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祁方焱都抱着宋斯宁折腾了几个小时,宋斯宁的那个小爪子将祁方焱后背都抓烂了,肩头也咬了好几个血印子。
按理来说温度早就应该降下来了,可是宋斯宁身上的高热却还是没有散。
祁方焱感觉不对劲,下床穿好睡衣,走到客厅里拿起了药盒,又回到了卧室里。
他从药盒里拿出体温计,抬起宋斯宁的手臂,将体温计夹在宋斯宁的胳膊下面。
吃了这种药物,测量额温和舌温都不准确,只有按照老办法夹着体温计测量才有用。
但是宋斯宁的手臂无力,软趴趴的夹不住体温计,祁方焱没有办法,只能又重新躺回床上,将宋斯宁抱进怀里,手用力的按着宋斯宁的胳膊。
宋斯宁中间醒了一次,他慢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祁方焱。
就这样看了一会后,他的脑袋摇晃了两下,无力的耷拉下来,额头贴在祁方焱的脸上。
“祁方焱......”宋斯宁轻声喊了一声。
“恩。”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祁方焱将他抱的更紧了,说:“不是做梦。”
宋斯宁点了点头,梦呓那般小声说:“那就好......”
然后他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祁方焱抱着宋斯宁就像抱着一个烫手的火炉,好不容易等了十分钟,他将体温计从宋斯宁的手臂下面拿了出来,对着床头的灯光一看。
——三十八度九。
发烧了。
祁方焱皱起眉头,将体温计放到床头上,又轻轻的将宋斯宁从怀里放了下来,一个人坐在床头对着那盏昏暗的台灯,掰扯着药盒里面的药,研究着宋斯宁该吃什么药。
他平时连书都很少看,长这么大了他唯一看过的书都是关于摩托车。
但是这次即便是药盒上面说明书的字迹很小,光线也有些暗,他看的却很仔细。
宋斯宁的胃不好,吃药很有讲究,即便是退烧药也不能随便吃,不然很有可能烧没退下去,反倒是胃又疼起来了。
祁方焱坐在床头还没有研究出来个所以然,就听见身后响起来了动静。
祁方焱回过头,看见宋斯宁已经醒了。
他似乎有点不舒服,低垂着眉眼还在发癔症,单手撑着床,半坐起来身子,嘴巴微张着喘息。
“怎么了?”祁方焱问。
宋斯宁却没工夫回答祁方焱的话,他胸口猛地喘息了一口,立刻捂住了嘴巴要吐。
“唔......”
祁方焱立刻知道宋斯宁怎么了,他速度很快的弯腰将脚边的垃圾桶拿起来,递到了宋斯宁的身前。
宋斯宁这次吐的厉害,他双手撑着床,头埋在垃圾桶里面,又是吐又是喘的,不仅将下午喝得那些烂七八糟的水都吐了,甚至连早上和中午吃的饭都吐的干净。
祁方焱坐在床上,一直在给他拍背。
吐完这些还不算完,宋斯宁干呕的止不住,甚至将胃酸和胆汁都往外倒。
祁方焱看着这样不行,手上给他拍背的力道缓了缓,朝着宋斯宁方向坐近了些,将宋斯宁抱在怀里,单手抓住了宋斯宁的手掌,给他按揉着穴位止吐。
宋斯宁的身体就在祁方焱的怀里颤啊颤,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方焱感觉宋斯宁身上紧绷的力道缓了下来,软软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好点了吗?”祁方焱垂下头问宋斯宁。
宋斯宁的头贴在祁方焱的手臂上,朝祁方焱的怀里缩了缩说:“胃难受.......”
喝的那种药很伤胃,堪比喝了一杯高度的烈酒。
如果是寻常人喝那种东西,可能难受一下就过去了,但是对于宋斯宁而言这种东西能让他难受好久。
祁方焱没有办法,只能先拿杯热水让宋斯宁漱漱口。
这下不光要吃退烧药,还要吃胃药。
祁方焱一边抱着宋斯宁,一边侧着身子在药盒里翻找,十分的费劲,手上却还不能将宋斯宁放下来。
他只要动一下宋斯宁就会哼唧自己胃疼,粘人的没办法。
好不容易在药盒里找到两种合适的药,祁方焱将药片掰好了,递到了宋斯宁的嘴边,喊了一声:“宁宁。”
宋斯宁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祁方焱手里的药片立刻皱起了眉头,喉结滚动了两下,转过头说:“吃不下,想吐.......”
