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杀里面,经常有一些人用障眼法制造不在场证明,比如——”
终于到了他的秀场,侦探将时栖刚刚送过来的三张照片放到桌上,分别是:关越房间中烧了一半的画,黎炀房间里的摔碎的石膏模型,以及一只栩栩如生的娃娃。
他摸着下巴笑了下:“如果有人想要用过于逼真的画代替从门口望见的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卧槽,还真让他猜出来了!】
【只能说这三张图摆得太凑巧了,要是单独的线索,估计很难吧。】
【但是这不是时栖递的吗?】
【可能是老婆看到对自己不利的线索太紧张了?】
侦探探寻的目光直勾勾对准时栖,众人齐齐坐直了身子。
刚刚还坐着看戏的几人像是一瞬间变得同仇敌忾了一样,关越往后一靠:“你说我看错了?不可能吧,我视力5.0呢,再说了,他有什么动机?”
侦探等的就是他这句,嘿嘿一笑,将刚刚夏鸥的影集拿过来:“还记得这个影集吗?”
他指指第一张那个穿着睡衣的照片,又拿出一条新的线索来:“我还在军阀张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长得很漂亮——当然,作为道具使用,照片是AI形成的。
只是照片上面那人穿着一件柔若无骨的丝绸睡衣,和时栖还有夏鸥穿过的一模一样。
【卧槽!这么变态。】
【所以军阀张是因为这个人才把夏鸥和时栖接回来的?】
“据照片后面的小字看,这个人应该是军阀张的第二任夫人。”
“我这里还有一张报纸,说是军阀张原配过世之后娶了戏院里的头牌,结果第二年刚生下一个女儿,这个人就死了。”
军阀张说着,又拿出了另外一张——“而我在戏子的房间里,发现了同样的一张照片。”
“所以,合理地推测……你们应该是母子关系。”
侦探盯着时栖,他确实处于案件推断的角度,冷着声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因为自己的妈妈才来到这里,对吗?”
时栖无声地握紧了手指。
顾庭柯突然打开茶几下的抽屉,像第一天时一样,从里面摸出几颗糖来。
只是这次没有桃子和草莓,无一例外——全都是柑橘。
不知道是节目组太过偷懒,给每栋别墅里都备着同样的零食,还是某个人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的……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宣告着爱意。
“茶味比较淡,”顾庭柯将手中的柑橘糖递给时栖,“吃颗糖。”
“说起来,”他望着时栖的眼睛,忽然轻轻地笑了下,“我在伦敦租的那个院子里,也有一棵桔子树。”
“只是老不结果,我等了很多年了。”
香甜的桔子汁水在口腔中爆开,时栖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咬着糖,语气含混:“那边气候潮湿,种植方法跟这边不太一样吧。”
“或许是,你是学这个的,”顾庭柯说,“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看看吗?”
时栖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旁边的侦探轻轻地咳了一声。
毕竟还在推着凶,能不能严肃一点。
时栖这个时候才弯起眼睛笑了下,只是不是对顾庭柯,而是望着侦探:“你的意思是我为母报仇?那也得有凶器吧,侦探先生,我的凶器呢?”
【对哦,时栖的凶器呢?】
【凶器?他不是昨天晚上就谋划好了吗?先把顾庭柯地偷了换给关少不让他起疑,杀了人之后再给关少换回去,所以现在那把带血的匕首应该是在关少那里吧。】
【因为自己爹遗嘱里不给自己留遗产所以动手,关少才是那个作案动机和凶器都具备的人,时栖这把嫁祸漂亮啊。】
“根据剧情提示,”侦探道,“二叔留洋的时候曾经带回来两把匕首,说是用的特殊材料,一沾血就会变色,且24小时都不会消退。”
“这两把匕首,分别在顾二和大少爷手里。”
“而你在头一天晚上去了顾二的房中,”侦探说,“又在第二天和关少在后花园里……喝茶。”
“如果这两个过程需要,咳,需要解一下衣服,那么匕首很可能是不在身上的。”
【需要解衣服?解得什么衣服,我们怎么没有看到!】
【就是就是,顾总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他那分明是按出来的!】
“你是说他接近我是为了偷匕首?”关越往后一靠,笃定的语气,“那不可能,匕首我一直带在身上,而且我们在后花园见的时候是七点半,那老头子不是八点半死的嘛,那个时候,我确信东西还在。”
“可是他昨天晚上见了你两次……有没有可能,他为了嫁祸你,提前将顾二的匕首跟你的换了,等到杀完人又换了回来呢?”
“你这话听起来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关越笑了:“他要是真想嫁祸一个人,直接偷顾二再放回去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冒着风险多加一个我,反正两把匕首都是一样的。”
【卧槽!关少聪明啊!】
【他不说我都没有想到,对哦,戏子直接用顾二的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嫁祸关少?他和关少又没有仇。】
【如果他和关少没仇的情况下,这么麻烦地多此一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虽然情感推理不是我的强项,”侦探道,“但是这种情况下,不是他和你有仇,”
“那就是——”
【戏子喜欢顾二!】
【老婆喜欢顾总!】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弹幕上用剧本的名字,这两条弹幕一出来,镜头转向时栖突然插播了昨天晚上——
从外面回来后,时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剧情:
“你趁着众人往三楼跑的机会,将那把干净的匕首放回了顾二的房间。”
“这样就算是最后查起来,一个在顾二那,一个在大少爷那里,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直接将这盆脏水泼给顾二,已经是你的仁至义尽,也算是……合作一场。”
“至于开了枪的事,就留给顾二自己想办法吧。”
可是镜头里,时栖在顾庭柯的门前望了眼,随后径直走到走廊尽头,将手中的匕首扔进了花丛里。
手环嗡的一声——“剧本人物OOC一次,扣除大洋10,当前大洋140”
【卧槽!!!老婆没给顾总?!!】
【可是这样一查不就会发现顾总那里少了一把吗?】
【所以顾总就安全了啊!!!当时顾总从三楼下来可是握着枪,军阀张身上那个弹孔肯定是顾打的,但是现在匕首一丢,明显偷匕首的人嫌疑更大吧。】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怪不得时栖之前突然爆关少,还主动将自己的罪证递了上去!】
【我就说吧,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
【卧槽,所以凶手是顾总对吗!时栖是在牺牲自己保顾总!!!!】
【关键是顾总还不会知道啊,他又看不到时栖的剧情,可能还以为是时栖只是没找到处理凶器的办法吧】
【宁可违反剧情OOC都要这么做,我的妈呀!】
【前面姐妹,我觉得你说得对,时栖可能是真的是——】
镜头闪回现在,时栖望了顾庭柯一眼,缓缓地笑了。
他似乎丝毫不意外这个结果,只是在这种时候,这个笑容看起来更像是成功保护了另一个人后的释然和安心。
顾庭柯跟着抬眸回望时栖。
这是第一天晚上,他和时栖对着剧情计划好的事情。
“证明自己兔子最好的办法是自己爱上一头狼。”
但是普通的小打小闹夹菜暧昧并不足以让观众确认这件事,兔子必须有让人看得出的实际付出和损失——
比如,一个原本可以完美隐藏的凶手为了掩护另一个人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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