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琛眼中的欲望几乎要迫切地化为实质,不管不顾地冲破理智。
他知道情和欲是不能混为一谈,可段景琛每真切一分的情感,都在同时滋养着一份浓烈的欲望。
往常段景琛接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顾分寸。
他垂眼看着温颂年微微发抖的睫毛,手指又重又快地抚揉过温颂年身上几处自己早就烂熟于心的敏感点。
温颂年的身体战栗,敏感的细腰与垫着脚尖的双腿一下子就软瘫下来,重重地落到了段景琛蓄谋已久的大掌,被人直接一把兜起浑圆的屁股放坐到了洗手台上。
温颂年不知所措地攥着段景琛的衣角,大脑里即将耗尽的氧气本能地让他泄出几分轻吟,可段景琛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把人及时地放开。
而此刻,温颂年也只顾着蜷紧脚趾,努力跟上段景琛的索求,笨拙地回应起这份与自己从前遐想鱼称老师时力度重叠的深吻。
但段景琛最后终究还是只舍得饮鸩止渴,没忍心把自己真正汹涌的欲望施加在温颂年身上。
于是段景琛闭上眼睛,强压下他身体里的那股躁动,依依不舍地将温颂年放开了。
温颂年身上的所有力气仿佛都被这个吻给抽走了。
他愣愣地坐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失神的眼睛正在缓而慢地聚焦,两只手执拗地攥着段景琛的衣角,像是被人亲熟、亲透了一样,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段景琛顺势环手抱住了温颂年,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将人紧紧拥进自己的怀里。
“段景琛。”温颂年自己听自己沙哑的声音都吓了一大跳,连忙咳了一声清嗓子。
被喊到名字的段景琛有余韵未消的欲望:“我在。”
段景琛下意识加大了拥抱的力度,收紧了自己的两条手臂,几乎已经是要把温颂年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今年不然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温颂年好享受这种彻底的拥抱。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嫣红肿胀的唇瓣,这才开始有些难为情,“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出租屋里。”
段景琛不免怔神,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恶劣欲望里的索取和占有,似乎与温颂年本身的美好来说实在太不相匹配。
“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你父母了?”段景琛埋进温颂年的脖颈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自己男朋友最新鲜的战栗。
“不会的。多亏了你,我最近这段时间的胃一次都没有再不舒服过,我的爸爸妈妈也都想见见你。”温颂年下意识轻轻晃了晃自己的身形,“段景琛,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
段景琛乍然回神,连忙松开自己的手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弄疼你了吗?”
“还好。”温颂年看段景琛的神色似乎有些过度紧张了,连忙补充道,“不太疼的。”
段景琛垂下眼帘,无论疼痛的微弱还是剧烈,他明白这句话就是温颂年被自己弄疼之后的宽慰。
段景琛忽然有些懊恼。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不应该放任自己过分偏激的情/欲伤害到温颂年。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温颂年的十指半拢半勾地牵起段景琛的一只手掌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啊?”
段景琛迟疑地犹豫着,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害怕给别人添麻烦,想去又不敢去,是凭白无故的内耗与纠结。
以前温颂年遇到这种事情就不太能理解段景琛犹豫的思维逻辑。
毕竟在温颂年的世界里,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哪有那么多好纠结的东西。
但经过这段时间段景琛对温颂年有问必答的解释,温颂年觉得自己现在大概能明白一点对方的担忧了。
温颂年捧着段景琛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枚吻。
温颂年伸直双手,把它们搭在段景琛的肩膀上,然后红着耳朵故作高深道:“不要怕,全世界最聪明、最完美的兜兜会赋予你无尽的勇气——”
段景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忍住又去抱温颂年,仿佛怎么抱都抱不够。
“好了,你抱了我就要跟我回家了。”温颂年明显感觉到段景琛的拥抱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快说‘谢谢兜兜’。”
段景琛弯起眉眼:“谢谢全世界最聪明、最完美的兜兜。”
温颂年晃着脚,得意地哼哼了两声。
不过温颂年后来很快也静了下来,他注视着段景琛一点一点地松开怀抱。
温颂年没忍住咽了口唾沫,没头没尾地任性道:“那、那你可不可以再吻我一下?”
见段景琛神色诧异,温颂年连忙错开视线低下了头,顶着烧红脸颊,声音越说越小。
“就像刚刚吻的那样……”
但是良久,温颂年都没有等到段景琛随即而来的深吻。
温颂年只是感受到一只大掌落在自己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兜兜,你的嘴巴已经破皮了,我们改天再亲好不好?”
温颂年茫然地抬起头,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请求会被拒绝。
他的脸瞬间爆红,顿时无地自容地扯着嗓子大喊道:“段景琛!”
温颂年自顾自地从浴室的洗漱台上跳了下来,尚且发麻泛软的双腿让他身形一歪,径直倒进了段景琛的怀里。
温颂年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连段景琛的胸肌都对他没有诱惑力了。
“我永远不要再跟你说话了!!”温颂年气得一把将人推开。
说完他就要迈步走出浴室,躲进卧室里冷却自己心底的难为情。
段景琛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静静看着温颂年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两秒后,段景琛忽然又听见一阵“蹬蹬蹬”的拖鞋声由远及近。
温颂年踩着拖鞋一路小跑,急促地回到浴室里。
他伸出两只手抱住段景琛的腰际,把脸埋进对方的怀里。
段景琛下意识地环住温颂年,一时间却不知道温颂年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温颂年才闷闷地开口道:“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
温颂年顿了顿,又愧疚地解释起来:“我没有真的不想跟你说话,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被拒绝了很不好意思。”
“段景琛,我喜欢你……”
温颂年“你几天不要再跟我说话”的生气方式,经常会被季馨晚和聂亦说成是小孩子脾气。
包括温颂年的爸爸妈妈,他们当下可能会及时避让温颂年的情绪,但其实都不会太在意温颂年说出的那个“不要讲话”的具体期限。
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温颂年自己会很容易没有原则地主动找人讲话。
可是段景琛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段景琛除了在对温颂年有应必答的同时,他也会认真遵守并在意温颂年每次脱口而出的“不许跟我说话”的惩罚——
段景琛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尊重了温颂年“生气”的这一情绪,对温颂年的所有脾气照单全收。
“我、我以后再生气都不会说这种话了,对不起。”温颂年抬头去看段景琛的时候眼眶都有些红了
温颂年不想听段景琛说“我没事”,那样会让温颂年害怕自己也像段景琛的妈妈一样,在用段景琛的情感胁迫他服务着其他人的情绪。
段景琛本来就很缺乏安全感,温颂年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对于段景琛来说太重了。
“对不起。”温颂年对上段景琛讶异的视线郑重道,“我会好好改正的,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段景琛眨了眨眼睛,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嗯。”
温颂年吸了吸鼻子,又把脸埋进了段景琛怀里:“谢谢你。”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贴在一起抱了好一会儿。
忽然,温颂年抬手拉下段景琛羽绒服的拉链,朝着他左边的胸肌就是一口狠咬。
这回饶是段景琛都没忍住发出一声“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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