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让我考虑考虑,七天之内联系你们。”
“当然没问题,这是项目方案和我的名片,咱们保持联系,感谢程总愿意给这个见面的机会。”
“哪里,哪里。”对方调侃道,“是你们把我给逮到了,让我不得不见呐。”
这话听着不大顺耳,不过成渝也不是一般人,春风化雨地应对道:“做生意如做人,讲究一个缘分。今天我们能守到您就说明缘分到了,天意如此,哪有不顺势而为的道理?相信老天爷是不会让我们蚀本的,您说是不是。”
“哈哈,成小姐好口才。”
“哪儿啊,”成渝轻飘飘地睨了搭档一眼,“刚还有人说我不如某人会聊天呢。”
“呵,那我可想见见这位‘某人’了。”
“下回吧,我们这间小庙一共三个臭皮匠,下回一定让姓谭的那位来拜访您。”
一出厂区成渝就忍不住打给谭承报喜。
她讲话爽利,打了胜仗以后走起路来更是铿锵,高跟鞋踩得笃笃直响。李识宜走在她身后,听着她眉飞色舞地讲电话。
“你是没看到程总的表情,当时唰一下眼睛就亮了……那当然,公司小合同大啊,这就叫以小搏大。”
“说让我们等几天,七天内给答复。”
“这家实力最雄厚,要是能成是最好的……嗯,我知道,你就放心吧,这方面我比你有分寸好吗……我们?当然是在回酒店的路上啊,租了辆车,这边太偏了,打车费点儿劲。”
不一会儿,她顿了下:“行,你等等。”接着把手机往旁边一递,“要不要聊两句?”
李识宜摇了摇头。
成渝玩味一笑,重新拿起电话:“喂,问过了,他跟你没话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仿佛什么猛兽自己咬到自己的舌头,不仅不会咬人了,连咆哮的技能都丢了。
李识宜上车坐进驾驶位置。成渝歪头夹着手机,矮身坐进来开始翻包,翻出包包里的粉饼又开始补妆,同时电话依然还在热聊。
“不冷,天气预报完全不准,我带的外套都没机会穿。”
“他?他穿挺多的。”成渝漫不经心地哼着歌,手里的粉扑往脸上嘭嘭拍,“就是有点儿水土不服。”
昨晚李识宜饭没吃两口,成渝这人心思细,又加上看见他吃健脾的药,就知道他肯定是水土不服吃不惯。
不一会儿,手机又给了过来。
这回成渝就没打算拿回去。她直接把它搁到他眼前,不接也得接。
李识宜只能把车停到路边:“喂。”
“你干嘛呢?”
“我在开车。”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甚至有种公事公办的刻板,只把头微微侧了侧。
谭承的嗓音听上去却有点沙哑,大概率是没休息好,小概率是抽烟抽的,极小概率是感冒。
“废什么话,我能不知道你在开车?成渝刚才说过了。”谭承闷声抱怨道,“老子是想问你忙什么呢,电话也不打一个。”
李识宜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
昨天晚上他们俩就通过电话,今早起来又发过两条微信,他也都回了。谭承还硬逼着他给早饭拍照,说是要看看酒店厨师手艺怎么样。
“忙正事。”李识宜说。
“忙完以后呢。”
“回酒店,休息。”
“不吃晚饭了?”
“没胃口。”
谭承催促道:“赶紧回来,回来我给你做。”
李识宜视线往旁边扫了一眼,见成渝快化完妆了,就想结束:“知道了。”
“妈的,一听就是在敷衍我。”
“……”
谭承顿了顿,低声问:“想我没。”
李识宜脸木了一下,头皮微微发胀,前额血管也不太舒服,“挂了吧。”
“……操,喂,喂?李——”
电话干脆地断开。
李识宜将手机递回,成渝撇他一眼,“就说这么几句。晚上真不吃饭了?”
他确实没什么胃口,也不算水土不服,主要是前两天谈得不顺利,再有什么美味也不想拿筷子。
一方面他并不想过多参与谭承公司的事,另一方面既然他介入了,就想尽可能多帮谭承一些,毕竟是谭承卖车换来的起步资金,不是儿戏。
到酒店两人就分头回房了。
李识宜脱去外套,上床躺了一会儿。他眼睛虽然闭上了,脑子却没放松,脑海里一直在回想今天跟那位程总见面的一些细节,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一小时后有人按门铃,他打开门发现是外卖。结结实实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一碗香喷喷的芥兰粥,另外还有两小盒卤菜和豆沙甜点。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点的。
刚掀开盖子谭承就发来一段视频。视频时长10多秒,没拍到其他的,就是他左手反复在握握力器,动作很缓慢也很吃力。
视频里谭承笑了笑,语气大半是自嘲,剩下的是并不明显的沮丧:“这玩意儿到底有用没用,练了这么久半点起色都没有,他娘的……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我吧。”
李识宜想了一下,给他打了过去。
认识这么久他们几乎不打视频,看着彼此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这实在是非常诡异也非常陌生的画面……以至于接通以后彼此都尴尬地沉默了几秒。
最后还是李识宜先整理好表情:“你还在练?”
“不练了,累了。”
“贵在坚持。”
“少来这套,”谭承冷哼一声,睨了睨他,“老子不想做无用功。”
“……”
“粥好吃吗。”
李识宜说:“还可以。”顿了下,又说,“我觉得你应该坚持。”
语调和表情毫无起伏,看上去、听上去都有些不近人情,但谭承心脏微妙地蜷了起来,像是冬天在火盆边烤火的感觉。
“你打给我就为说这个?”
李识宜缄默片刻:“嗯。”
谭承又自嘲地笑了声:“好吧,那我再练会儿,练到十点。”
“也别一次练太久,容易起反效果。”
“知道了。”他嗓音哑哑的,却又热乎乎的,“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
“挂了吃饭吧,我去接着练了。”
“嗯。”
结束电话房间恢复静默,但李识宜的心里莫名有种充实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好像谭承经常带给他这种感觉,跟谭承在一起总是很真实,很充实,也不用提防什么,只要提防谭承时不时犯病就行了。
两天后返回北京,本来以为谭承理所当然会到机场接人,结果落地没见到。成渝大感意外:“这家伙跟我们玩捉迷藏呢?”
李识宜打开手机,看着最新的微信皱起了眉。
谭承让他直接去公司,说是有事要商量,见面谈。
「急事?」
等了几分钟,谭承没回,李识宜便跟成渝告辞往回赶。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两间临时租的办公室里的确有人在等他,但不是谭承,而是谭振江。
第70章 进退
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根本装不下谭振江这尊大佛。他往窗边一站,哪怕身后既没有秘书也没有成排的书柜、纳税奖章,但派头就是董事长的派头,气场强得很。
办公室就只是他们俩,是个谈话的好时机。显然谭振江也是有备而来,不是打个照面那么简单,他声称谭承被他逼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徐沛,今晚不会再来。
“这么儿戏的公司,亏你们还搞得煞有介事。”谭振江盯着这里。
李识宜淡道:“既然是儿戏,不值一提,你又为什么来。”
谭振江脸色微变,顿了顿才道:“我是来找你的。听说你替谭承跑业务去了?我很好奇,你图什么。上次在宁波,你拒不接受我提出的补偿,问到你跟谭承的关系,你也说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是想法有变?还是你们之间出现了什么转机,让你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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