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兔崽子,谁允许你自个儿上街!?”
说话的是王二东,外号东子,算是在霍宅当差的勤务兵里比较说得上话的。
小孙按照霍岩山的吩咐把霍今鸿安置在后院,吃住都跟勤务兵一起,平日就叫这些当闲差的大兵多照看着些。王二东问小孙这大头娃娃是什么来历,小孙的意思是司令看中他虎头虎脑模样机灵,想留下来日后替自己做事。
王二东左看右看觉得这小子除了脑袋大眉毛浓之外跟“虎”没什么关系,机灵更是觉不出来,相反整天转着眼珠子东瞅西瞅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不,一个不留神人都找不到了!
他最初猜测霍岩山是在把这小子当兔子养,搞不好过几年就会成为第二个白项英,出于长远上的考虑对他态度不错。然而一段时间过去他觉得该猜测不成立,大头娃娃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兔子的料,整天也不干活,纯粹就是个吃白饭的拖油瓶。
拖油瓶好吃懒做还不听话,这怎么得了!
于是霍今鸿在挨了两个耳瓜子之后被揪回院子,还被警告以后都不准私自出门。
这顿教训来得非常突然,霍今鸿没想到出门遛个弯儿都能挨揍,心想我爹打我都不打头,你算老几?
他由此记恨上了王二东,但又不敢明着顶撞对方,于是开始在各种小事情上表达不满。比方说烧饭的叫他去灶房帮忙,他看见吃的就往嘴里塞,看门的叫他去喂狗,他把狗赶得满院子乱跑。谁要是对他不客气,对方动口他就动手,对方动手他更是拼命动手。
三四天后王二东跟小孙反映说霍今鸿这人性子野不服管,而且心思坏得很。
小孙把王二东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霍岩山,后者听了皱起眉头:“这么多人看不好一个小孩?”
小孙看着他的脸色答话:“因为是司令您带回来的人,兄弟们可能有些顾忌……”
“行了行了!”霍岩山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当即不耐烦地挥手,“你要是管不了我就叫白项英去管!”
小孙也是被那帮勤务兵烦得不行才来传话,如今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道:“白副官要是肯操心,那再好不过。”
.
白项英因为那顿重罚足足养了十天半月才恢复精神,期间走路都直不起背,连累霍岩山长时间泄不了火到处找人撒气。那些个被迁怒的冤种大概比他本人更希望他身体健康。
霍宅有专门供副官起居的房间,白项英告假养伤,等背上的淤血消得差不多了又住回来,因为要服侍霍岩山睡觉。
这在司令部属于是心照不宣的事,因而进进出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晚上吃过饭,霍岩山一个电话把白项英叫进房里。因为离睡觉时间还早,他不确定对方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因此依旧是一身军装,枪都没卸。
他在霍岩山面前,即便是私下也不会有任何亲昵的举动,除非脱了衣服否则永远规矩和本分,仿佛天生没有讨人欢心的本事。
霍岩山也只需要他在脱光衣服的时候讨人喜欢,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其他时候他更需要一名副官。
“霍今鸿?”白项英得知小孙跟霍岩山打小报告的事有些惊讶,“昨天我还在灶房门口看见过他,长胖了点,不大爱说话。”
“不爱说话?听小孙讲他连王二东养的狗都骂。”
“这……我没听他讲过。”
霍岩山颇为烦躁地用食指敲打桌面:“我把他扔在那儿就是想看看这小子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真闹腾起来我也就放心了,这年纪的娃娃不闹才奇怪……芝麻大点事还特地跑我这来嚼舌根,一帮废物!”
“突然送来的人,往后怎么处置也没个明确吩咐,兄弟们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呵,你倒是会替人说话。”霍岩山瞄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他吗!”
