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虞澜没有回他消息,他和朋友应当在专心逛街。
所以无暇分出时间给自己。
想到虞澜的时间分给了别人,想到了虞澜身边也是别人,体内像关着一头横冲直撞的巨兽,把他的情绪撞得粉碎。
真的很奇怪。当虞澜在他身边,那些暴戾、翻滚的情绪都能被藏得很好,当虞澜不在他身边,他像被撕破伪装的怪物,连呼吸都是丑恶的。
薄静时用力挠过脖颈,指甲在脖颈上流出一道血痕。
电脑屏幕处在黑屏状态,他平静地看着,看着屏幕倒映自己冰冷的模样。望着屏幕里的自己,他伸手去触碰虞澜留下来的咬痕。
其实已经没多少感觉了。
但因为方才他挠出来的指甲印恰好在齿痕附近,所以他伸手去摸,仍是痛的。
是有感觉的。
薄静时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忽然,手机一震,他以极快的速度拿起手机。
却不是虞澜的消息。
他反复数次,失落数次之后,他以为他不会抱有任何期待。
手机响起的下一秒,情绪仍然被高高调动。
手机再次响起。薄静时嘲讽地扯扯嘴角,自嘲自己的丑态与无用。
他随意拿过手机,看到这是一条微信消息后,他心跳加快,点开微信看到发消息的人后,呼吸都乱了很多。
【小熊:今天肯德基人好多啊!给老公看看我今天的晚饭![图片]】
虞澜点的不多,鸡块、爆米花、蛋挞,他最喜欢吃肯德基的蛋挞。里头的小食被摆得整整齐齐,角落还有一杯冰淇淋。
天气这么冷,怎么吃冰的?
薄静时眉头刚皱起来,虞澜撤回了这张照片,重新发了张新照片。
新照片与先前的几乎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角落没有那杯冰淇淋。
【别烦:怎么就吃这么点?】
【别烦:再点点吧,怕宝宝饿着。】
【别烦:[转账5200]】
【别烦:给宝宝买蛋挞吃。[抱住小熊猛亲jpg]】
【小熊:哪有这么贵的蛋挞!】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虞澜很利索地把钱收下,之后又发了几个亲亲的表情包。
【小熊:谢谢老公!!】
【小熊:你晚饭吃什么呀?你都没有给我拍。[生气得冒烟jpg]】
【别烦:刚刚在忙,没来得及吃饭。等会儿就去吃,会记得给宝宝拍的。】
【别烦:[转账23333]】
【别烦:不要不开心。】
肯德基内。
牛恬恬帮虞澜拿着冰淇淋,无语道:“学长连冰淇淋都不让你吃?管得太多了吧。”
“不是不让我吃,是怕我肚子不舒服。他拦着我不让我吃,其实是想要我和他撒娇。”虞澜解释着,“如果我再和他撒撒娇,亲亲他,他还是会让我吃的。”
“好吧,你是懂恋爱脑的。”牛恬恬给虞澜比了个赞。
牛恬恬坐在一边吃薯条,等虞澜拍完新的照片,把冰淇淋放回桌上。
她随意瞥了几眼,就瞥到薄静时给虞澜转钱。
虞澜的屏幕亮度很高,她想不看到都难。
薄静时又转了五千二,说是让虞澜买奶茶喝。
她忍不住道:“哪有这么贵的奶茶。”
“我之前也会这么说,但学长会跟我说,一杯不够买两杯,或者是去喝星○克或者○茶这种比较贵的。”虞澜说,“可是我也喝不了那么多呀。每次钱都多着放在那里,不知不觉都攒了好多。”
虞澜平时不会在微信里留钱,一有钱就会提现到银行卡里,这段时间薄静时给他转了不少钱,他一一收下。
刚刚突然打开看了一眼,他都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薄静时怎么还没限额呢?
