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明看舒游意当真不介意,松了口气,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赶忙问道:“所以当初传言都是真的?我们还去问过郑思阳和江奕诚这俩傻逼,他俩不是跟你家有交情吗, 他们说你跟你后妈抢你爸的遗产, 抢不过就走了,还说肯定是被赶出去的, 靠,我直接跟这俩傻逼打了一架。他俩那段时间还在学校到处说,反正就是两个神经病。”
“呃……我根本没跟阮雁抢遗产,这个传闻到底是哪里来的?”舒游意不仅神情平淡,还露出很无奈的一点笑意, “我当时根本不想抢, 只想拿走我的份额, 互不干涉。但她和阮仲坤早就设好了局,可能我爸的死都跟他们有关,我的份额被他们全都用一纸协议抢走了。离开舒家是我自己提的,阮雁没赶我走,甚至还挺想我留下来的,可能觉得我继续待在舒家她才好扬眉吐气吧。”
冯逸伦震惊道:“你爸去世都跟他们有关?他们这不是犯法吗?”
虽然舒游意可能真的对这些事已心如止水,但宋浮云还是不想看他自揭伤疤,在桌下压了下舒游意的手,示意他别说了,自己说道:“当时舒总刚去世,在医院就直接开会分配股权,他们拿出一份舒总被送进医院当天早上签的一份协议,说两个儿子的股权在成年前都由阮雁代持,成年后也并非当然地可以拿回,手上剩余其他股权也都由阮雁取得。我们都不信,但白纸黑字还有舒总的签名和指印,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提出鉴定,不过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后来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比如查当天的公司监控,但被告知那层楼有技术故障监控缺失。”
大家一时鸦雀无声,宋浮云叹了口气,说:“就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舒总可能很早就被阮仲坤下了套,公司内部有很多阮仲坤的人,舒总的两个兄弟都被收买了,舒总的突然病逝基本上也和阮仲坤脱不了关系,是一个提前设好的局。那份协议不知道舒总是不是被胁迫签的,签的时候又是否神志清明,但肯定不是舒总自己的意思,我们甚至十分怀疑舒总没有被及时送医,所以最后才没被抢救回来,不过都只是猜测,真相只能去问阮家人了。”
魏正明这暴脾气根本气不过,拍桌而起,骂道:“这群人真是不要脸啊!欺负一个高中生!而且这他妈的不得杀人偿命!阮雁还住在汀兰苑,她居然都不怕舒总半夜来找她吗?”
夜宵摊人多,舒游意使劲拽他,低声说:“你小点声!”
“妈的我好气!”魏正明灌了一杯啤酒下肚,“一想到你当时被他们这么欺负,所以才走得那么匆忙,我就……”
“都过去了。”舒游意安抚他,“当时我也气,但后来觉得天天为他们生气没必要,气出病来害的是自己,痛快的是他们。与其无谓的气愤,不如做好该做的事,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大不了十年后我再回来找他们,拿走属于我的东西,再看着他们罪有应得,这不是更爽吗?”
冯逸伦也扯扯魏正明的衣服,说:“舒少说得对,这才是爽文剧本的正确打开方式!”
大家也都跟着附和,主要是怕附近有谁认识舒家的人,把魏正明的话听去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魏正明那股气终于下去了,又倒了杯酒,说:“那我们就敬一杯舒少,祝他早日报仇成功!”
三年后的舒游意有点懂当年宋浮云觉得他们中二的感觉了,哭笑不得地喝了一杯。
董烨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话说你那个弟弟,就舒昀芮,现在在明外上学来着。”
“他上初中了吧?”舒游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也从没听到过舒昀芮的消息。
“没错。”董烨说,“我们班有两个同学又复读了一年,现在还在明外,跟我们说去初中部吃饭的时候看到舒昀芮了,还说他可比你高调得多,去哪儿都前呼后拥的,满身纨绔习气,隔三差五出手大方地请全班吃这吃那。哦,他还跟人打架,但又打不过,就知道回去告状。”
“他小时候就是个告状精。”舒游意嗤地笑了一声,“但阮雁好像管得还挺严的啊,他怎么上初中成了这样?”
