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周五,李识宜正在操作间干活,前面忽然跑来一名学徒:“宜哥,老板叫你过去!”
“什么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之前的车出了什么问题,你快去看看,老板正发火呢。”
李识宜皱了下眉头,取下手套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外面沙发上坐着的谭承。
谭承这人,不说话的时候其实很有气场,尤其他今天还穿着高档西服,虽然扣子一粒也没扣,但举手投足就是有种摄人的威势。如果让李识宜来形容,大概这就是权贵阶级的傲慢。
除了周礼为以外还有几个技工在旁边站着,只有谭承镇定自若地坐在那,似乎随时可以发号施令。李识宜拿不准他的目的,所以没有贸然开口。
“小李你过来,”周礼为脸色极其难看,“我问你,你是怎么干的活,谭总的车摆在这里快两周了,我看连动都没动,这是什么情况?”
平时他对员工还算是可以,很少这么严厉的训话。一听他把调子起得这么高,其他人就知道不妙,纷纷站在一旁看着李识宜,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谭承也抬起头,漫不经心盯着李识宜。
李识宜头侧了一下,没看他,也不想看他,“谭总今天是来取车的?抱歉,事先没沟通到这一步,不清楚你给的期限。”
谭承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笑了笑,目光转向周礼为,“周老板,看来我今天来得不是时候。”
“哪能啊,小李不是这个意思,老弟你别误会,是我们工作有疏忽,没跟你及时通气,还劳驾你这种大忙人专程跑一趟。小李!我看你有点儿太不像话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大家都说你技术好,把你给捧得找不着北了,牛上天了,不知道怎么跟顾客打交道了?咱们吃的是技术饭,但干的可是服务业!你把单子一接,十来天连句话都没有,自己说说合不合适!”
偌大的店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谭承挂着笑听完,然后才把手往下压了压:“行了周老板,也别在我面前唱白脸了。我把这么宝贝的车放你这,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是知道你跟天羽有点交情,特地照顾你生意。当然,这不是什么大生意,你周老板不一定看得上眼。”
“那不能那不能,我——”
“别急,听我说完。”谭承神色很懒散,摆出的姿态却是绝对的兴师问罪。他靠着沙发环顾一圈,随后淡笑道:“生意上的事,多多少少我也懂一些。顾客是根本,这条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换作是我,如果不了解客户的需求,第一件事就是去沟通,去问,而不是像你们店里这样,把客户晾在一边,一晾两周,不闻不问。今天幸亏是我,换了别人呢?怎么收拾。来的路上我还在想,我公司和你是不是可以加深合作,你们需要的一些配件我也可以薄利供应,现在看来我是有点儿自作多情了,你周老板像是没把老弟我放在眼里。”
周礼为听完又气又急,连当场开除李识宜的心都有了!
他先是一再的给谭承赔不是,然后又转脸吼道:“都围着干什么?没活干了就滚!养了你们一群吃干饭的。”
其他人匆忙离开,只剩下李识宜独自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谭承。谭承自然起身,说:“周老板,我去趟卫生间。”
“行行行,等你回来咱们聊赔偿的事。”
他一走,周礼为也顾不上谁听得见听不见,指着李识宜的鼻子就开骂:“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谭承是什么人,连他你都敢得罪,你怎么不上天呢!现在店里要因为你蒙受多大损失!咱好好算算账!”
没过多久,谭承回来了。周礼为迎上去说:“这事你放心谭老弟,我保证给你妥善解决。”
“怎么解决?”
“我先给你换个技工,然后按你要求的方案来,价格都好说。”
谭承目光轻扫:“他呢。”
周礼为一时摸不透对方的意思,沉吟片刻后道:“谭老弟,小李在我店里干了也有好几年了,工作完成得一直还是可以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扣他半个月工资外加季度奖金,小惩大诫吧算是。”
“那倒不必了。”
“你的意思是……”
谭承眯起眼睛看向李识宜:“人不用换,还是他改,工资奖金也照发,只要他改得让我满意。”
他把重音放在满意两个字上,而且语气轻慢调侃,听得李识宜唰地变了脸色,径直转身朝后面走去。
“哎小李!李识宜!”
周礼为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谭承却全身舒爽,有种终于把人逼急了的快感。
“谭老弟你看这——哎,让你见笑了,都是我没管好员工。”
上火之余周礼为还觉得没面子,刚想着这事该怎么收场才好?却见谭承摆摆手,撑着沙发悠哉悠哉站起来,“没你的事,他这是冲我。”
周礼为猛一愣,瞠目结舌地看着谭承,因为这话听上去特别怪,似乎谭承就愿意李识宜冲他去,冲别人去还不行!
“那这车……”
“照改。”
“那方案?”
“随便,让他定。”
口气敷衍之极,仿佛这全球限量399的车就分散不走他半分注意力。
说完谭承整了整袖口,趾高气昂向员工宿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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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谭承烦人”打在公屏上!他再敢这么给个甜枣打一巴掌的,我们11拿根绳子勒死他。(但也很怕他爽到)
第14章 纠缠
仓库的门很沉,但谭承轻松一蹬就给蹬开了。李识宜蹲在地上找工具,头都没往后撇一下,视他为空气。
“不谢谢我?刚才要不是我,你这半个月就白干了。”
“李识宜。”
“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长这么大谭承还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天灵盖的火都蹿了起来。他上前抽走李识宜手里的家伙,拧过下巴强迫对方看向自己,“把你惯出脾气来了是吧。”
“放开我。”李识宜一激灵,狠踹了他一脚,登时将人踹倒在地。
这一下彻底把谭承给弄火了。
别看他平时玩世不恭,其实身体素质很强悍。他猛地反手拧住李识宜的胳膊,一拽再一推,直接将人推搡到下铺:“你他妈不要命了,敢踢我!”
李识宜闷哼一声。他胃撞到铁架床的床角,疼得腰都直不起来,顿时弓起了背。谭承本来还凶神恶煞,一看他这反应立马熄火,皱起眉上前扶他:“怎么了,伤哪了?”
李识宜甩开他的手,深吸了几口气。
“到底伤哪了,哪疼?转过来我看看。”
“我让你放开我!”
李识宜也是给逼急了,抬手嘭地给了他一拳,直接把谭承打得挂了彩,嘴角丝丝渗血。谭承拿指腹摁着,恶狠狠地说:“来真的是吧,想找死?”
李识宜推开他,退到床边坐下,一只手扶着床架,一只手紧紧摁着自己的胃,口中微微喘气,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谭承死死盯着他。
刚才那一把确实推重了,这个谭承知道。但他这人脾气就这样,气头上什么都干得出来,而且干了就干了,干完别说哄谁,让他服个软都难。
他沉着脸不耐烦地说:“打也打了,别没完没了的,车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李识宜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面上冷若冰霜,“谭总还想怎么跟我算账,在我老板面前给了我这么大一个下马威还不够,是不是非得让他把我开除了你才满意。”
“我要真想让他开除你,你觉得你能干得下去?”
“那我还得谢谢你,”李识宜冷声,“我应该感激你的大恩大德,让我还能有口饭吃。”
谭承平时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种灵牙利齿的,但眼前这人明显是个例外。
他先是忍下火,然后端出一副懒得跟对方一般见识的架势,掀起眼皮盯了李识宜一会儿。只见李识宜靠着床架,五官微微皱在一起,脸也向一旁撇着,脸上流露出冷淡又有些隐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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