牛恬恬托着腮笑说:“学长是多怕你跟别人跑了啊。”
虞澜咬住吸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是觉得他很担心,很没安全感。所以这些钱我都会收,他送我什么我都要,我能感觉出来,他看到我收下他的礼物时,心情会变得很好。”
“他好像总是担心我会跑掉。”
所以虞澜才会一直纵容薄静时。
牛恬恬很能理解薄静时的想法。
虞澜家庭条件挺好的,虽然具体不知道多好,但从他平时吃穿用度以及消费观都能看出,他一点都不差钱。
很多追求者送虞澜昂贵的礼物,他不会露出惊喜或者是喜欢的表情,很平静。
那些限量版、市面上炒到五位数六位数的潮牌摆在他眼前,他跟看自动售卖机里的矿泉水似的。
想要讨虞澜的欢心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类型。相反,他见识过很多好东西,不会被残次品糊弄。
但薄静时和虞澜又处在热恋期,薄静时当然想要讨虞澜欢心,所以会想方设法送虞澜物件。
不论是礼物还是转账的方式。
在情感中处于弱势的人,总会希望通过付出更多的方式来绑住对方,哪怕只是获取怜悯与同情,企图用物质交换爱。
薄静时与虞澜,任谁都不会以为虞澜是强者。薄静时的身体素质、周身气场无一不是强大的,虞澜在他跟前跟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没有两样。
但很明显,在这段情感之中,处在精神弱势、患得患失的人,一直都是薄静时。
*
虞澜回家之后,遇到许多熟面孔。
那些只会出现在新闻、杂志,或者是金融酒局上的一丝不苟的人,通通穿着居家服,面色宠溺地看着他。
“澜澜长高了啊。”
“就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又变漂亮了?”
“哥哥,哥哥!”
一个小女孩儿抱住虞澜的裤腿,仰头甜甜地喊。
虞澜把女孩儿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辫子说:“这是阿姨扎的吗?好可爱。”
“是妈妈扎滴!”
虞澜家是个大家族,底下分支很多,遍布各个行业,同时互帮互助。
房子为典型的南方建筑,古色古香,粉墙黛瓦,颜色清雅。
“好了妍妍,多大人了,不要让哥哥抱了。”一个面容富贵的妇人走来,她打趣道,“澜澜哥哥现在也还是宝宝呢。”
虞澜面上热了热,小声嘀咕:“我不是小孩子了!”
但在长辈的眼里,只要不结婚的、还在读书的,都是小孩子。
他们吃了一顿晚饭。
江鹤延用公筷给虞澜夹菜,说:“这鱼是刚空运来的,新鲜,趁热吃。”
另一边的穆扬帆给虞澜倒了杯椰汁:“椰汁打蛋,澜澜的最爱。温度差不多正好可以入口,不会烫着。”
廖游在对面无语地翻白眼:“你们手把手喂得了。”
每次廖游看到这群人对待虞澜耐心体贴的夸张程度,他都会觉得无语。
小时候照顾得无微不至也就算了,这都多大人了,要是真把虞澜养得没有自理能力……
好像也没问题。
虞家不缺钱,他们没有人是缺钱的。钱对他们而言与江海之水没有两样,平时里,他们随便给小辈给出的零花钱,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收入。
就算虞澜真的被养得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也完全没有关系。
“谢谢鹤延哥哥,谢谢扬帆哥哥!”虞澜甜甜地喊着,喊完低头认真吃饭,咀嚼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吃相很好,故而赏心悦目,睫毛轻轻晃动在眼下投出阴影,乖巧温顺的样子,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融化。
虞悦笑着摇头:“这么大人了,还是那么会撒娇。”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被惯坏了,小时候在家中,一群长辈为了他学俄语。他好像自己也知道自己很受宠爱,不肯学中文和英文。
随便甜甜地说几句话,一群长辈开心得不得了,要什么给什么。
虞澜也靠撒娇达到了许多目的。
高中不想在家中上课,撒娇着说想要去学校上课;想要走艺术路线,又靠撒娇达成目的;大学了想住宿舍,他泪眼汪汪声音软软,谁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马上圣诞节了,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穆扬帆刚结束一个项目,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他提着建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阿尔卑斯山?我看过澜澜的课表,那段时间澜澜没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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