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浔风的表情里,宋明毅自己几乎已经得到了答案,他的眼皮轻轻跳了跳:“所以你们是?”
陈浔风将脚底下那颗碎石彻底踢远,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问宋明毅:“你看出来的?还是怎么知道的?”
宋明毅呼出口气,眼睛不自然的瞪大,他抿抿唇:“最开始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过。”
话说完他又略微停顿,像是组织语言,然后才再次开口:“在这方面,女生肯定要敏感些,赵悦先看出来的,她跟我提了,然后我发现有了这个意识之后,再看你俩,就确实太明显了。”
气氛略微僵硬,宋明毅在这开了个轻松的玩笑:“又拉又抱的,你俩还挺黏糊,就差在人前亲了吧。”
陈浔风冷冷的骂他:“你他妈是弱智?”
宋明毅咳嗽两声掠过这个话题,听见陈浔风问他:“赵悦、你,还有谁知道?”
宋明毅摇了摇头:“赵悦不是个挑拨的性格,她应该就跟我说了,我不是江川,我嘴巴严,这不今天就来问你了么?所以现在,估计就我俩察觉到吧。”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淡淡感叹:“我真的猜不出来,周霭和你…最开始江川说你俩认识,就已经震撼我妈了,谁能把你俩联想到一块啊,谁他妈能想到…你居然是gay。”
“不是。”陈浔风突然打断他,他不喜欢向别人剖析自己感情的事,但面对这种说法,他还是多解释了两句:“我不觉得自己是同,只不过周霭恰好是男孩。”
宋明毅看着对面的陈浔风,陈浔风后背松松散散的靠在护栏网上,表情是他惯常的冷中带点不耐烦,他的头发凌乱微湿,额发几缕垂下几缕上扬,身上是黑背心和同色短裤,非常简单的穿着打扮,但他身量舒展,腰紧肩宽,懒懒散散的都已经足够赏心悦目了,学校里明恋暗恋陈浔风的人不少,他们看多了别人喜欢陈浔风的模样,但还从来都没有去猜过陈浔风喜欢别人的模样。
陈浔风话落,他准确的接收到对方的意思,然后他有点受不了的要笑不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性向全由周霭的性别掌控,如果周霭是女孩,你就是个异性恋?你看得只是周霭这个人?”
陈浔风慢慢皱了眉,虽然宋明毅说得就是这个意思,但他确实不喜欢这种说法:“没那么多如果,周霭就是周霭了,别他妈把这种女孩男孩的拿到周霭面前去说。”
宋明毅撇撇嘴:“我说锤子,见都见不到学霸的面,人现在搞竞赛去了,竞赛班那作息跟我们又不同,你也好久不带他出来吃饭了,我上哪说去。”他踢了踢陈浔风的小腿,放低声音:“这事儿,你是要低调的?”
陈浔风转了转手里的手机,他望了望远处缓慢下沉的夕阳:“难道我跟他两个的事还需要找个观众来鼓掌喊加油吗?”
他慢慢呼出口气,看向宋明毅:“学校里戴着有色眼镜看他的人已经很多了,都是些闲得发慌没事找事儿的傻.逼,所以我不想让多的人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陈浔风在这里顿了顿,才又继续说:“最好谁都别知道。宋明毅,你现在能顺利的接受我跟他,不代表那些傻.逼能,我们现在在这里说,我和他的事可能跟你和你前女友的事性质差不多。”
“但别的人不会这么认为,我跟他都是男的,他成绩好,那些老师学生天天盯着他,我成绩稀烂,风评稀烂,我俩和这种事扯在一起,可以传出去的花样就太多了,那些脏的、乱的、恶心的,闭着眼睛你我都能猜出来,我无所谓,我本来就是个稀烂的,但我不想让他再成为那个活靶子。”
陈浔风低头揉了揉自己的手指:“所以我现在能收着就收敛着,他天天在小白楼上课,安排的课多,教室里上课的人却少,我都很少再去他们班外面等他,就怕别人看多了乱猜。我俩见个面都开始往没人的地方跑,人多的时候我也不跟他拉了。不过你今天倒是又给我提了个醒,你帮我招呼下那个赵悦,别让她张着嘴巴东说西说。”
宋明毅点点头:“行,我招呼,她也不是多说的性格。”
陈浔风似乎在手机上回了条消息,然后他才继续说:“现在高二,高中还有两年,也就两年了。我没太多别的想法,我就想让他顺利的、平静的把后面这两年读完,拿到个他满意的好成绩,然后开开心心的去念大学。”
陈浔风轻轻的出了口气:“大学环境会好许多,起码他身边都是些成年人了,不会再有人故意去放大他的特殊,大惊小怪的把他当成个特别的,然后再这样那样的区别对待他。”
宋明毅安静的听他说,只沉默点头,等陈浔风说完后,他的表情慢慢松懈,突然笑一声:“但我还是好奇,你俩到底是怎么看对眼的?又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川川总说你俩有渊源,但他也讲不明白你俩到底是什么渊源,说说呗。”
陈浔风瞥他一眼,吐出三个字:“幼儿园。”宋明毅紧跟两句脏话表示惊讶,陈浔风就是个蚌壳,好不容易撬开嘴,他正准备再抓住机会多问点细节,陈浔风却已经过去那边球场拿包要走了。
陈浔风腿长,步子阔走路也快,他刚追过去,陈浔风就扔给他瓶水,宋明毅接住水问了句:“不去吃饭啊?”
