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珍惜余世华,我不想失去他。
我把这些话告诉了黄奇,很苦恼地问:“我要怎么阻止他?”
这个时候我们坐在冰店后院吃冰,这里还是比较保险的,不怕被外人偷听。而且老板既是跛叔的对象,又是曾经的条子,肯定不会出卖我们,黄奇也能恢复正常跟我说话。
黄奇吃了一口芒果冰,认真地看着我:“首先,你把他从地下室放出来。”
我:“……”
我想了想,决定回避这个话题,低头继续吃刨冰。
黄奇重复了一遍,说:“你这样是非法监禁。”
我说:“没事,他不会告我的。”
黄奇盯着我看:“他告不告你,你这样都是违法的。”
我也看着他的眼睛:“我绝对不会看着他去犯傻,如果都是违法,那就让我违法监禁他,他不能去违法杀人。”
黄奇:“你关不了他一辈子。”
我:“哦,能关多久是多久。话说起来,你不是警察吗?你们怎么还不把白大佬抓起来?抓起来就一了百了了。”
黄奇说:“我们正在搜集他的罪证和他背后的一系列关系链。”
我:“哦。”
黄奇继续说:“但现在我有你非法监禁的证据,我应该先抓你。”
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黄奇一脸正气地看着我:“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从现在开始我有权利保持缄默,并且叫我的律师过来。”
黄奇叹了声气:“听话,把余世华放了,你可以想别的办法劝他。”
我说:“那你让我先想想。”
在很久以前我看过一部电影,男主角要去为父报仇,女主角就决定用肉体来挽留他。其实我一直没弄懂这个思路是怎么回事,难道要让男主角尝到小黄书里欲仙欲死的感觉从此舍不得离开人世间?
但不是我自恋,根据我对余世华的了解来说,他睡完我之后更多的是得偿所愿了无遗憾,估计能在自杀道路上走得飘飘欲仙迫不及待。
那就我去睡了他?这倒还有点意思,毕竟不说别的,我这技术估计能把他睡得血溅三尺,到时候他倒是想违法犯纪也没力气了。但这是一个很极端的想法,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点尴尬的。
……啊,我知道了。
我问黄奇:“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又帅又温柔又懂哄人的知书达理严肃活泼技术纯熟三分纯真七分像我的鸭吗?”
黄奇:“……嗯?”
我说:“余世华是个恋爱脑,不如我们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谈恋爱上?”很多人的脑子只能同时考虑一件事,到时候余世华肯定得纠结他爱我还是爱替身。
黄奇看我的眼神宛如在委婉地看着一个智障。
呵呵,我他妈也没嫌弃你整天扮智障。
黄奇问我:“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凑他眼前,反问:“我不认真吗?你仔细看我的表情难道像在说笑话吗?”
黄奇沉默地看着我,毫不动色。
算了,没意思。
我靠回去,打开了手机看即时监控摄像。
其实关余世华的房间算不上地下室,起码没字面意思上那么恐怖,那地方是我小时候的玩具间,还是我跟我的小伙伴们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里面玩,一群大佬就在楼上讨论黑道大事。
余世华被我关起来也很坦然,抱着一筐零食坐在小沙发上看《蜡笔小新》的DVD,边看还边傻笑。多少年了,那台DVD居然还能用,质量真不错。
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
我打手机给余世华:“冷静下来没?”
余世华把薯片嚼得嘎嘣脆,一边说:“我觉得应该冷静的是你,你在哪呢?”
我看了眼黄奇,说:“我在跟条子自首,我监禁了你。”
条子起身去上洗手间。
余世华笑了两声:“别闹,你要闲着无聊就去教堂找神父忏悔,说真的,别碰条子,晦气。”
先前是不好意思说,可现在隔着手机,我还是说了:“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你跟你爸关系反正也就那样……你何必呢?”
余世华沉默了一会儿,嘎嘣嘎嘣地嚼薯片,好半天才咽下去,道:“清清,那是我爸。”
“我知道那是你爸!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么去报警,协助警方调查,反正警方肯定已经盯上白大佬了,枪毙他是早晚的事,你一定要自己动手吗?”我也有点激动。
余世华又沉默了一阵,说:“我们跟你不一样。”
我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我他妈有屌你也有屌。
余世华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别管我了吧。”
操你大爷!早十多年你怎么不说不让我管!
黄奇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挂了手机。
我问他:“你说我现在举报余世华一个什么罪名,他才能被抓起来?不能被保释那种,而且也不是大罪那种。”
黄奇干脆地说:“没有这种罪名。”
那我有结论了。我要把余世华送走,关他一辈子就关,反正我养得起。等白大佬被枪毙了再把他放出来,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黄奇问:“你想干什么?”
我摆出一脸我很单纯的样子,25°微仰下巴看着他,说:“我想你要不要亲亲我?”
黄奇:“……”
他拒绝跟我说话,并且用他是我爸爸的眼神看了我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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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条鱼,终于把禁忌的泡泡从荣少和他爸身上吐到了发小和他爸身上……
老实说你们是不是被杜市敬收买了→_→
朋友,你知道什么叫釜底抽薪吗?
我觉得我特别智慧,特别勇敢,特别仗义,特别多管闲事。但我还是去找了余世华的爸爸谈心,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劝住余世华的话,那大概就是他爸了,虽然要推他去送死的也是同一个人。
说句心里话,我一直觉得余世华特别可怜,相比起来我爸好太多了,虽然我爸对我很抠门,但起码不搞我同学,而且也不逼我参与非法活动。
但我没对余世华说过这些话,怎么想一个人应该都不会太高兴被别人同情吧,而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同情都是另一种形式的洋洋得意。得意于自己拥有比别人更好的东西,然后伪装自己很慈善地去施与怜悯心。
这么一想,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深沉了起来。
其实我也知道我有个毛病,就是容易伤春悲秋。小时候我有次突然想到和平终将结束,人民又会生活在无尽的战火当中,我就悲伤得吃不下饭,跛叔怎么哄我都没用。后来我爸回家打了我一顿,问我能不能吃得下了。我说能。他问我能不能吃两碗。我说能。
这可能是我最初开始反对暴力的思想来源。
余叔叔听说我来了非常高兴,只让我等了半个小时。
我推开门,里面并没有客人,只有个小可爱在给他捏腰捶背,空气里除了药物的味道之外还有点淡淡的腥膻味。
说真的,我怀疑余叔叔有性瘾。他需要找心理医生看一下,同时多进行一些有益身心的文体活动,比如跑步、打球、唱歌、跳舞等等等等,实在不行他还能掐断自己的丁丁啊。
余叔叔和蔼地问我:“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这风向真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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