白项英没有否认,他知道这个问题是他可以问的。
“这段时间日本人不大安分,济南那边又防着我,我暂时没工夫管他。先就这么放着,或者找些勤务兵的差事给他做做。”
“司令,做勤务兵是不是不大合适,毕竟是瞿……”
“这件事只有你,我还有他自己知道。”霍岩山打断他,“他要装,就让他装,瞿金江有个儿子在我营里这事不能传出去!”
“我只是担心司令的安危。”白项英犹豫道,“虽然司令部放出的消息说瞿金江是交由省政府定罪,但人毕竟是在这儿被抓的。”
“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霍岩山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孩子要是成气候,将来举荐他去省里当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对得起他爹了。”
白项英闻言心中略有所动。
他看出霍今鸿在霍岩山心中的分量。且不说这小子将来究竟能不能成气候,就算成不了气候一口饭一张床是保住了。人刚送来那会儿院里的勤务兵都以为司令是在养小兔子,后来觉得不像,流言摇身一变成了“司令在物色干儿子”。
该猜测并非是空穴来风,因为早些时候,大概五六年前,霍岩山曾致力于求医问药欲给自己留个后。然而不知是命根子不争气还是上辈子造了孽,好不容易捣鼓出个孩子不到半个月就夭折了。后来陆续换了好几个黄花大闺女都不见起色,他遂自暴自弃,再没提过要生儿子的事。
霍今鸿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兵,成不了司令的干儿子,白项英心里清楚。
瞿金江临死前与“义兄”断绝关系,肝胆欲裂,字字呕血。霍岩山允诺替他照顾家人,若有儿女定当亲生孩子照料,末了换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呸!你个狗娘养的……见利忘义的小人!我儿子绝不会喊你一声爹!!
冤冤相报,无有穷尽,这样的孩子活下来其实算是一个祸种。
这样的祸种,其实是不该活下来的。
……
“还是你替我多看着些……咳,过几天市里开会,听说日本领事馆也要派代表出席,忙起来我就住在司令部。”
听见咳嗽声,白项英回过神来手脚利索地给霍岩山倒茶:“知道了司令,这边的事你不用操心。”
“有急事先找付聘商量。”
“是。”
茶水因为倒得太满,稍微一碰就从杯口溢出来。白项英拿茶巾去擦桌上的水渍,手刚伸出去却被一把按住。
“我先警告你,瞿金江的事到此为止,他儿子现在姓霍。”
白项英愣了一下,霍岩山很少用“警告”这种词,尤其是对自己。
“我知道。”他想司令这是多虑了,仇恨是样很消耗人的东西,施加比承受更为痛苦。
“我父亲的事,与他无关。”
霍岩山“嗯“了一声松手站起来。白项英继续用茶巾擦拭水渍,动作很慢,因为在一遍遍回想刚才的回答,不知道有没有令对方满意。
霍岩山绕到他背后,见那军装包裹下的细长腰身微微前倾,武装带扣得高,导致臀部的裤料绷紧了,勾出一个平滑的弧度。
那地方昨天晚上才用过,触感是一如既往的好,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
白项英毫无防备地一个趔趄。霍岩山从背后压住了他,腰被迫弯曲,小臂撞在桌沿上发出一记闷响。
“司令……司令!”他低声叫着,手肘曲起本能的想要抗拒,却又因为习惯性的顺从而使不出劲,“您现在就,就想……”
霍岩山很享受这种带着怯意的恭敬:“趴好,别动。”
白项英很听话地趴下了,同时微微抬起腰部,方便对方从后面解开他的腰带脱下裤子。
霍岩山用他大多在晚上,通常会提前下达一个“命令”,比如“晚上过来”,或者“几点等我电话”,给他足够的时间提前炮制自己。
长此以往,他特别害怕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做这事。霍岩山虽然没有在床上折磨人的癖好,但侉下那东西是出奇的伟岸,不需要其他辅料,光凭那一根就足够折磨人了。
上一篇:假少爷让残疾大佬怀崽了
下一篇:爱情公园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