宋浮云解释说:“正因为阮雁管得严,还精神有问题,他才被压抑狠了嘛,这年纪正好叛逆,也正常。”
他心想:你当年刚上初中的时候也不遑多让,只不过那是另一种叛逆。
“我也听说了,他这人真挺讨人厌的,复读的同学说之前在食堂他自己没看路把菜汤洒人家身上了,对方要他道歉他还骂人,结果对方可不是软柿子,他告状人家也跟老师告状,然后第二天他居然拿着五千块钱砸给人家说昨天弄脏的衣服他赔了,五千块钱够不够。这他妈的不是侮辱人吗,搞得好像明外学生缺钱一样,然后他就跟对方打架了,还没打过。”冯逸伦也忍不住开启吐槽模式,“哦,他自己还不想写作业,抄都不想抄的那种,花钱让别人帮他抄,我真服了,总之他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全世界他很有钱。”
董烨补充说:“关键他身边的同学还都挺捧着他的,估计大家都知道你离开舒家了,现在他们叫的舒少就是舒昀芮了。我毕业后回去看老师,听到初中部的人说舒少舒少的,我还愣了,我以为你那个事现在还有人传,结果没想到他们说的是舒昀芮。”
宋浮云听完觉得舒昀芮相比之下确实比当年的舒游意讨人厌一百倍,舒游意只是跟家里人叛逆,但其实不怎么惹事,舒昀芮这种性质的叛逆就是最能惹事的那种了,只能说阮雁虽然管得比较严,但从小估计也挺惯着的,又整天精神不正常,没花心思好好教儿子,就算人本性不坏,这性格也是歪了。
“唉,不过你现在跟舒昀芮也八竿子打不着,只是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冯逸伦说,“不说这个了。我们那会儿其实一直想问你和云哥缺不缺钱,但又问不出口。”
舒游意语气轻松地说:“说实话就是……那会儿确实蛮缺钱的,我有那么一段时间每天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有一天会连花十块钱买几个苹果都舍不得。但我们也没到没法养活自己的地步,万事开头难,过了最开始那段最难的日子,后面就好多了。”说着他又看向宋浮云,说:“主要是我哥对我好,我真没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苦。”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那群傻逼肯定会遭报应的!”
大家转了话题,又聊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冯逸伦问宋浮云:“你跟李晋现在还有联系吗?他在清大,你们应该很近啊。”
舒游意转头瞥过来,宋浮云摇头说:“换了号码后没保留他的联系方式,没联系了,也没见过面,他应该学的理工科吧,跟我专业没交集。”
“他之前还问过我好几次你的消息,说你高考后就跟消失了一样。不过我没把联系方式给他,毕竟没经过你同意。”冯逸伦说,“他这是不是跟你当竞争对手当上瘾了,毕业了还怪想念你的。”
舒游意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但没出声。
宋浮云不置可否,并没对这件事产生多少兴趣。
他们又喝了一轮啤酒,吃了小龙虾和鸭头,过了零点才各回各家。
宋浮云和舒游意又在澜城停留了两天,随便去以前几个熟悉的地方转了转,明外高三和初三已经开学了,他们没回去,舒游意这情况不太合适出现在明外。
下次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两人离开时都没什么悲伤的思绪,当人有绝对坚定的决心,并不会因为当下的劣势而伤春悲秋,而是会对未来充满无限遐想。
回去还是坐火车的,姜睿对推广计划书做了详细的修改,舒游意在火车上又在一阵忙碌,宋浮云倒是比较清闲,翻了翻朋友圈,看到冯逸伦他们都发了那天聚会的图片,他刚挨个点完赞退出去,冯逸伦突然给他发消息说,李晋看到朋友圈又来问他的联系方式。
宋浮云犹豫了下,跟冯逸伦说给他吧,从前也算是有点交情,而且李晋人也挺好的,他俩算是良性竞争。
没过几分钟,李晋就来加了他的好友,激动地连发好几个感叹号,说重新加上他可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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