日光刺得陈浔风眼睛微眯,他偏头避了避光,摇了下头,只说句:“走了。”
周霭推开宿舍门的时候,最先迎面而来的是宿舍的冷空气,然后他就看见低头坐在桌前的陈浔风,陈浔风穿了件纯白的大T恤,正拿着笔坐在桌前写题。
听见声音,陈浔风偏头看过来:“下课了?”
陈浔风的床位靠门,宿舍是上床下桌的结构,所以他就坐在门后不远处,看见周霭,他脚轻蹬地面,将自己连人带座椅转了180°,然后他抬手往前拉住了周霭的手。
周霭被陈浔风拉到他腿.间,陈浔风洗过澡又在宿舍里吹了很久空调,身上的皮肤都是凉的,他摸了摸周霭的手,问他:“热吗?”
周霭摇了摇头,将手上的袋子递给陈浔风,他手上提了两个袋子,硬纸袋里面装了两本新的黑皮笔记本,塑料口袋里装得是盒冰淇淋。
下午最后一节课前,他给陈浔风发了消息,说晚上回宿舍吃饭,陈浔风的学习进度每天都在更新,周霭也按着时间给陈浔风更新了新的知识框架。
饭是陈浔风看着时间提前下楼热得,这次他们没再耽搁,周霭去洗了个手就转过来吃饭,吃过饭陈浔风看了眼时间,突然将周霭拉到他怀里去,他抬手微用力揉了揉周霭的后脑勺:“闭眼睡会,十分钟后我叫你。”
两个人是面对面的姿势,周霭坐在陈浔风腿.上,头被陈浔风的手揉着靠在他的肩窝里,他身上的皮肤温凉,带着周霭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那句话说完陈浔风就没再发出声音,只规律的抬手捋周霭的后背。
周霭最开始睁着眼睛没动,陈浔风垂眼看着他,两个人对视片刻,陈浔风突然抬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睡觉,不让他再看人。
这段时间他们各学科的竞赛小组刚组起来,课程抓得极紧,周霭白天总跟着物理组去小白楼上课,他们的上课跟普通班的作息还不太相同,周霭每天晚上几乎都是12点后才睡,早上6:30之前就会起来,白天他几乎是不休息的,他该是疲惫的,但周霭自己不觉得,并且就在这种压力和忙碌下,他还分心出来顾着陈浔风的学习,刚刚吃着饭,他接连偏头打了两个哈欠。
周霭自己不累,但陈浔风替他觉得累,他垂眼看周霭的手,周霭每天写字多,他的指间有用笔磨出来的茧,而现在,周霭手指上那层茧周围却泛着红,那是拿笔太久,笔杆磨得狠了,将茧皮都磨红了。
陈浔风的手垂下去,轻轻托住了周霭的手,摸了摸他发热的手指尖。
周霭在这次物赛联赛的初赛里发挥极好,考到了六中队伍里的并排第二,这次考试是高三年级的主场,他们低年级的连考试涉及的学科内容都还没有学完,周霭的成绩算是个惊喜,所以学校方面还是争取到名额,让他去复赛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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