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宁的身子稳住了,双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垂着头嗓子里发出两声干呕,疼的又开始泛恶心了。
祁方焱眉头都锁成了川字,在车里快速的给司机结账,又将那些那些垃圾都拿出来扔掉,最后他大步的走到宋斯宁的身前,弯腰将宋斯宁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身体位置转换,宋斯宁疼的轻哼了一声,手用力的拽着祁方焱的手腕。
他疼的说不出来话,只能用手上力道让祁方焱轻一点。
寰景一号虽然比不上金华别墅尊贵,但是也是市中心繁华地段里最贵的小区了,里面住着的都是明城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钱人,甚至还有不少明星。
祁方焱抱着宋斯宁走到公寓楼下。
玻璃门处的保安看见祁方焱是个生面孔,快步的走上前,抬手想要拦住祁方焱。
然而他才刚走进了两步,看见了祁方焱怀里面抱着的人,立刻脸色大变问:“宋少爷这是怎么了?快快快,我来按电梯。”
宋斯宁前两天才搬进寰景一号,为此这里的大老板还专门嘱咐了物业,要对这个宋家金贵的少爷多加照顾。
谁知道今天保安第一天上班,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顿时吓得一头的汗。
原本要阻拦祁方焱的手变成了带路,保安知道宋斯宁住的楼层,在电梯替祁方焱按下了电梯。
寰景一号这边的户型都是一层一间,电梯直达。
宋斯宁的房间是在十八楼,电梯到达之后还不能开门,需要户主的指纹。
祁方焱握住了宋斯宁的右手腕,将他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拇指拿了出来,按在了指纹识别器上面。
电梯的大门缓缓打开,公寓的全貌一览无余的展现了出来。
这个高层公寓很大,近三百平方米,半圆式的客厅设计,全开的落地窗,窗外的风景很好,从这里可以俯瞰半边明城的风景。
房间里是统一的浅灰格调,主打的是简约风,整个房间看起来清冷典雅。
听见了电梯的声音,胡姨穿着一件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一看见宋斯宁靠在祁方焱的怀里,身上出的汗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大惊失色的走上前说:“少爷怎么了?”
祁方焱没有时间多说话,抱着宋斯宁走进了卧室里,一边对胡姨说:“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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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寰景一号这种高档公寓里,早就备上了许多专业医生,以防业主们的不时之需。
更何况宋斯宁来了之后,寰景一号的老板更是专门加派了两个专家级别的私人医生。
医生来的速度很快,药品也都准备的很齐全,他站在卧室里给宋斯宁大概的检查了一下,便诊断出宋斯宁是因为剧烈呕吐引发的胃痉挛。
医生一边配药一边询问祁方焱:“宋少爷今天有没有吃过辛辣生冷的东西?”
祁方焱哪里知道这些,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胡姨就先回答道:“没有,少爷今天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吃了几个水饺。”
医生又问:“那他今天有没有情绪激动过?”
这个问题胡姨就回答不上来了,她望向了祁方焱。
祁方焱沉默了片刻说:“有过。”
医生也不问具体情绪激动的缘由,只是点了点头说:“胃痉挛和情绪激动也有很大的关系,晕车应该只是一个导火索,情绪才是最关键的原因,胃病是个情绪病啊.......”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将配好的针剂打到了宋斯宁的手臂上。
这种解痉针的药效起来的作用很快,宋斯宁躺在床上,一开始还痛的意识模糊,渐渐的他松下了按着肚子的力道,躺在床上陷入了昏睡。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胡姨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洗手间拿了一块湿毛巾,给宋斯宁擦拭额头上的汗。
医生在一旁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了,然而等他刚走到玄关处,却被祁方焱给叫住了。
“崔医生。”祁方焱喊了他一声,大步的从宋斯宁卧室里走出来。
医生顿住了脚步,看向了祁方焱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祁方焱走到医生的身前,说:“没什么事情,我想问一下宋斯宁的情况。”
以前宋斯宁的生病的时候,胡姨总是追着医生问宋斯宁的情况,而祁方焱恰恰相反。
他不愿意听医生说宋斯宁的病情,第一是因为他听不懂,第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听懂了也没用。
他不是医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听和不听都没什么差别。
今天祁方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特意追出来想要问一问宋斯宁的情况。
医生看了看祁方焱的脸色,只当他是太担心朋友了,宽慰道:“放心,宋少爷没什么事情,胃痉挛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已经给他打了解痉针,今天应该不会再疼起来。”
祁方焱听见医生这样说,这才缓缓松下了肩膀的力道。
医生又继续道:“不过以后还是要多注意,胃病是个情绪病,晕车什么的都是小事情,最关键的是不要让他生气不要让他激动,不然一疼起来多受罪啊,你说是不是?”
祁方焱说:“好。”
嘱咐完这些医生背着药箱打算走了,在等电梯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过身对祁方焱说:“对了,宋少爷刚刚胃痉挛,应该会昏睡很久,但是他体内有些炎症,等会有可能会起烧,这是正常现象,你们多照顾他一下,有什么事情可以再给我打电话。”
祁方焱又说:“好。”
医生走了之后,宋斯宁一直都在睡觉。
前两天宋斯宁刚搬来寰景一号,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清理好,胡姨在家里忙里忙外的清理家务,祁方焱就坐在宋斯宁的床边看着他。
等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宋斯宁的小脸泛起了淡红色,祁方焱用手探了探,果然是发烧了。
胡姨见状拿来了体温计,一测是三十八度三。
还没有到达三十八度五,不能吃退烧药,可是胡姨还是未雨绸缪的将所有的退烧药都拿了出来,而后又去厨房里面开始煮粥。
等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胡姨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她把祁方焱叫到她身前,指着茶几上的各种五颜六色的药给祁方焱介绍了一遍。
“这个是少爷胃痛的时候吃,这个是发烧的时候吃,这个是少爷消化不良的时候吃的.........”
胡姨将这些药都介绍完,对祁方焱说:“祁少爷,能不能麻烦你今天晚上照看一下小少爷,我不方便一晚上都呆在这里。”
祁方焱不明白,问道:“为什么?”
胡姨叹了一口气说:“前几天小少爷想转来明阳高中,为了说服先生和夫人费了不少的力气,保证自己的身体一定会赶紧好起来,并且一定能去参加下个月的加拿大夏令营,先生和夫人这才允许了......如果我今晚不回去,被先生和夫人知道少爷来上学第一天就生病了,那少爷这个学肯定是读不下去了.......”
胡姨一边说一边叹气,看起来很无奈。
祁方焱沉默了一会说:“好,我在这里。”
胡姨临走之前,祁方焱忽然又喊了胡姨一声。
他站在玄关处的光下,五官映的半明半昧,眼眸沉凝的望了胡姨几秒,说:“胡姨,不要将今天宋斯宁生病的事情说出去。”
胡姨愣了一下,而后她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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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宁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两点半。
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只留着卧室里一盏昏黄的小夜灯,祁方焱没睡,一直坐在床旁边守着他。
刚才祁方焱感觉到宋斯宁烧的温度高了起来,他想起胡姨嘱咐的事情,有样学样用冷水打湿了一块湿毛巾。
本来想将那块毛巾放在宋斯宁的额头上,可没想到冰凉的毛巾一碰到宋斯宁的皮肤,宋斯宁就醒了。
他的眼睛缓慢的睁开,定定的望着祁方焱。
祁方焱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垂眼也望向了他。
房间很昏暗,宋斯宁的目光却好似很清醒,他的眼眸映着床头的那盏暖灯,显得又黑又亮,像是一簇星光,不知疲惫的照射到祁方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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