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靳羽迟靠过来挽住郁筠的手,“我家宝贝可帅了,超级有安全感的好吗!”
郁筠没有推拒靳羽迟的靠近,只因为过分夸张的语言而瞅了他一眼。
靳羽迟又和调酒师说了几句话,才转向了郁筠。
“对了哦。”靳羽迟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那个谁,宋呈越,他也在。”
“啊,”郁筠一怔,“他也在吗?”
“喏。”靳羽迟指了指某一个卡座,“就在那呢,他们那边的人我不认识。”
郁筠向着靳羽迟指的方向看去,不出意外地在卡座中挤挤挨挨的人群里发现了宋呈越。
宋呈越的外貌在人群中显得十分优越。
他穿着件淡色的衬衫,不松不紧,正正好勾勒出他的肩背线条,显得既不夸张,又明晰利落。
也许是因为热,他的黑色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从解开的第一枚领口的扣子处,可以看到他的喉结。淡色衬衫的袖扣堆在手肘,露出了有力的小臂。
此刻他的脸上正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嘴唇抿着,眼里倒映着五颜六色的灯光。
也许是郁筠看得足够久,久到靳羽迟都觉得诡异。靳羽迟拍了拍他的肩,打断道:“宝贝,喝吗?”
郁筠回头,只见面前摆了杯加冰的特调鸡尾酒。
靳羽迟看了眼,不由得吐槽道:“什么呀,你怎么对我宝这么温柔。给他调个度数这么低的。”
“一来就给漂亮的omega调高度数酒不会很失礼吗?”调酒师笑着耸肩,解释道。
“没事。”郁筠说,他淡淡地看了调酒师一眼,“能喝。”
“对,他比我还能。”靳羽迟靠着郁筠,颇有些小小的得意。
郁筠抿了一小口,味道清甜,只带了点微不可查的酒精味。
于是,他仰头将一大杯都喝了下去。
脖颈线条优越,肤色纤细白皙,看着优雅又可人。
酒吧里环绕着一首氛围暧昧忧伤的老歌,低沉的男声和一旁调酒师摇酒壶里的冰块声清脆地和在一起。
“你知道吗?”靳羽迟又说回了刚才的话题,“我听说,这次宋呈越回来,是因为牵扯到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郁筠将空了大半的酒杯搁在桌上,问道。
“他爸妈不是去世得比较早吗。”靳羽迟说,“你应该知道这吧。”
“知道。”郁筠点了下头,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
调酒师又放了一杯在桌上,晃荡的透明酒液,和漂浮在上面叮咚碰撞的冰块折射着细碎的光,看起来剔透又漂亮。
每个看起来光鲜亮丽、有头有脸的世家都会有那么一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污糟事情。
宋家流传在外的故事不少,单拎出来一件就是不小的八卦。
而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宋呈越父母的事情了。
宋呈越的父亲原本是宋老爷子定下的继承人。他能力出众,顺顺当当地接下了宋家公司的担子,让颇有些腐朽的企业顺利和时代接轨,甚至还扩大了规模。
按理来说,他在公司里的主导地位应当是毋庸置疑的。
但坏就坏在,他干了一件让宋家其他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将大部分沾亲带故的人从董事会里踢了出去,还试图引进一些外来的、有能力的人。
没有谁会不爱钱。
也没有谁会不爱躺着就能得到的钱。
那些董事会的人自然不乐意,于是和不满宋父的人一起,悄悄地策划了一场车祸。
车祸的结果很成功。
当年郁筠还是个小学生,对此记忆并不深刻,只记得自己偷偷地看了一眼事故现场的照片。
很惨烈。
非常惨烈。
十几辆车连环相撞,马路上一片汽车残骸。鲜血满地,被截断压扁的尸体分不清来自谁和谁。
一个三口之家,只剩下在学校上学的宋呈越活了下来。
就算是这样惨烈的车祸,在当时也只有那几位出头鸟被关进监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宋家的其他人,则是沾沾自喜,觉得大魔王已经离去,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宋呈越一个小孩子,孑然一身,能闹出什么风浪呢?
“一个多月前吧。”靳羽迟在得到郁筠肯定的回答后,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他父母留下的遗产被曝光了。”
“遗产?隔了这么多年的遗产?”郁筠皱了下眉,表示疑惑。
“对,就是隔了这么多年的遗产。”靳羽迟点头,“据说……是他父母想留到他达成某个目标时给他的奖励。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打听出来,总之——”
他顿了顿:“是很大一笔钱。”
“所以他回国,是为了这件事吗?”郁筠垂眼,平静地问道。
“大概吧。”靳羽迟失笑道,“宋家现在不行了,很缺钱。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估计不想这么轻易就给宋呈越,还得争夺一下。”
说着,他还有些唏嘘:“但看你之前碰到他的时候,他那副……”他思考了会,又思考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嗯……很柔弱的样子,真不知道是假的还是真的。要是是真的,那他拿什么争夺?”
郁筠默了下。
这杯酒的味道更偏向果汁。尝起来似乎度数更低,但一口喝下去,又让脑海里一下子泛起了点迷蒙的酒意。
“的确。”他含糊地赞同道。
他的眼角余光里能看到,宋呈越正在玩骰子。盖一揭开,那边顿时响起了一阵欢乐的笑声。
宋呈越也跟着笑,笑容浅淡愉悦。
“要我说,他要真没什么办法,还不如找个有家世背景的omega结婚。”靳羽迟也看着那边,嘴角勾了下,中肯地评价道,“你看他长得那样,当个小白脸多好啊。”
……小白脸?
郁筠对靳羽迟突如其来使用的形容感到有些诡异。
但他又一想宋呈越那天的样子,竟然还觉得有些合理。
说着话,郁筠又喝了几口。靳羽迟看到了他的酒杯,不由得诧异:“干马天尼,行啊。”
郁筠“唔”了一声。
他感觉这酒的确有些上头。
但以前也不是没喝过。于是他只当是错觉,并未放在心上。
两人边喝边聊。蓦地,郁筠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影。
严格来说,也并不能算是熟悉,仅仅只是看到过他的照片罢了。
是覃微微。
就算在闪烁着各色灯光,氛围颇为混杂的酒吧里,覃微微看起来仍然是证件照里那一副干净纯澈的模样。
他穿了一件收腰衬衫,是酒吧的制服。衬衫扎得有些紧,让他瘦削的肩背和纤细的腰分外显眼。
覃微微的五官清秀,线条柔和。一双杏眼里没有什么笑意,虽然端着托盘送酒的动作熟练,但整个人似乎和这里隔了一层不甚清晰的薄膜。
看起来就像在淤泥里倔强站立的小白花一样。
郁筠下意识地又抿了一口酒。
他怎么在这?
哦,对,‘深色’酒吧,覃微微在这里打工。
郁筠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不对啊。
今天这酒,为什么这么容易上头?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刻很有危机感地将酒杯搁在了手边。
不能再喝了。
他冷静地想。
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感觉热了起来,于是脱下外套,搁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当年宋呈越还和宋家那些人保持关系保持得挺好的。”一旁靳羽迟的声音传来,“也就是上大学那阵……不知道为什么,宋家非要把宋呈越送到国外去。”
郁筠听着,含糊地应了声。
这时,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覃微微正好路过郁筠的身边。
他的托盘上还放着两杯酒,似乎是要送到旁边的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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