宋斯宁浑身疼的像是要散架了,胃里更是又疼又胀,像是堵了一个气球,气球胀的越来越大,他难受的在祁方焱怀里辗转反侧,别说是吃药了,就是张一下嘴巴他都能吐出来。
祁方焱拿着药的手在空中悬了几秒,没办法只能将药又放回药板上。
他双手抱住宋斯宁,将被子盖到了宋斯宁的肩头,手探入被子里,捂着宋斯宁鼓鼓胀胀的肚子一下下的揉,脸贴着宋斯宁发烫的额头,低声哄:“宁宁乖不乖。”
宋斯宁难受的迷迷糊糊,耷拉着眼皮,脸颊靠在祁方焱的肩头,下意识的应了一句:“乖........”
“吃药,好不好?”
宋斯宁的脸颊蹭了蹭祁方焱的肩膀,半响又轻轻的恩了一声。
这一次祁方焱再将药拿到他的嘴边,他没有再拒绝,张开了嘴巴。
祁方焱先将药丸喂到了他的嘴里,又捧着热水杯让宋斯宁喝了两口。
做完这些,祁方焱去放东西,宋斯宁喉结滚动了两下,直起身子手捂着嘴巴,又忍不住的想要吐了。
祁方焱转过身,将宋斯宁抱进怀里,手一下下的揉着宋斯宁的后心处,下巴抵着宋斯宁的头发,低声说:“忍一下,宁宁乖。”
被祁方焱这样哄着,宋斯宁再多的难受也都压的下去,他的脸颊贴在祁方焱的肩膀上,又恩了一声。
宋斯宁胃里不舒服,躺不下去,一躺下去胃里胀的就要吐,祁方焱为了不让他把药吐出来,只能一晚上都这样抱着宋斯宁。
就这样,他靠坐在床头,宋斯宁被他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肩上迷迷糊糊的睡。
宋斯宁身体不好受,一会梦呓着说想吐,祁方焱就揉揉他的后心,一会说胃疼,祁方焱就揉着他的胃,一会又说腰疼,祁方焱又一下下的揉着他的腰。
一整晚,宋斯宁没有再折腾了,祁方焱却没有闭上过眼睛。
-
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宋斯宁身上的烧终于退了下来,祁方焱感觉宋斯宁的呼吸平复下来,这才弯下腰将宋斯宁放到床上。
正在这时,祁方焱的手机响了一下。
祁方焱拿起手机点开最新的一条讯息,是李敞发来的。
——祁哥,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课?裴宁没事吧。
祁方焱还没有来得及回复,李敞的第二条短信又来了。
——祁哥,我知道是哪个傻逼搞得这事儿了。
伴随着这个短信发送过来,下面还配了一张图片,是一张摄影机的照片。
祁方焱望着手机里面接连发过来的短信,脸一点点的沉了下来,手指用力的握紧了手机。
“恩......”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梦呓,祁方焱回过神,转过头看向身侧。
宋斯宁忽然脱离了祁方焱的怀抱有些不适应,他枕在床上,嗓子里哼了两声,手从被子里探出来,下意识的在身侧摸索着祁方焱。
祁方焱眼睛里的戾气瞬间散了一大半,他抬手用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宋斯宁的脸颊,说:“我在。”
感受到了祁方焱的触碰,宋斯宁安心多了,手指缓缓的放在了床上,又重新睡着了。
看着宋斯宁睡熟了,祁方焱轻声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走出宋斯宁的卧室,给宋斯宁的卧室合上了房门,到自己的房间里换好了校服,出了门。
早上九点四十,祁方焱到达明阳高中校门口。
现在早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祁方焱站在校门的铁栏杆门口,值班的门卫看了他一眼,不客气的问:“哪班的?迟到这么久,打电话给你班主任出来接人!”
祁方焱压根没有说话,转过身直接走了。
门卫看着祁方焱不买他账的背影,气的在他背后直吵吵:“你到底是哪个班的?!你现在这个时间不进学校上学,你这就算是逃课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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