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嗯。”
我说:“那你别开车,你等下。”
我边说边按墙上的电话,很快门房那边就接通了,问:“荣少有什么吩咐?”
我问:“今晚有值班的吗?谁会开车?”
门房说:“是小帅。”
我听这名字有点耳熟,就说:“行,让他过来开车,送华哥回去。”
挂掉电话后,我对余世华解释:“你一不高兴就开快车,还是别开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余世华突然发出有点怪异又压抑的笑声,边笑边抬头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方。他从来没用这么怪的眼神看过我,这让我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事实证明确实也不是什么好话。
他说:“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我装作没听到,我不跟他计较。
他继续说:“你把每件事都安排好了,我只需要听你的就行,你知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讲我的?他们说我就是你杜清荣的一条狗,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让我咬人我绝对不敢撵鸡。你肯定知道,我爸也知道,全世界都知道我他妈就是你的一条狗,我还就他妈乐意当这条听话的狗!你一直觉得我爸是针对你,他其实就只是不想让我当这条狗而已。”
我闭了闭眼睛,努力深呼吸,努力不跟他吵。肯定是他爸这几天拼了命给他洗脑的,当然他的脑不那么好洗,但人在激动的时候很难保持理智,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我能理解。
他接着说:“但我现在不想当这条狗了。”
说完,他就挣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我愣在原地,愣了十几秒。你说你生气说两句难听的也就算了,可人不能走啊。
其实我是知道的,想不知道也难,毕竟这世界上多嘴的人那么多,余牧雄还当我面就直接开喷。
确实有很多人把话说得很难听,可这事儿我以前跟余世华沟通过,他笑嘻嘻的一点不当回事儿,还非得来场狗主题play,我也是无话可说。
现在旧话重提,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你他妈这么不满还能play也是挺厉害的啊!
当然,我在发愣的这十几秒里又很快安抚住了我自己。我是真不应该对这些话动气,很显然这都不是余世华的真心话,这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他那么爱我,是真的不在乎外面人说的那些话,他只要跟我在一起就行。现在他只是太着急了,又急又不想跟我吵架,就只能走了。
一想到这里,我也急了,他等会儿肯定又得后悔,他一后悔就更着急,那车速能在飚的基础上直接乘以二。
我赶紧反应过来,可知道现在追下去也来不及了,就干脆朝阳台上跑。
我爸坐在阳台上正装模作样地抽他的雪茄,手上还在倒红酒,淡定地抬眼看我跨步踩到阳台边边上。
当然,也可能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总之他也没出声劝我,不知道是知道我不敢跳还是怕他突然说话把我吓得掉下去。
我也没顾上我爸,就看到下面小帅去拦余世华,却被余世华暴躁地一脚踹翻在地上,然后余世华就去打开了车门。
他这样子,车速是要乘以三了。
我一下子急了,直接朝着余世华喊道:“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余世华下意识地抬头看过来,顿时吓到了,赶紧把车门甩了回去,叫道:“你下去!”
我把心一横,说:“你敢走我就敢跳!”
他赶紧说:“我不走,你下去!你穿着拖鞋,脚滑!”
我说:“我下去你就开车走了。”
他说:“不走,真不走,你先下去,那拖鞋真的容易滑。我发誓行吧?我发誓我不走,我就站这里不动,我要骗你我阳痿!”
这对他来说,就真是很毒了。虽然他在脱口而出发誓的时候为什么会发出这种誓言实在是一个谜。
我决定相信他,但还是说:“你他妈还发誓一辈子听我的话呢,这下子就不怕被我当狗了是吧?”
他一下子又强行嬉皮笑脸地说:“这不气话吗,气话你也当真?给你当狗不丢人,我就乐意,其他人想当你还不养呢,他们就嫉妒我,嫉妒死他们得了,跟你当狗比他们当个单身狗强多了不是。”
我懒得跟他瞎扯,说:“行,我下去,但你要敢动一下,我肯定让你后悔。”
他说:“我真不动。”
我迅速地下了扶栏,转身就朝书房外面走。我没有勇气去看我爸的脸色,如果他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而阿Bo又生不出来的话,我怀疑他是想把我从族谱里彻底划掉的。
哦,说归说,跛叔早就暗搓搓跟我暗示过我爸想做试管再要俩小孩的,他一个阿Bo一个,重组健全家庭,继承他的庞大家业。当时我说完全没失落感是假的,但转念一想我有余世华了我有自己的小家庭了,也就不care我爸这边了。
现在余世华想跟我闹离婚了,我才不会离,离了他,我就没有家了。
其实我的想法一开始确实很自私,我想要一个会完全属于我的家,而他愿意给我这个我想要的东西,我确实很喜欢他什么都听我的话,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会这么对我了。
但那不是全部,在另一边而言,我确实也爱着他,我没有单方面去索取,我把我能给他的全给他了,我的爱,我的心,我整个人的一辈子。
当然了,他被我爱上也不算一件好事,因为他肯定就没办法随随便便甩掉我了。我这个人喜欢喊无私奉献的口号,大多数时候也确实这么要求自己,但绝对不包括在谈恋爱这回事儿上面也能无私奉献,在谈恋爱这回事上,我讲究公平。他怎么爱我,我就怎么爱他。我怎么爱他,我就得让他也怎么爱我。
从我俩的事儿开始,道上就一直正儿八经地流传着一句话叫:悠着点,别乱来,话能乱讲,东西能乱吃,人不能乱操,不信你就是下一个华哥。
可能大家都很同情他吧,操他们大爷的空心,去死吧。
我下去的时候,余世华确实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只是靠在车门上,低头在点烟。
他刚吸一口烟,我就走过去,抱住他就吻了上去。
余世华吓了一跳,赶紧躲我,一边躲一边说:“等等,烟还在嘴上你也不怕烫着,你近视又重了啊?等……等等我烟吐出去再说。”
我也不亲了,抱着他,把头靠在他怀里。
他就把烟给扔地上了,叹了声气,也抱着我。
我瞥了一眼那烟。他因为近些年没钱了只能省吃俭用买便宜货抽,但再便宜那烟折下来也十几块钱一根,就吸了一口,太他妈费钱了,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败家爷们儿。我爸当初还不理解我为什么想让余世华搞他家公司,当然是因为我成熟了,我知道生活不易了,我需要钱。
以上全是我瞎说的。
我俩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儿,他说:“我刚才真的都是气话。”
我说:“我知道。”
他说:“我真不开快车,我就慢点开,你信我。”
我说:“我要说不信你,你是不是又得跟我闹离婚?”
我知道他的点在哪里,我一说“婚”这个字儿他就乐。果然,他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笑嘻嘻地说:“什么离婚,离什么离,我死了都是你的鬼,要不你打我两嘴巴,我就这嘴贱。”
说着他就抓住我的手去打他的嘴。
我才不打,那是我用来亲的,而且那嘴才不贱,甜得都跟泡蜜里似的了。这么一想,我就舔了舔他的嘴唇。
他就看着我笑,等我舔完了又说:“清清,我真的只是想自己安静一下,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比你笨是吧?所以我得再仔细想想,慢慢想想,你看我这也挺丢人的,我也要面子的,你别让人送我。不然你让人开车跟我后面,我真的不飙车,小纪成天借我驾照去销分,我也没几分了,可不敢再违规了。”
他跟小纪确实是真爱,小纪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不但越来越不怕余世华了,更加越来越不怕赵三嘉了,甚至越来越不怕我了,前不久还怂恿我去考驾照给他销分。他以为四海之内皆赵三嘉跟他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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