伸手揉了揉,还是觉得刺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
“应该是……阿浔你快帮我看一下,有点疼。”说着他便靠过去,半个身体几乎贴在顾浔身上,微微仰着头,用那双泛红的眼睛凝望着顾浔。
“……”顾浔被他盯得不自在,下意识想撇开视线,却被陆鸣殊捉住了手掌,“阿浔,我真的有点疼。”
两人的手一路往上,顾浔的手指就被迫碰到了那只漂亮的眼睛。陆鸣殊应该是真的不舒服,眼皮频繁地眨着,没一会儿那只眼球上就布满了红血丝。
顾浔艰涩地滚了下喉结,真就扒开他的眼皮,小心地吹了吹。他没看见什么异物,不确定有没有把东西吹走,松开手指后朝陆鸣殊说:“再眨一眨眼睛,看看还有没有不舒服。”
“好像还有。”陆鸣殊再一次靠过来。
他这一次比刚刚贴得还要近,浓密的眼睫迅速颤动着,根根分明,像他这个人一样漂亮鲜活。顾浔往后退了一步,又去扒他的眼皮,陆鸣殊却在这时握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顾浔疑惑道。
陆鸣殊却不说话,只是望着他。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连彼此温热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是个只要顾浔稍稍低下头、或者陆鸣殊踮一下脚尖,两人就能亲吻到一起的亲密距离。
顾浔的瞳孔微颤,想去看陆鸣殊的眼睛,又忍不住退缩。
太近了。
并且这段距离还在逐渐缩短。
叮咚——叮咚——
有人的手机却在这时接连收到好几条消息,也将两人拉回到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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