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有没有好一点。”
陆鸣殊眨着眼睛笑笑:“嗯,不疼了。”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扫了一眼,然后说,“阿浔,好像是你手机。”
顾浔没马上看,而是先把剩下的冰淇淋吃完了,才打开手机。是季辰羽的消息,语气很急:
——顾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别和陆总走太近。
——他这个人,没那么好心的,你千万别给他骗了。
——当然啦,我不是想说你们俩有什么,就是顾哥你自己当心点、千万千万千万别轻易相信陆总!
第25章
三条消息,好几个千万和感叹号。陆鸣殊这风评是有多差,以至于小孩儿一看见他和自己走得近一些,就跟防贼似的防着。
偏偏“不安好心”的陆总自己还对此无知无觉,有些奇怪地看着顾浔: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谁的消息,经纪人吗?”
顾浔给季辰羽发了个“我知道,别担心”,就收起了手机,目光瞥向陆鸣殊:“不是经纪人,一个朋友。陆总要不要猜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总不能是在说我吧?”陆鸣殊说。
顾浔点点头:“嗯,提醒我陆总不是好人。”
“啊?”陆鸣殊表情茫然了一瞬,而后很快笑起来,“真的假的,什么朋友啊,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得告他造谣啊……”
你现在笑着的样子就不像好人。顾浔心想。
“顾老师你不会相信了吧?”夜逐渐转深,气温也愈低了些,说完这句话陆鸣殊就打了个喷嚏。
顾浔让开身体,朝车内看了看、又去看陆鸣殊:“回去吧。”
两人这会儿穿的都是衬衫,顾浔是拍戏时候的那件白衬衫,陆鸣殊的是黑色丝绸质地的,胸前两粒扣子没扣上,露出脖子和小半片胸膛。
顾浔的视线便总是忍不住落到那片雪似的皮肤上。
“嗯。”陆鸣殊绕到另一侧,一边开车门,一边问顾浔,“所以顾老师能不能告诉我,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是还在意刚刚那个好人坏人的玩笑,顾浔挑了下眉:“假的。”
“哪个假的,那个朋友是假的、还是我不是好人是假的?”陆鸣殊对此意外的执着,“或者顾老师觉得我是个什么人、能算是好人吗?”
顾浔很深地看了他一眼,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说:“快走吧,路上小心。”
陆鸣殊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弯腰钻进了车里。顾浔站在原地看着,直到车子快速驶过一个红绿灯、拐个弯不见了,他才转身走进小区。
陆鸣殊探班之后的第二天,顾浔就跟着剧组去了M县,陆鸣殊公司里也开始忙起来。
这天下午,宋时然来公司找他。
两人自从王公子的轰趴之后就没怎么见过面,陆鸣殊心思全放在姓顾的身上,没什么时间花天酒地。
宋时然则跟条尾巴似的成天围着徐楚河转。不过徐楚河倒是给他打过几回电话,约他出去玩,都被陆鸣殊给拒绝了。
“怎么这个时间来找我,又在老畜牲那里受气了?”陆鸣殊双手捏着笔的两端,身体朝后,贴在椅背上。
他看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轻侧着眼眸,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好友,让人即使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也生不出恼怒的心。
宋时然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拿着他桌上一个小摆件玩。那摆件是个水晶做的小行星,外面有一圈星环,里面的星球可以动,宋时然就是在将这个拨来转去。
脸色看着比轰趴时还要糟糕,人显得很颓废,不怎么走心地笑笑:“正好路过这里,就上来打个招呼。”
要真这么简单那就有鬼了。陆鸣殊想。
但他了解好友的性格,劝是劝不动的,执拗得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除非自己想通,不然就没辙。因此他也不准备多费口舌。
“成吧,那你就陪我一会儿,等我处理完手上这个,一块吃饭。”
宋时然没什么意见:“嗯。”
“喝咖啡吗,让小王送进来。”
小王送咖啡进来的时候还带着陆鸣殊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表:
“陆总,这是J市的行程安排,机票就按原计划订周日下午的?”
“J市……”这趟考察是早就定下来的,要不是秘书过来提醒,陆鸣殊差点就把这事忘了。
陆鸣殊看了眼手机,随口问道:“M县是不是就在J市?”
“是的陆总。”
“从J市机场到M县要多久?”
王秘书快跟不上自家上司跳跃的思维:“是这样的陆总,M县因为是个海岛县,没有办法直接开车过去,到时候要换轮渡,全程大概需要三四个小时。”
陆鸣殊手指规律地敲着桌面,两道眉毛轻微地皱在一起。
秘书小心地问:“需要修改这次行程,将M县纳入其中吗?”
“不用。”陆鸣殊抬眸吩咐秘书,“帮我订后天的票,我自己一个人先过去,你们照行程周六下午过来。”
“但是陆总,后天中午您约了宣美的王总吃饭,时间上我怕……”
陆鸣殊:“没关系,来得及,你订吧。”
“好的陆总,那我先出去了。”
“M县,鸣殊哥你去那儿干嘛啊?”宋时然也觉得好奇。
陆鸣殊还是一贯漫不经心的神态,手指卷着头发的动作慵懒随意,却无端显出几分冷酷:
“没什么,就是觉得无聊了,想去逗一逗养的小兔子。”
“兔子?”宋时然起初没反应过来,咂摸了一会儿才猜到他的意思,神情更惊讶,“鸣殊哥,你还在玩那个游戏啊?”
陆鸣殊挑眉:“当然,游戏才刚开始呢。”
午饭就是公司楼下的日料店吃的,宋时然很爱这家的牛丼饭,今天却兴致缺缺,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慢吞吞倒清酒喝。
旁边的手机频繁地进来消息,宋时然每次都会打开来看,却一条都没有回复过,脸色越来越臭。
而陆鸣殊则忙着给他的小兔子发消息。他给小兔子发了精致的日式料理,小兔子拍给他一坨黄黄绿绿、认不出都是什么的剧组盒饭,陆鸣殊乐得要死。
“鸣殊哥。”宋时然忽然叫他。
“嗯?”
“你会爱上一个人吗?”
陆鸣殊一边打字:“等着,过两天就带好吃的投喂你。”一边干脆利落地说,“不会。”
他从来都是这样干脆的性格,就像他养小情儿,对方乐意就来,不愿意就拉倒,玩腻了好聚好散下个更乖,对感情这玩意儿实在不明白、也不感兴趣。
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爱上谁。在他心里,将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人最愚蠢。
“是吗。”宋时然将震动不停的手机关了,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外,对面是商场,巨大的led投屏上放着Dream的新品广告,穿着白色毛衣的男人踩在粉色的玫瑰花瓣上,回眸笑得温柔。
“……好,这条过,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十分钟后拍下一条!”
刚刚那一幕拍的是顾浔坐在海边想着渔女的脸,为她做了第一幅画。
6月的海岛气温已经相当高,一场戏磨了十多条,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热得受不了,顾浔脸上的妆都花了。
补妆的时间,他看了眼手机,意外看到陆鸣殊的未接来电,还是三个。
这半个月里两人经常联系,陆鸣殊隔几天就会过来问问他的近况,拍戏的进度,然后叮嘱他吃饭、休息。
却从来没打过电话。
等补完妆,他将电话回拨过去,那边像是一直在等着,没响两下熟悉的笑声就透过电流钻进了顾浔耳朵里:
“阿浔,你总算肯理我了。”
顾浔捏了捏发麻的耳朵,解释说:“抱歉,刚才一直在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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